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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閑庭輕雪色,一方暖榻生春情

  新年新氣象,大年初一人人都起了個大早,就連愛睡懶覺的阿笙也被常嬤嬤早早從床上喚醒,穿上淺金底月白鑲邊的祥雲新衣,牽到合璧庭正堂給青川與葉寒問安拜年,然後一家三口吃了今年第一頓團圓飯。


  身為端王府女主人,紅包今早一起來葉寒便給庭中下人發了個遍,還剩下幾個多的便通通給了阿笙。阿笙還小不太懂,紅包拿在手中晃了幾下便沒了興趣,賴在葉寒懷裏打瞌睡補眠。青川看不慣自家兒子如此懶散,便叫來秋實帶他出去玩。


  阿笙不情不願被帶離葉寒的懷抱,最初本是不舍,可在外雪地中打了幾個滾後便徹底把葉寒這個娘的給忘了,招呼著一群丫鬟婆子陪他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


  青川支走阿笙本來是想與葉寒獨處的,可阿笙剛出門,報信的暗衛便來了,青川沒法隻好先行離去處理公務,留下葉寒一人在合璧庭內。


  明窗半開,葉寒立在窗邊看著庭中嬌兒玩得滿身已是雪粒,嬉笑打鬧聲吵得枝頭積雪驚落了一地,好生熱鬧。


  “娘親,娘親……”


  阿笙也看見了站在窗邊的葉寒,在雪地中揮著小手興奮想讓她出來玩,葉寒身子懼冷,昨夜又被青川好生折騰了一夜,今日又早起,著實沒有力氣陪阿笙到雪地中玩鬧,隻好在窗內向外揮了揮手讓他自己玩。


  葉寒有些不放心,又向常嬤嬤叮囑道:“你也去看著阿笙,積雪掩路不知深淺,莫讓他亂跑摔倒了。”


  “是,老奴這就去。”


  常嬤嬤出了屋,屋內也便沒什麽人了,葉寒得了個清閑,想去一旁暖榻上小憩一會兒補眠,可身子剛向後後退一步,就撞上了一堵堅實鐵硬的肉牆,轉頭一看竟是去而有返的青川。


  葉寒嚇了一跳,連忙站穩身子問道:“你不是有公務要辦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哪有這麽多公務要辦?我剛才就隻是去看了封信而已。”青川邊說著,邊拉著葉寒變涼的手在暖爐旁坐下,映著明通通的火色給她烤手,“不是說過別站在窗前太久嗎?你身子還未徹底好,受不得風雪天寒。”


  葉寒倒沒這麽在意,不知為何她能感覺得出青川一去一返時間雖短,但心境卻大有不同,整個人好像輕鬆了很多,不由好奇問道:“你到底看了什麽信,這麽高興?”


  知他者,姐姐也!

  耳邊聞言,青川驀然抬頭輕悠一笑,足以勝過世間風華,“玄隱師叔來信說,陛下病危,吳王與越王在京中鬥得不可開交,這次竟在謝年宴上不顧文武百官在場直接爭吵起來,鬧得可大了。”


  這世上能讓青川幸災樂禍的事不多,葉寒不由深想了一分,有些疑惑,“這陛下孱弱多病已是多年,既然病危,歸天隻是早晚而已,吳越兩王互鬥多年而不倒,自是有一番強勁手腕,應該不至於連這點氣性都沒有,怎麽這次連這點時間都等不起?”


  “你不是已經說了嗎?”青川意味深長反問了一句。


  葉寒納悶,“我說了什麽?”


  薄薄一張紙箋懸於燭火之上,瞬間便撩上了暗紅火色被吞噬殆盡,青川丟掉快竄燒到指尖的紙箋,與葉寒隔著榻幾相對而坐,與之指點迷津,隻需兩字,“病危。”


  葉寒搖頭不懂。


  青川為之細細解惑道:“吳越兩王並非愚蠢無能之輩,隻不過權勢入心多年,已病入膏肓,經不起那張龍椅的誘惑。”


  “……你是說,吳越兩王這麽迫不及待開鬥,其實是陛下故意挑起的?”


