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風聲鶴唳起,瑤姬暗送秋波盈
一夜風平浪靜,可因昨夜受到的驚嚇太大,葉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連忙做起檢查身上衣物。見都與入睡時一般裹得嚴嚴實實,一樣沒少,葉寒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口慶幸著劫後餘生。
天已大亮,明白色的光線驅散了營帳中的餘夜,帳內多了幾分雪後初霽的清朗白淨,看著很是舒心。葉寒下了床,後帳內早已不見青川的人影,簡單洗漱一番剛想出門,便聽著稀疏雜亂的腳步滿了前帳,葉寒一時出去不得,隻好在後帳坐著,吃著隔夜幹硬的酥餅下著冷茶填著肚子,無聊等著前帳議事何時結束。
葉寒就這樣安靜坐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做了有多久,隻知道等前帳的人聲漸漸遠去,她的胃早被酥餅和茶水漲得半飽,站起來走動幾步才發現吃得有點撐,胃漲得有點難受。可不是嗎,葉寒回頭看見空空無一物的盤子,整盤酥餅都進了她的肚,能不撐嗎?
葉寒走動消著食,在垂地的隔簾下透著細縫小心觀察了前帳無人這才走了出來。不對,還有一人,葉寒敲了下腦袋,怎麽忘了青川還在呢!
隻見青川放下手中公文朝她走了過來,剛想伸手拉她就被葉寒靈巧躲了過去,警惕十足,提醒著青川,“怎麽,你想昨晚發的毒誓應驗?”
想起昨晚無奈許下的毒誓,青川就有點哭笑不得,但見葉寒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認真解釋道:“我隻是想看下你的肚子,剛才眾將軍議事不便派人進來服侍你,隻好委屈你吃點酥餅將就下。”看著葉寒微隆的肚子,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吃多了,青川看她還是一臉防備的樣子,深感無奈,無力再次解釋道:“我隻是想替你揉下肚子,真的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才怪!
葉寒心裏補充著,經過昨夜一番未遂的驚嚇,青川現在在她心裏的信譽近乎破產。還是眾多女性前輩總結得好,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別以為她不清楚青川心裏的小九九,還揉肚子幫她消食,隻怕到最後自己怎麽被他壓在身下都不知道。
“算了你忙,我出去走走就行了。”葉寒隔開一段距離繞著青川往外走,但還是逃不出被他擄進懷裏的相同結局,葉寒心裏欲哭無淚,她怎麽都是灰太狼的命呀!
“放心,我不會鬧你,這大白天的外麵到處都是人,我才舍不得!”青川摟著葉寒坐下,手放在在她微隆的肚子上規矩揉著,可葉寒卻如坐針氈,別扭掙紮了幾回,終於在小屁股被“啪”一聲打了一下,這才老實安靜了下來。
“青川,我肚子不漲了,你別揉了。”被青川這麽一鬧,葉寒這才想起自己有事要說,製止道:“青川,我有辦法解決火雷受潮問題。”
揉著她小肚子的大手稍稍停頓了一下,葉寒未等青川開口又連忙解釋道:“並不是我故意偷聽,你們前帳說話聲音太大了,怎麽捂住耳朵也能聽見。而且你昨晚也跟我講過耶律平兩年前試圖用火雷炸河失敗,就是因為山中濕寒導致火雷受潮所致。”
青川見葉寒說話的樣子不像是玩笑之言,便也認真起來說道:“我並沒有生氣,隻是有點好奇姐姐你有什麽法子能解決火雷受潮難題,這個難題可是連全並州最巧手的工匠都解決不了。”
今早議事的就是關於火雷受潮的事,葉寒很輕易就能在桌案上找到的火雷圖紙,然後一手拿著一張,先舉著左手這張認真說道:“這應該是你們最初的火雷防潮設計,以牛皮麂子皮為主,雖然輕便但受潮嚴重,而這一張,”葉寒舉起另一張圖紙,繼續說道:“用瓦缸裝火雷,然後用河塘淤泥封口,雖然徹底解決了火雷受潮問題,可瓦缸土重再加上火雷的重量,這運輸就成了另一個的問題。”
葉寒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了一下,青川順勢問道:“若是姐姐你會選擇哪一種,又或者你真是山人自有妙計?”
“我又不是你,哪有你這麽聰明。”青川是朱老夫子親收的弟子,天資自是不用說,她之所以能有信心解決火雷受潮難題,不過是多少知道點女紅刺繡,“其實你第一種辦法更可行,隻需要稍加修改一些小缺陷就行。”
“如何修改?”
