難遇梅雨如川下,一如情濃難方休
梅雨又時雨,忽晴忽又雨。
這方才還晴光大好一片的天,忽就雲合驟陰,大雨說下就下。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砸得砸得葉叫花哼連連喚疼,也猝不及防砸落得路上毫無準備的人驚慌失措往屋簷下跑去,但也難逃雨勢太大還是從頭到腳濕了一身。
葉寒正在殿內挑選玉佩,就忽聽見殿外一陣吵雜,不由抬頭向大門望去,就見滿身濕漉的青川從外走了進來。
葉寒不由一驚,連忙從席上起來向青川走去,關切問道:“怎麽被淋得成這樣,沒帶傘嗎?”
“走時見白日掛頂晴空一片,便沒讓陳福帶雨具,誰曾想會突然下起雨來。”青川說著時,頭主動向前一傾將臉靠近葉寒方便她擦拭,身子卻本能向後縮去與她隔開一道空隙出來,以免滿身雨水也弄濕了她。
繡帕麵小,葉寒隻替青川擦拭完眉眼就打得濕透,根本止不住他發間不斷流下的雨水。“要不去溫泉洗洗吧?”葉寒有些擔心,這梅雨時節忽冷忽熱,若真得了風寒也夠受一場的。
“沒事,不就是淋了一場雨而已,我沒那麽脆弱。”青川無事笑道,接過葉寒遞過來的幹淨棉巾,胡亂擦拭一番,弄幹發間水分就好了。
葉寒看著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與常嬤嬤吩咐道:“去讓秋實熬碗去寒的薑湯來,記得熬濃一點。還有,先去拿套幹淨的衣裳來。”葉寒不忘補充道。
“這梅雨天陰晴難料,以後去哪兒還是記得讓陳福把雨具都備著,省得淋濕患上風寒。”
等待取衣服的空隙,葉寒邊叮囑著,邊伸出手來想替青川將濕衣服換下,可指尖還未觸及到,青川就已主動將打濕的外衣脫下扔到一邊,根本不讓葉寒有半點沾到濕寒的機會。
見葉寒眼裏心裏、話裏念的此刻全是自己,青川頗覺得今日這場雨沒有白淋,“好,我記住了。”
衣服取來很快,葉寒見青川身上的裏衣半點未濕,便打消了再讓他去洗個熱水澡的念頭,然後從常嬤嬤手中拿起衣裳為青川穿上,邊問道:“不是說今日政務不忙嗎,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江流畫今日好不容易進宮來看你,我若這麽早回來,豈不是會打擾到你們姐妹倆‘鵲橋相會’?”青川低著頭對葉寒玩笑道。
明明是為她著想卻非裝醋壇子不承認,葉寒懶得戳破他的好意,手提了提衣服向他示意了一下,青川立即心領神會抬起手來,在葉寒為他穿衣時邊正經回著她之前問的問題,“今日奏折倒是不多,不過,卻看見個有趣的事。”
“什麽事?”葉寒邊整理著青川身上的衣服,邊問道。
柔荑整領,輕撫平衣,兩人相近若無說著話,甚是親密,他隻需稍稍低頭就能看見姐姐那白嫩誘人的細頸,嗅到她身上淺淺幽幽屬於初夏時節才有的茉莉香氣,還有為他穿衣時她臉上那細致專注的模樣,真是溫柔極了。
“也不是大事,隻是沈連青今日居然向我上了一道奏疏。”青川回道。
聽到這個名字,葉寒撫在青川小臂上的手忽停了下來,頗是好奇問道:“朝廷近日一無禮典要祭,二無他國來朝,他一個閑散無事的禮部官員向你上什麽奏疏?”
青川笑回道:“人家可是專門為你這個皇後娘娘才上的奏疏。說你賢良淑德品性無缺,堪為天下女子之典範,讓我在宮中給你辦一場千歲宴,不僅要辦得華麗無極,而且還要讓五品以上的臣婦都入宮向你拜見朝賀,以顯隆重。”
葉寒聽後甚是明了,擺動著手繼續撫平著青川寬大的雲袖說道:“沈連青這是見我前幾日‘重責’了林穆容,怕我遷怒於他,所以今日才上這道討好的奏疏來拍我馬屁,對吧?”
