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言情深似海好,誰知情字也害人
看著手中那把鑰匙,一股駭人的恐懼似巨浪鋪天蓋地向他撲來,青川連忙緊握住手中的鑰匙,雙手成拳,強壓製著心底不斷向他湧來的恐懼。
他不能慌,不能急,姐姐還等著他去救!!
冷靜,冷靜!!他需要冷靜!!
姐姐
青川猛地向牆打上一拳,□□劇烈的疼痛強製性地讓他瞬間冷靜下來,當緩緩掙開那隻血肉模糊的手,看著手心中那枚安靜躺著的鑰匙,那雙如夜深邃的墨眼中已恐懼全無,隻剩下比夜還要冷的冷靜。
“花折梅!”青川目視著前方不見盡頭的小巷,開口一喚,聲音不大,卻不容抗拒。
話音一落,學堂後門就立即閃現出一個人來,手持折扇,桃花眼兒媚,一派風流倜儻,還未等開口回話,就聽見背對著他不曾回頭的青川立即命令道:“你立刻沿著這條小巷去尋找姐姐的下落,找到任何線索立即回報。”
不等花折梅回答,青川便轉身入了學堂後門,重新回到學堂裏。
勸學堂前院內,下學時間早過,猶如人走茶涼一般,偌大的學堂頓時成了一方寂靜的墓地,整齊的書案正是一塊塊排列好的墓碑,無人亦如無字碑。
如此孤冷清寧之地,本應最適合深思冥想,可青川卻痛苦萬分,他越擔心姐姐,精力就越發不能集中,就如同手中細沙,握得越緊,失去得更快。
他恨著自己,如果自己當時現身跟姐姐一同離去,也許她就不會莫名其妙失蹤;如果自己早到一步,可能姐姐現在跟他已經回到了葉家小院,如同每個平常的日子一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平平安安又過完一天;如果……姐姐真出事了,他,又該怎麽辦?
越想越自責,越自責就越擔心,越擔心就越無法集中心神梳理姐姐失蹤一事的來龍去脈,正值懊悔煩躁之際,學堂黑暗中走出一人來,端莊儒服,白發和顏,與這方寂靜甚是相符。
青川如此挫敗頹廢之樣,朱啟明看在眼裏也甚是感慨,然後望著學堂外漸漸落下的夜,開口輕聲說道:“青川,你天資聰穎,卻心性執拗,易關心則亂。何不暫時先放下心中執念片刻,隨心而走,隨遇而安。”
朱老夫子的話如同山間潺潺流淌的溪水,帶走了他的焦躁和不安,青川凝神閉目,盤腿入禪,如同還在清遠寺時,無心無欲,無欲則剛。
驀然間,腦中淩亂的思緒都靜止了,青川一點點清理掉雜亂幹擾的思緒,隻留下與姐姐失蹤有關的幾條線索,然後抽絲剝繭仔細推演。
姐姐是在學堂後門的小巷中失蹤的,可為什麽她會失蹤,又是誰會讓她失蹤?
這人必定是認識姐姐,可能熟悉,也可能不熟悉,但究竟會是誰呢?
於是青川不由回想起在雲州城認識的一眾相幹人等:
第一個是吳伯一家,他可以果斷地否定,絕對不會是他們;
第二個便是林弋,雲州城內就屬她跟姐姐“有仇“,可作案動機不大,結果:待定;
第三個是毒紅薑事件的一些人等,不過都被抓進了獄中,難再做案生惡;
第四個便是蘭麝館,蘭若,蕭南,還有春遊那日有一麵之緣的月牙白長衫男子
第五個
突然,青川一下睜開雙眼,與夜幽深的墨眸在黑暗的學堂裏四處環視,目光最後落在先生桌案下的第一排的中間處,若有所思。
這時,花折梅從外走了進來,向青川說著剛才查探到的線索,青川立即眼神一凝心石瞬間落定,然後起身步履堅定往外走去。
而這方,葉寒如同深陷噩夢之中,前一刻她還在勸學堂後門等著青川下學,然後下一刻就被幾人圍住,無論自己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可能是見自己反抗太厲害,直接被人一記手刀敲暈了,瞬間便沒了意識。等她再次睜開眼時,隻有一片黑暗,是那種徹徹底底的黑色,純粹到見不到一丁點光亮。
葉寒可以肯定,這不是黑夜的模樣,她又連忙環顧下四周密不透光的黑暗,可以推斷出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
嘴裏被塞著布條,葉寒根本無法呼救,而雙手也被反綁捆在身後,無法自我解開,不過還好,雙腳還能正常活動,不過這卻對葉寒的沒有絲毫幫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根本無處可下腳。
葉寒扭動著雙手使勁掙紮了一番,但無濟於事,綁在她手腕上的繩子落的是死結,根本掙脫不開,隻好重新靠在冰冷的牆上,看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心裏莫不氣餒,但更害怕!