然後青川低頭順著葉寒手指落在圖紙上的地方,聽著她輕柔的話語似三月流淌的春水緩緩道來,“你用牛皮和麂子皮縫合成革裝火雷,其實想得很正確。牛皮厚實麂子皮耐磨,不僅能防水而且不易劃破,用來防火雷受潮是最好的選擇,但我想你們的問題應該出就出現在縫合上。”
青川點了點頭,很認同葉寒的一針見血,“確實是這樣。無論我找再好的能工巧匠縫製皮革,可縫製出來的皮革放在水裏最多不超過三五天便開始有水溢出,若裝著火雷放在紅綾鎮山間的滄河冰上,濕寒如此嚴重,未等開戰這火雷便潮了,實在是行不通,所以不得已之下我才換成第二種方法。”
聽後,葉寒甚是自信回道:“你放心,我的法子一定能行,兩日後先拿個樣品給你看下效果,如果不行,我任你處置。”
青川挑眉看向葉寒,一臉意味深長。姐姐說的話他是相信的,因為他對姐姐太熟悉了,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則她是不會把自己都豁出去的。除此之外,他心裏也是有許多好奇的,從昨晚自己給她講解作戰計劃時的逃避到慢慢漸生興趣,再到今日積極主動向自己出謀獻策,說真的,他心裏有一番難掩喜色的悸動的,不禁猜想著,姐姐這麽做是……因為他、想為他分憂嗎?
“姐姐為什麽對這事這麽感興趣?”在葉寒麵前,什麽算計人心勾心鬥角都被他扔到一邊,此時此刻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憨傻懵懂的男人,他藏不住他的情,心裏想的話便就這樣毫無防備就說出了口。
葉寒垂眉想了想,回答得很隨意,“我就是想出一份力而已。”
顯然,青川聽到這樣的回答還是有點失落的,但他心裏還是堅信地認為葉寒心裏是有他的,從昨晚到今天的反應不就很能說明問題嗎?可這次他真的是想多了,葉寒真的隻是簡簡單單想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役幫點忙、出點力而已。
“好了,我去找流畫了,兩天後我會讓人把東西給你。”
葉寒感覺很不可思議,她這次居然一下就掙脫掉青川禁錮在自己腰上的大手,這簡直比中彩票還要讓她高興,於是趁著青川還未回過神的空隙,連忙邁開腿竄出了營帳直往陸知的營帳奔去,至於營帳內孤坐著的青川,手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未動,看著葉寒像隻受驚了的小兔子逃竄逃跑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臉上且生著笑意寵溺十足。路漫漫其修遠兮,他還是先放過她吧,一切等這場惡戰結束了再說。
終於逃出生天“活著”走了出來,葉寒心裏那個激動,忍不住把頭頂路過的各路神仙謝了個遍,但她自己還是明白自己剛才攬下的重任非同小可–––水淹褚軍,葉寒遙望著遠處已冰封千裏的滄河,心裏驀然生起一種濃濃的渴望,更準確地說應該是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看見水淹褚軍的悲慘景象一解心頭之恨,隻不過這事她還得需要流畫助她一臂之力。
如此想著,葉寒便大步朝陸知營帳走去,而昨天領路的小兵還是被派來跟著她,葉寒懷疑著可能是青川派來監視她的,便隨便扯了幾句話想打發他走,但可能是剛入營的新兵蛋子脾氣都很執拗,無論葉寒怎麽說他就是不走,最後葉寒實在拿他沒辦法,隻好讓他跟著。
到了陸知營帳門外,葉寒停下問著緊跟在後的領路小兵,“對了,認識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領路小兵立即收腳立正,手握□□正然回道:“回夫人的話,我叫方雲中。”
“是‘雲中鶴,千山盡暮雪’中的‘雲中’嗎?”
葉寒瞧著身形酷似書生的方雲中推斷道,但方雲中卻突然豪邁暴漲,搖頭否認回道:“是‘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的‘雲中’。”
雖然這個小兵身板實在太過瘦弱不適合從軍,但葉寒還是挺佩服他這番男兒氣概的,想著等會兒進去還有正事要辦,便正色發令道:“方雲中!”
“到!”
“你在營外站好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放進來,聽見沒有?”
葉寒難得扮豬吃老虎一次,唬也隻能唬得住方雲中剛從伍的愣頭青,方雲中立即領命站在營外,執行命令,葉寒臨進去時還忍不住看了一眼,心有好奇地很,這方雲中無論從各方麵看都是個腦子讀傻了的弱質書生,他父母是怎麽想的讓一隻羊去殺一群的狼,真是世事複雜讓人搞不懂。
葉寒來的有點不是時候,此時江流畫正站在床邊給陸知喂藥,而陸知坐在床沿也很配合張口吃藥,隻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麽,葉寒總覺得這陸知看上去有些別扭,坐姿更是僵硬跟個木頭,反正她是看不出陸知對流畫是什麽意思。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佩服流畫呀,對著這麽一張嚇人的大黑臉居然能做到溫柔以待,除了對陸知是真愛,她還真找不到第二個理由。
“夫人!”