青川點了點頭回道:“不僅如此,沈連青為把這個馬屁拍好,還向我提議宮宴全以東都洛陽的名貴牡丹為景,處處點綴,選擅於花道的能工巧匠一路精心養護,用軍隊快馬加鞭運送到京城,必做到到京時牡丹雍容如初,溫香依舊。”
葉寒不禁失笑說道:“這沈連青,做正事頭頭不行,幹起這些個溜須拍馬的旁門左道,倒是爐火純青。”
理平衣衫,葉寒拿起腰帶為青川係上,繼續說道:“現下時值小滿,牡丹花期早過,先不說洛陽此時還有無牡丹,就算有,千裏迢迢從洛陽運至京城,還用軍隊護送,如此勞民傷財,必定會讓天下百姓怨聲載道,引來滿朝文武口誅筆伐。前段時間鄭世之引起的風波剛剛平定,我不想再因為我惹來是非,讓你為難。”
“可我不想你因我受委屈,活得這般小心翼翼。”
自來了長安入了這座宮城,他看得出來姐姐性子變得沉悶了許多,平日裏不敢大聲說笑,做起事來也是謹慎再三顧忌良多,生怕給他招來麻煩,尤其最近前朝總有人動不動就拿她說事來攻擊自己。姐姐知曉後雖作無事,可行事起來更加謹慎小心,她是皇後原本無需畏懼,但為了他和阿笙,什麽委屈苦楚都忍了下來,有時看著她活得那般小心翼翼的樣子,自己說不出的心疼。
所以當看見沈連青提議舉辦千歲宴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同意,他也想辦一場舉世無雙的盛宴,不為別的,就為讓滿朝文武、全天下人明白,他赫連勃的女人誰也不許欺負!
葉寒正為青川係著腰帶,卻見他方才落了一言便遲遲未再說話,不由抬起頭來見他一臉沉思甚重,讓她忽心生一慌,著急問道:“你不會真答應他了吧?”
葉寒太了解青川對自己的心思了,別說是辦個千歲宴,若是能讓自己高興,就算是烽火戲諸侯,他也幹得出來。
聞聲而下,青川低著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葉寒,看著她著急望向自己的眼中、那如凝墨的清眸裏裝著的全是他和對他的擔心,心裏不由一暖,淺笑安撫道:“我有這麽昏庸嗎?這千歲宴是專門為你所辦,若無皇後娘娘您的恩準,為夫哪敢擅自作主。”
被青川如此揶揄玩笑,葉寒虛驚一場的心方才落下,隻抬眼嬌嗔看了他一眼懶得理他,等係好腰帶後才空出手來粉拳輕捶了下他的胸口出氣,沒曾想卻被青川眼疾手快一下握住,低頭偷香一口才由著葉寒掙紮脫下手去。
兩人甚少有如此親密相處的時候,平日他起得早而姐姐還未醒,自己又舍不得叫醒她,所以常常隨意將衣服一穿就上早朝去了,哪有時間如現在這般親密相處。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時間能走慢一點,讓他能多與姐姐這般相處一會兒,讓他能多感受一會兒她全副身心的注意與溫柔。
而經青川方才一番捉弄,葉寒羞得不行,瑩白的小臉暈紅了大片,一雙俏眼還不住偷偷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常嬤嬤,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聞不問,葉寒這顆不安的心這才稍稍落了下來。
剛巧,有宮女端著剛衝好的茶水奉上,葉寒故作鎮定與青川說道:“薑湯要費些時間,你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青川心情大好,接過葉寒遞過來的熱茶一口飲下,即便此時葉寒遞給他的是一杯鴆酒估計他也是甘之如飴。飲盡,置杯落盤,新衣暖心熱茶暖身,全身心說不出的滿足暖意,青川拉著葉寒向主殿正位走去,邊關心問道:“你下午一人在宮裏幹什麽?”
被忽問到葉寒這才立刻想起青川未回來前自己正在做的事,立即來了精神,拉著青川連忙在案前坐下,高興說道:“流畫又有身孕了,我想給未出世的小侄子小侄女挑個玉佩做滿月禮,你眼光好,快幫我選選,這兩個哪個更好?”
青川看了眼案上擺滿的玉佩,然後看向葉寒手中正拿著的一白一粉兩枚玉佩,最好再看著葉寒臉上喜悅難掩的笑容,不禁打趣道:“瞧你這興奮樣兒,又不是自己懷孕,至於這麽激動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流畫來長安時,由於一路舟車勞頓,腹中的孩子還未察覺便沒了。雖然流畫嘴上不說,可我瞧得出來她對那個不小心流掉的孩子很是在意,她一直都很愧疚,覺得是她這個當母親的沒盡到責任沒保護好它,對不住它。如今好了,流畫又懷上了,你說會不會是那個不小心流掉的孩子又回來了?”