她自問在雲州城內從不結仇,與人為善,即使有毒紅薑事件,但相關的人現在都還在牢獄中,又會有誰會花這麽大力氣來綁架自己。
不對!
葉寒忽然想起,在自己在遇見綁架之前,她記得有一輛極其華麗的馬車駛進了小巷,而在這車後還跟著幾個隨行小廝,她記起來了,就是這幾個小廝趁她不注意綁了她,很顯然,主使之人就是坐在馬車中的人。
看他出行這架勢,應該是一大戶人家子弟,可葉寒把腦海中自己所認識的人都一一篩選了個遍,但都沒找到符合之人,那這人究竟會是誰,還有他為何要綁自己?葉寒怎麽想也想不通,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這個人應該認識自己,否則也不會光天化日對自己這麽個默默無聞之人大打出手。
長久被捆綁關在一未知幽暗的地方,負麵的情緒也隨之慢慢滋生。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還有青川花折梅知不知道自己失蹤了,還有自己還沒有問江流畫關於紙飛機的事情,還有吳伯一家,還有好多好多她無法割舍掉的人與事,她都放不下呀……
一想到這兒,葉寒突然坐直身子,心裏求生意誌變得甚強。她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她要自救,她要逃走,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怎麽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掉,她不甘心!
於是,葉寒便移動著身後被綁著的雙手在背後牆上挨著摸索著,雙腳也不閑著,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一點點打探著未知的一切。也算她幸運,她最初以為自己是在牆角處,沒想到隻是個半牆角,另一邊就是突出來的梁柱,大概呈長方形樣。
到底是什麽樣子,葉寒也搞不清楚,她也不想搞清楚,反正是一方形形狀,既然是方形,那麽就說明會有兩個頂角,那麽她就有可能把捆綁雙手的繩子給磨開。
葉寒慢慢移動,很快就找到那一重要的頂角,然後葉寒就開始嚐試著慢慢磨著。
由於頂角是木頭做的,沒有刀劍來得鋒利,葉寒磨了大半天才把繩子磨開一半,而外麵綁匪又不知何時會突然而至,就在焦急和異常緊張之中,料峭春寒的夜裏葉寒額頭上竟生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
“噠噠噠”
忽然,從外麵傳來一陣輕輕淺淺的步履聲,葉寒立刻警惕上身,連忙艱難地移回到原處,靠在冰冷的牆上閉目裝暈,靜觀其變。
計劃雖是如此,可隨著腳步聲一步一步變得越來越清晰,葉寒的恐懼也隨之翻倍,忽然覺得之前這方無聲的安靜也是一種難得的奢侈,雖然惴惴不安不知身在何處,但卻也比即將到來的危險要安全得多。
雙手束縛在後,葉寒無法知道繩子究竟還有多少沒被磨開,幾次用盡全力也沒能掙開,反倒從手腕處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估計是把皮磨破了。
終於,在葉寒忐忑不安的恐懼中,隨著“吱呀“一聲,這方黑暗不知在何處被人打開了一扇門,即使是幾盞微弱的油燈,也如同□□,猛的一下撲來進來,然後一室清明。
原來她所在的地方是一書房內,很大,藏書林列,字畫懸牆,極其淡泊高雅,可隨著視野展開,這又類似是一起居臥房,金鉤玉器,軟榻錦臥,富麗堂皇,房間內的陳設可見其主人的自相矛盾。
葉寒眯著眼偷窺著房中一切,看著房中進來三個豆蔻小丫鬟穿梭點燈,屢次經過牆角卻對自己視若無睹,隻規矩點完燈又規矩退下,不曾發一言。
因靠在牆角,她能看見的視線範圍小得可憐,不知最後進來者是誰,隻能聽見“吱呀“一聲門又關上,緊接著腳步聲越來越大,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裏的害怕也隨之增長,葉寒索性學起鴕鳥埋頭不起,緊貼在牆上,恨不得能把自己嵌進去。
腳步聲忽然停止,然後頭上瞬間便生出一團陰影將自己籠罩其間,葉寒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緊閉著眼根本不敢睜開,倒是來人瞧見,粗魯扯去她口中的布條,邊輕嘲一聲先開著口說道:“既然醒了就別裝了,真以為別人沒眼睛看不見嗎?”