因江流畫背對著葉寒,所以陸知最先看見站在簾子外的葉寒。
而聽得陸知這麽一喊,葉寒也順勢走了進來,剛好幫她解決了怎麽進來的難題,不過剛才陸知這聲喊她卻聽出了其它的意味,好似自己是場及時雨及時救了他一般,還在她見流畫的樣子並未聽懂,要不然又要平添她一場傷心。
“你別動,你身上到處是傷,若是傷口又裂開了怎麽辦!”江流畫有點氣陸知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身上紮出了這麽多窟窿未愈合就亂動,真不要命了,於是連忙放下手中的藥,壓著半起身的陸知做回原處,而陸知竟然也很聽話乖乖坐了下來,並向坐在一旁的葉寒道著失禮。
江流畫給葉寒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小葉,你怎麽來了,青川肯放你走?”
葉寒聽後一陣尷尬上身,連忙把目光投向到床邊呆坐不動的陸知身上,轉移著話題,“聽說陸將軍受了傷,我特地來看望他一下。對了,那些補藥對陸將軍可是有用,若是喜歡,我回府後讓人再送些到軍營給陸將軍你療傷。”
“不必……”
“他這粗人哪懂這些藥好,每次喂他吃就像逼他吃毒藥一樣,生怕我要了他的命。”陸知剛開口回道,就被江流畫直接打斷,一臉怒氣難掩。
一說起這事,江流畫就一肚子氣,若不是看他一身傷未愈,她真想,真想……算了,碰上這麽一根木頭,她也是認了。
一旁,陸知也真是有口難言,他本就不善言辭,更不懂得如何跟女子交流,再加上江流畫一聲聲越發加重的指責,堂堂一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將軍竟莫名變成了一受氣小媳婦,垂著頭閉口不說話。
就是這樣一副懶得理她的表情,江流畫前後兩天看得太多,一看就來氣,葉寒夾在兩人中間,也很是頭疼,一個不知如何表達,一個等著他先表達,這樣矛盾的組合無疑是一條走不出去的死胡同,真不知道他們倆是如何平安度過這一天一夜的。
“好了流畫,你去找秋實給陸知將軍燉隻雞補補身體,我有話跟陸將軍說。”還是先把流畫支出去吧!她真怕流畫會突然失控,真是難得,陸知這根木頭竟然能把脾氣沉穩的流畫氣成這樣。
江流畫也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知道小葉讓她去找秋實是在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自是沒有拒絕,隻是走之前她特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陸知,見他還是低垂著頭懶得理她的模樣,心裏莫名氣得不行,頭一扭就跑出了營帳,而見江流畫走了,陸知這才敢大喘著氣,卻突然一口氣梗在心口,猝不及防,疼得不行。
“對了,秋實在哪?”
誰也沒想到江流畫會去而複返,葉寒隻是有點驚訝愣了一下就回道:“她在府中時就天天念著她的大鍋和掂勺,除了在夥房她還能在哪兒?”
這次江流畫是真走了,陸知卻被嚇出了一身汗,在戰場上跟敵人真刀真槍廝打也沒這麽恐怖,真如孔老夫子說的如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陸知抬起頭看見坐在營中的葉寒,心裏又是一陣小驚嚇,他怎麽忘了夫人也在營帳內,他剛才這麽所不是也連帶罵了夫人。想想陸知便心虛不已,低著頭不敢看人。
從進營帳開始,陸知這一連串反應葉寒都看進了眼裏,流畫對陸知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而陸知對流畫……若說有,她不敢確定;若說沒有,她絕不讚同,看來她得當回紅娘,得點醒點醒陸知這根木頭了。
葉寒想了想,心裏有了主意,於是與陸知說道:“陸將軍我這次來是特意謝謝你的。若不是你及時替王爺擋下炸來的碎片,估計今天躺在床上的就是將軍了。”火雷,瓦片,再加上陸知身上的傷,葉寒多多少少能猜出他受傷的緣由。
“夫人言重了,保護將軍是屬下的職責所在,不敢談謝。”
其實這事陸知也很奇怪,那日小寒將軍回府,走時早已交代好一切,後日才會,可第二日就突然回營,麵色有慮有怒。更奇怪的是在檢測火雷是否受潮時,引線點燃瓦片四飛時,本來以將軍的身手躲開炸來的瓦片是輕而易舉的,可將軍竟然不知避閃,立在原地好似忘了一般,他這才救主心切撲了上去,可這件事過了這麽久他還是沒想通。
這事青川自是不會向葉寒提及,任葉寒再聰明也最多隻能猜出陸知是被火雷炸出的碎片所傷,但這隻是她來看陸知的說辭,她其實真正關心的是……“陸將軍,你覺得流畫怎麽樣?”