  葉寒麵有驚色,不敢相信自己這番難以置信的猜想,可青川的點頭卻印證了她的猜想為真,“我太了解我這位皇兄了。你別看他病弱無懼,可論心機城府世間難找一二可比。如果說吳越兩王是兩條毒蛇,那麽他就是捏著他們七寸的捕蛇人。他太清楚吳越兩王的弱點了。隻要他一‘示弱’,來個命不久矣,吳越兩王即便再清醒、手下幕僚再睿智也會犯暈,鬥起來還不是他說了算。”


  第一次聽青川提起他這位素未謀麵的皇兄,葉寒不難不起懼意,能把兩條毒蛇盡情玩弄在股掌中而不被咬,要麽手技高超,要麽毒性比毒蛇還毒,所以才無所畏懼,又或者兩者兼具,總之與這種人為對手,不是什麽好事。


  “那你呢?你是被捕的蛇呢,還是捕蛇的人?”葉寒瞧著青川一臉的漫不經心,於是好奇一問。


  青川眉角一揚望向葉寒,見她清明的雙眼中透著玩味的狡笑,正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青川淺然一笑,漫不經心玩著她纖細的手指,不時又輕刮一下她敏感的手心,弄得葉寒頻頻想抽出手來,想逃離青川這漫不經心卻曖昧十足的撩撥。


  “那得看對誰。如果是姐姐,叫我變成什麽我都願意。”


  曖昧的動作,輕佻的語氣,葉寒被青川弄得甚是不好意思,臉隨即就羞紅一片,還好屋中無他人,否則她真不知以後該如何做人了。


  “流氓!”


  葉寒想將手抽出離這頭餓狼遠點,可抽著抽著卻莫名其妙就“撲”到了青川的懷裏,而青川甚是喜歡她這“投懷送抱”,立即長臂一收就將她摟在懷裏動彈不得,然後就開始對她做著昨晚對她做過的壞事。


  “青川,別……”,葉寒求著,大白天的若被人看見,她可丟不起這個人,“……我那處還疼,過幾日好不好?”


  自那夜青川重新開葷後,葉寒每夜,不,應該說每日每夜都處於水深火熱中。可能是禁欲太久,解禁後的青川就像一頭春天發情的公獅隨時隨地都能將她壓在身下弄上一番。明明是年節喜人多熱鬧,可合璧庭內卻常常少有下人,有的隻是一個強壯男人對一個柔弱女人一次次的占有,以及女人徒勞無力的掙紮和無奈輕泄的嬌媚呻/吟。


  □□之火哪能說滅就滅的,忍了這麽久青川恨不得時時刻刻與葉寒交合在一起,明明昨夜還狠狠要過她,可自己怎麽就是要不夠;明明這副身子自己入了無數次,可他就是吃不厭,她就像一種毒一種蠱,深入他的骨血之中,讓他對她難以饜足。他真想時時刻刻操著她,看著她在自己身下承歡呻/吟,全副身心隻屬於自己,他想做她此生唯一的依賴。


  “娘親,娘親……”


  屋外突然響起的稚嫩童聲驚醒了快要認命妥協的葉寒,於是,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與力氣,葉寒一把推開了青川,然後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遠離青川的危險,又快速整理好淩亂的衣服,從容等著阿笙的回來。


  在雪地玩了這麽久阿笙小臉被凍得通紅一片,可阿笙自己卻絲毫沒有感覺,臉上滿是遮不住的興奮,高高地舉起緊緊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指縫間流出的水打濕了衣袖卻渾然不知,仰著小臉神秘說道:“娘親,你猜阿笙手裏握的是什麽?”


  已滿兩歲的阿笙話已能說得很清楚,不像一歲時那般口齒不清,說話還需要人猜。


  “嗯?娘親猜不出來。娘親先把你的濕衣服換下好不好?”


  葉寒抱起阿笙在暖榻一側坐下,讓常嬤嬤找來幹淨的衣裳,可阿笙卻扭動著圓滾滾的小身子掙紮著非要坐好,撒著嬌要葉寒再猜,“娘親,你再猜猜,你一定能猜到。”


  小孩性急,沒什麽耐性,沒等葉寒開口說話自己便迫不及待公布答案,“是冰淩!就是娘親說的吃起來很甜很甜的雪,秋姑姑帶阿笙在鬆樹下找到的。阿笙看見,就立刻抓了一捧帶回來給娘親吃。”


  邊說著,阿笙張開了一直緊握住的雙手,可除了一灘捂得溫熱的水流了出來,裏麵什麽都沒有,阿笙連忙在身上四處尋找也沒找到。


  “咦,冰淩去哪了?”阿笙奇怪著,他記得自己一直握著冰淩,沒有鬆開手過,應該不會掉的,怎麽會突然沒有了呢?

  “娘親,阿笙真的給你帶了好大一捧冰淩給你,可不知怎麽就不見了?”