青川從來不相信什麽重生輪回之說,但見葉寒臉上掩不住的喜悅笑意,他到嘴的傷人實話還是沒忍心說出來,隻撥了撥葉寒手上那兩枚玉佩撿著好話說道:“上次那個孩子,再加上這次這個孩子,說不定江流畫這次懷的又是雙生胎,正好,你選的這兩枚玉佩都用得到,不用再左右糾結選哪塊。”
“宮裏的太醫又不如解神醫醫術了得,哪瞧得出來流畫現在懷的是一個還是兩個。不過要真如你說的那樣就再好不過了,最好還是龍鳳胎,這樣我選的這兩枚玉佩才送得出去。”
每每說起陸家的孩子時,姐姐臉上的喜悅總是忍不住地溢於言表,那種說不出的滿滿喜悅不僅僅是她出於對陸家孩子的喜歡,更多還是對她心中遺憾的一種另類慰借。
他一直知道姐姐想再要一個孩子,曾不知直接委婉向他表示過多少次,而他最初是顧忌姐姐難產身子損傷太大不宜有子,後來即便解白將她身子調養好了自己也一直沒答應,為此姐姐沒少與他置氣,直至最後因他被耶律平暗算毒傷了身子,不能再有子,姐姐這才打消了想再要個孩子的念頭,沒再逼他。
其實以前有很多時候他都可以與姐姐再要一個孩子,可隻要一想到她當年難產後奄奄一息躺在自己懷裏的樣子:
那蒼白毫無半點血色的臉,腥濃衝鼻卻怎麽也止不住的血,她就像隻病弱的小奶貓蜷縮著身子不住發著抖喚著疼喚著冷,而他把身邊所有能禦寒的衣服都給她蓋上,無論把她抱再緊,也暖不了她越來越僵冷的身子,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懷裏氣息越來越弱,任她溫暖的血染紅了他冰冷的盔甲。
那種錐心至極的無能為力感,真的,一次就夠了,他實在不想再經曆一次,因為他受不住!如果當年,姐姐真……他真的不敢深想這種結果!
雖然已選定了兩枚玉佩,可葉寒還是忍不住想為八個月後出世的小侄子或小侄女多備點見麵禮,不由俯案挑選得更是認真,卻見青川孤坐在旁隻陪著她著實無聊,於是暫停下手來與他說道:“我可能還要挑一會兒,你若無事做,先去書房看會兒書可好?我再讓秋實給你備點肉脯做零嘴,對了,我今年剛醃製好的脆梅今天正……”
葉寒正說著起興,卻忽自己斷了聲,臉上略有沉思好似想起了什麽,一雙清眸閃閃躲躲有些不敢看青川,生怕他發現什麽。可青川是何等聰明之人,結合葉寒說到一半的話和今日之事,以及此時她甚是心虛的小眼神,不用想他就能猜出她心中心虛之事來。
“你把今年醃製的脆梅都給江流畫了。”
不是怒氣衝衝的質問,而是平平靜靜的陳述,可聽進耳朵卻弄得葉寒更一陣陣心裏發毛,還不如青川直接衝她發火來得痛快。
……流畫,不是有孕了嗎?我見她喜歡吃脆梅,一高興便把今年醃製的脆梅都讓她帶回府去,忘了給你留點……
葉寒偷偷抬眼瞧了青川一眼,見他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立馬將心裏剛才那段準備說出口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要知道青川最不喜的就是自己因為別人而忽視了他,若自己真承認了自己犯下的錯誤,葉寒保證她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誠實而免受懲罰,相反她今晚還有明晚後晚都會被青川折騰得下不了床。
隻要一想到坦白從寬後自己的悲催後果,葉寒便越發堅定打定主意將謊言進行到底。別說,她這人大智慧沒有,但小聰明還是夠用的,特別是在青川懾人的氣勢下她腦子竟靈光一閃,急中生出一智來。
“嗯,我想你年年這個時候都吃脆梅,想必都吃厭了,所以今年用青梅特意給你做了點其它的東西。”在青川一遍又一遍細致且銳利的眼睛掃視中,自己竟然還能臉不紅心不跳麵帶笑容鎮定說著話,葉寒真是打心眼裏佩服自己。
聽後,青川臉上的笑忽深了幾分,頗是耐人尋味,順著葉寒的話回道:“是嗎?不知道姐姐今年給我做了什麽稀罕物件,快拿出來給我瞧瞧?”若拿不出來,看他今晚不操壞這個沒心沒肺的小騙子,居然敢忘了他的,膽肥了!
青川本就不信葉寒給他做了其它的東西,她既然抵死掙紮不服軟,那他就貓捉老鼠多陪她玩會兒,反正到最後這個小騙子會被自己壓在身下怯怯求饒,他權當給自己找點樂子助下興。
葉寒怎會聽不出青川是在等著看自己玩笑,但她也不惱,對一旁站著的常嬤嬤吩咐道:“你去小廚房把櫥櫃最裏麵泥紅色的瓶壺拿來。”說完,還不忘跟青川對峙一笑,絲毫不給他丁點看扁自己的機會。
東西取來很快,青川看著案上被穩穩放置好的泥紅色瓶壺,狐疑問道:“這是什麽?該不會是隨便拿了個東西來糊弄我吧?”