“啊!”
葉寒話題轉得太快,陸知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問蒙了,立著一張黑黝黝的臉呆愣看著葉寒,不知所措。葉寒怕陸知裝傻充愣混過去,又連忙追問道:“你覺得讓流畫當你妻子好不好?”
這次,陸知是真被葉寒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給徹底驚到了,愣了半晌才僵硬開口,“夫、夫人,此話關係江姑娘女兒家的清白,不可亂說。”
陸知是個木頭加悶葫蘆,剛才確實有點把他逼急了,葉寒想了想還是換個輕緩的問法,“好吧,那我這樣問,你覺得流畫長得好看嗎?”
夫人是主他為仆,夫人問著他他不敢不答,陸知隻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很好!”見陸知沒有消極回避那就好,於是葉寒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流畫賢惠嗎?”
這次,陸知稍微抬起頭看了下葉寒,堅定說了一句,“賢惠!”
前路明了,葉寒立馬趁熱打鐵問道:“這樣一個既好看又賢惠的女子,你覺得什麽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葉寒不給陸知回答的機會,直接裝傻充愣自顧自言道:“我忘了你不想娶流畫,但流畫總得嫁人,你也知道這女兒家過了二十就不好嫁了,更何況流畫如今二十有三,她總不能待在閨中當一輩子老姑娘,對吧?你覺得陳放將軍怎樣,英俊瀟灑,而且戰功赫赫?”
“陳放?夫人不可!”陸知想都未想連忙阻止葉寒亂點鴛鴦譜,“夫人可能不知,陳將軍雖說作戰勇猛屢建戰功,但據屬下所知,他在禹州早已成親,孩子都有了,而且還在並州城養了兩個通房,平時無事更是愛逛青樓,這樣的男子著實配不上江姑娘。”
葉寒意味深長笑著回道:“陸將軍,在背後說人壞話,好像不是大丈夫所為。”
聽夫人這口氣好似很滿意陳放,陸知心裏急著不行,“夫人,並不是陸知愛說閑話,隻是陳放此人確實不是江姑娘的良配,他配不起江姑娘。”
“那誰配得上,你嗎?”葉寒立即反問道。
“我……”,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突然卡在了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來,陸知有猶豫也有茫然,胸中那股狂竄的衝動漸漸偃旗息鼓,今早剛被江姑娘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以前被敵人砍斷肋骨也沒有這般疼。
陸知的反應葉寒都看在眼裏,也不好再做逼迫,若是讓流畫見了還不得生她一番氣。既然陸知對流畫的心思她已經確定,至於後麵的事,葉寒想了想,還是等跟後褚這場仗打完了再說吧,她也想先聞一聞後褚人鮮血的味道,她期盼著這場戰役的到來。
最後隨便說了些客套話葉寒便出了營帳,想著流畫和秋實這時候應該還是夥房,便想去找她們,帶她們早點回府幹點正事,可……
“方雲中,你別跟著我行嗎?”剛應付完一個木頭,外麵還有一個,葉寒真的既頭疼又無奈,特別是他還板著張一臉人畜無害的臉,然後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你,讓她根本狠不下心說任何狠話。
葉寒想了一下,然後對站在陸知營帳外的方雲中嚴肅吩咐道:“你今日就在陸將軍營外站崗!”說完,又壓低聲音與他叮囑道,“你記得把陸將軍的話記下來,比如他問了什麽,問了什麽人,問的時候是高興還是難過都得記住,下次我來軍營時你一並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方雲中豪氣一吼立即引得周圍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葉寒也懶得理會隻讓他快去站好,然後自己便去了夥房把正在爐前熬雞湯的兩人抓了出來,趕快回府。
江流畫一無所知便被葉寒直接拉上了回汝南王府的馬車,看著遠去的軍營還不時探出頭去,明顯還擔心著一身是傷的某人。葉寒見狀安慰道:“你放心,我剛才都吩咐好了,會有人把雞湯給陸將軍送過去,不會把他餓著的,而且還要特意交代是你給他燉的。”
被葉寒臊得一臉羞,江流畫不敢看她,隻好把目光落在對麵的秋實身上,而秋實是個傻丫頭,手裏抱著自己心心念念的掂勺臉上樂得不行,可她自己心虛總覺得秋實是在笑她,頓時臉羞紅更甚,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人,隻能不時嬌嗔剜個白眼、投個哀怨給葉寒,誰讓她總沒大沒小總愛開自己的玩笑。至於她跟陸知,她早已想通了,無論他是功成名就還是紅妝十裏迎娶她人,她都替他高興,隻要他好就行了,至於小葉,願以後之事都事事如她所願吧!這樣,就算她有一天獨自離開也沒什麽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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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章哪裏有bug,歡迎大家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