  阿笙說著就扭動著小身子想滑下葉寒的懷裏,想沿路親自去找冰淩落哪了,但卻被葉寒製止了重新抱入懷中,溫柔說道:“娘知道阿笙給娘帶了冰淩,娘嘴饞,所以趁著你說話的時候先偷吃了,真的很甜很好吃,好吃得娘都忘了給阿笙說這件事。阿笙不會生娘的氣吧?”


  阿笙搖著小腦袋,“不會!”可黑溜溜的大眼睛卻懵懵地望著葉寒,奶聲奶氣問道:“娘親何時吃了冰淩,阿笙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葉寒笑了,手指親昵點了下阿笙肉嘟嘟的小鼻尖,“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哪能什麽都知曉。那你知道娘今日給你做了好吃的糕點嗎?”


  一聽有糕點吃,阿笙這個小吃貨頓時來了勁兒,立刻把冰淩這茬事忘得一幹二淨,纏著葉寒要吃的。


  “小饞貓!”葉寒寵溺一句,抬頭便讓常嬤嬤去小廚房把糕點端來,算著時間應該蒸熟了。


  小廚房離正堂不遠,常嬤嬤端著剛出爐的糕點很快就到。


  天青色的汝窯瓷盤若夏日雨後的一圓青荷,盤中一個個精致小巧的糯米元子就像是荷葉上一串串還未落盡的水珠,隻不過許是夏日晨間的雨後,上麵還冒著幾縷淡薄的白汽,看上去很是清新舒服。


  待盤中熱氣稍微散去不那麽燙手,葉寒才拾起一個糯米元子遞給阿笙,關心說道:“吃慢點,別燙著嘴。”


  阿笙是個小饞貓,剛才見常嬤嬤端上桌時便早已按耐不住,現在好不容易能吃了,哪還會再等,直接小嘴一張,一口就咬下一半,可還未來得及咽下,手中另一半糯米元子裏麵的薔薇餡料就流了出來,阿笙看見,連忙張著小嘴把剩下的一半全塞進了嘴裏,脹得兩個小腮幫子鼓得不行。


  “娘親,好甜!”


  待吃完,阿笙仰著小腦袋高興地望著葉寒,葉寒拿著手帕給他擦去嘴角上的薔薇餡料,笑著輕怪道,“叫你吃慢點,還吃這麽快。來,讓娘親看下有沒燙著?”


  阿笙聽話張開了嘴,葉寒瞧見口中並未燙出水泡這才放心下來,可當阿笙再準備拿薔薇元子吃時,卻發現放在榻幾上的那盤薔薇元子連盤在內一並消失不見了,齊齊憑空出現在坐在暖榻另一側的青川手中,且正吃著。


  瞧見,阿笙連忙站起來跑到青川身邊,伸著小手要薔薇元子,可青川卻仿若沒看見一般,又從青瓷盤中撿起一個薔薇元子自顧吃著,任阿笙如何喊他都不理會。


  “青川,你就給阿笙一個薔薇元子吧!”見阿笙在青川這裏受了挫,葉寒也開口幫著阿笙說道。


  獨坐榻邊的青川聽見,抬頭輕悠悠看了葉寒一眼,但並未理會,隻繼續吃著青瓷盤中的薔薇元子,似報複般一口一個,轉眼便沒了一半。


  青川嚴父,平日裏對阿笙少有慈愛,所以被“欺負”也是經常的事,就如現在這般被青川“搶了”糕點,也絲毫沒有法子,隻能著急得不行,連忙轉過頭來向她求助。


  葉寒這當娘的自是見不得阿笙這可憐巴巴的模樣,但也知曉青川是為何如此,隻好放下姿態軟著話求道:“青川……”


  溫柔的女聲,故意拉長的語調,頗有撒嬌服軟的意味,聽見此聲,青川終於肯正眼看向葉寒,如夜深沉的墨眼裏除了戰場曆練出的王者氣勢,還有不該有的……幽怨,而且甚濃。


  葉寒一見心虛低下頭來,可又舍不得讓阿笙失望,隻好抬起頭硬著頭皮說道:“青川,你把薔薇元子先給阿笙一個好嗎?今日我隻做了阿笙一人的份,明日我再給你做,行嗎?”


  葉寒不說還好,一說,青瓷盤中僅剩的幾個薔薇元子轉眼就入了青川的口,盤上空空如也,一個也沒給阿笙留下。


  阿笙一見,不幹了,小身子一下就撲進了葉寒懷裏嚎嚎大哭起來。葉寒見阿笙哭了,心裏也難受得不行,愛子心切下不免對青川起了幾分惱怒,“你看你!”