“你往年不是嫌果酒味淡,喝著沒味嗎?所以今年我特地選了祁州最烈的竹葉青來泡製青梅,算下日子也快滿一個月了,青梅的果香與竹葉青的酒香應交融無差,可以喝了。”邊說著,葉寒打開了酒壇上的泥印,為青川倒了一杯與之說道:“你嚐嚐,味道如何?”
酒香濃鬱,果香綿長,輕嗅完青川不由抿了半杯酒入口,細品之,果真是用祁州最烈的竹葉青釀製的,姐姐還真沒騙他!
兩人離得這麽近,葉寒自是將青川臉上吃驚又吃癟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下頗是得意,湊近“挑釁”問道:“味道怎樣?”
青川怎會不知道葉寒玩的是什麽把戲,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若不是江流畫懷孕了不能飲酒,隻怕這壇竹葉青也被她一並送給了江流畫吧,哪還有他喝的份兒,隻是見她玩得這麽高興,自己也不好挑明擾了她的興致,隻不過這個小騙子也太沒良心了,忘恩負義竟還敢挑釁他,著實該“打”。
口中半酒未咽,青川忽衝葉寒霽然一笑,那少年風華容顏似蠱一下就看呆了葉寒,還未等她回過神來,身子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量將她拉近他,措不及防雙唇相觸,然後濃鬱還帶著他口腔溫度的烈酒就瞬間灌到了她的嘴中,根本沒給她半點拒絕的餘地,烈酒就順著她的喉嚨直接落了肚,頓時燒得她臉頰酡紅了一大片。
“你……咳咳咳……”
被青川放開,葉寒還來不及大聲指責,被烈酒劃過的喉嚨就忍不住先咳嗽起來,肚子更是難受。
她雖酒量不錯,但怎能跟青川這種在軍營裏拿烈酒當水喝的人比,而這祁州的竹葉青酒可說是天下最烈的酒,她方才被青川強行灌了的一口可抵得上她往日喝的酒的總和,不過須臾,她的神誌便有些不清了,身子更是軟得不行,隻能靠在青川身上哪還有力氣找他算賬。
“姐姐,你醉了。”
青川手指撫著葉寒酡紅的小臉,甚是迷戀,而神智被烈酒衝擊得混沌不堪的葉寒,嘴裏雖一直含糊念叨著自己沒醉,可此時卻已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連自己被剝了個精光都不知道。
醉後赤/裸的葉寒渾身上下都泛著淡淡的輕粉色,再配合著她日漸玲瓏的身姿,少女青澀與少婦風情在她身上結合得恰到好處,有一種說不出的迷人誘惑,青川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視線,隻能順從心裏的意願和身體的情/欲壓了下去。
“姐姐……”
青川吻著葉寒仍是那般霸道強勢,親著她的唇纏著她的舌,根本不給她半點逃脫的機會,虎背熊腰的健壯身子更是一寸不隔死死緊貼在葉寒嬌小的身軀上,壓得葉寒根本受不住,不停晃著頭扭動著身子想掙紮開來,可她那一點微小的力道根本無濟於事,再在烈酒的稀釋下更加微不足道,根本逃脫不了青川壓倒性的強大力道。
掙紮之餘間,不僅人沒掙脫掉,還不小心把案上的酒給蹬倒了,然後半杯未飲完的酒就直接灑倒在她晉山上,還有那大半瓶未記得封蓋的酒壇,也不遺有無灑在了她的腰腹大腿上,隻激得葉寒渾身冷顫發抖,弱弱喊冷。
青川不知道如何來形容眼前他所看到的這幅美景:美酒飄香裏,一瑩白的赤/裸美人斜躺在地,麵若桃花爛醉如泥,往下,晉江就一下衝了出來,大叫道:“喝酒就喝酒,不許亂開車。”
驟雨如川裏,殿內春/情難歇,一聲又一聲柔美的嬌吟就沒有停過,而殿外,常嬤嬤早已及時清空了不必要的閑雜人等,隻餘自己一人在外獨自守著。
這幾年陛下對皇後娘娘的情意更甚、更無所避忌,就像這梅雨天的雨,來得突然且常常不分時間場合,不僅讓皇後娘娘措不及防,有時讓她這做奴婢的也避之不及,甚是尷尬。
許是帝王深情都是這般霸道強勢,且隻付與一人,常嬤嬤望著簷外如川流柱的驟雨若有所思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