  青川冷眼看著榻側上這幅母子情深的畫麵,還有那個有了兒子便忘了丈夫的狠心女人,心裏那股幽怨勁兒順著壓製不住的酸意一並湧來,於是手中青瓷盤“哐鐺”一聲放在了榻幾上,然後手一掀長袍下了榻,但卻不如人意料中那般拂袖離去,而是站在榻邊心平氣和地對葉寒說道:“姐姐,你等會隨我去個地方。”


  葉寒一聽,立刻心生警覺,這幾日的經驗告訴她不能去,她有多少次就是這樣傻傻被青川騙去某處然後被吃了個幹淨,於是出言婉拒道:“算了,你還是一個人去吧。阿笙哭得這般厲害,我想多陪陪他。”


  言下之意就是,你把阿笙弄哭了,所以我才要留下來哄他。既做到了名正言順留下,又能理直氣壯拒絕,一箭雙雕。


  濃黑的眉尖本是淩厲之色,卻突然微微揚起生出了幾絲笑意來,青川沒有強迫葉寒,隻是出言歎著可惜,“你年前不就一直念叨著想去陸府看看江流畫嗎?今日年初休沐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去陸府走一趟。”


  “真的?”葉寒驚喜滿臉,不疑其它。


  一來她身子畏寒再加上安全著想,平日裏是能少出府就少出府,即便是與陸府一街之隔,她出一趟門也是艱難;二來,畢竟出門在外,眾目睽睽大庭廣眾之下,諒青川膽子再大也不會對她做何不軌之事。


  然後葉寒抱起懷中哭聲漸小的阿笙,溫柔說道:“阿笙,娘親要去陸府看看你江姨。你江姨有了寶寶了,入了冬身子一直有些不爽,娘親去看看她,你在家乖乖聽常嬤嬤的話,娘親很快就回來。”


  阿笙自是不舍葉寒離去,尤其是看見爹爹站在一旁,眼睛卻一直不懷好意直勾勾地盯著娘親不放,就像看著他剛才那盤薔薇元子一樣,他好怕爹爹把他的溫柔娘親也一並搶走了。


  可惜阿笙隻是個孩子,人微言輕阻止不了大人的意誌,隻好不甘不願地被常嬤嬤抱去了暖閣。


  阿笙一走,葉寒便催著青川快點出門,她聽說流畫這幾日害喜嚴重連飯都吃不下,她放心不下,想親自去瞧瞧。


  青川拉住心急火燎的葉寒,善意提醒道:“大年初一上門,你就這樣空著手去?你不是讓玲瓏坊給江流畫未出世的孩子打造了長命鎖嗎?還有特意派人去廟裏給江流畫求的平安符,去拿上,今日過去一並帶去。”


  這事她怎麽忘了,葉寒念著自己糊塗,嘴裏謝著青川及時提醒了她,然後馬不停蹄地朝寢臥跑了去,這些東西她都放在梳妝台的匣子中。


  看著葉寒風風火火跑進了寢臥,青川低眉一笑,揮手遣走屋中下人,然後邁開步子也緊跟進了寢臥。


  此時屋中已是空空如也,安靜得過於詭異,然後就聽見從一側寢臥中突然傳來葉寒驚慌的掙紮聲,可短不過一風掠盡,就被女人柔美酥骨的嬌吟代替,夾雜著肉身相撞的拍打聲,似驚濤拍岸連綿不絕,還有男人步步緊逼的的強勢質問聲,也一並縈繞整個偌大安靜的寢屋中。


  “昨夜還被我狠狠操過,今日轉頭就不理我了。說,還敢不敢像剛才這樣不理我?”


  “嗯……別……輕點……“


  葉寒越哭著求著,青川就操得更重,“薔薇元子你隻能做給我吃,知道嗎?那是我的、我的,知道嗎,阿笙也不許!”


  “嗚……嗯……輕點……要壞了……”


  “……壞了才好,省得你這個小y娃一天到晚勾引我!”


  “……”


  “……”


  靜止的長縵雲紗不知為何輕悠晃動,在一室清冷中竟扭出了一股說不出的纏綿曖昧,而在薄紗半透後,榻上柔弱的女子早被/操昏了過去,可壓在她身上的強壯男人依舊不放過她,依舊死命地入著女子早被 (省略6字),猩紅的雙眼目不轉睛盯著昏睡過去的女子,舍不得閉眼,生怕一閉眼她就消失了,這隻是他的南柯一夢,然後猛然俯首衝下,含住女子的紅唇與之糾纏不休,說著他說不出的情深已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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