這聲音並不陌生但也並不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但一時間葉寒根本想不起,隻能微微睜開眼角偷瞥一看,瞬間雙眼瞪大,難以置信道:“怎麽是你?”
聽到葉寒帶著恐懼的驚呼聲,蕭南忍不住陰笑一聲,“怎麽不能是我?”
葉寒想過千百種可能,甚至想過可能是被人販子給抓了,但怎麽也沒想到抓自己的綁匪竟然會是蕭南,太守胞弟,那在南關曾讓她驚鴻一瞥之人。葉寒實在不懂,她不曾記得自己跟他有何仇何怨,而且每次見麵都是他嘲笑自己,要說打擊報複也應該對他才對,她真的想不出蕭南有何種緣由非綁架自己。
看著葉寒臉上那千變萬化的表情,那濃濃的化不開的恐懼,蕭南看著特別滿意,猶如長長吐出一口壓抑許久的惡氣,身心愉悅極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要綁你?”好似等不及看到葉寒痛哭求饒的樣子,蕭南搶先問道。
葉寒不明所以,靜觀其變,而且看著今日蕭南這樣子,估計自己的下場不會好到哪去。
蕭南突然湊近葉寒,眼神怪異,似笑非笑,“怎麽,害怕了,不敢說話了?”
說完,蕭南又瞬間撤離,拉開了與葉寒之間的距離,即使如此,葉寒仍心有餘悸,仿佛現在還能感覺到被他噴灑到的臉上的灼人熱氣,似火山岩漿一般恨不得將她熔之化之。
不知是葉寒的沉默不語還是識時務的屈服取悅了蕭南,蕭南一手折扇輕挑起葉寒慘白的小臉,居高臨下地譏諷著她,“就你這麽一蒲柳之姿,哪值得他為你如此訓我?”
折扇撤得飛快,好似葉寒身上有什麽髒東西會弄髒他一般,這還不夠,蕭南索性直接丟掉手中的折扇,然後還用幹淨絲帕擦手一遍,生怕沾染上葉寒身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今夜的蕭南確實有些異常,雖說不出哪不對,但總覺得他怪怪的,跟前幾次見到都有些不同。葉寒不敢回一句,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下惹怒了他,可蕭南綁她究竟是為了誰?剛才他口中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是誰為了自己而訓了蕭南?
葉寒本來想按兵不動,但深思熟慮一番,即便前麵危險重重,她還是決定開口說話,“你一定很在乎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得搞清那個害自己被蕭南綁架的王八蛋是誰,這樣她才能拖延時間,拖到青川來救她,她想青川應該已經發現她留下來的線索了。
驀然,蕭南陰冷一眼望向葉寒,猶如地獄般的陰森讓葉寒不寒而栗,然後卻又突然峰回路轉,隻見蕭南緩緩一笑,恢複幾分少年爽朗,似夢非夢輕聲說著,“我在乎他,很在乎,在乎到我都沒了自己。從十三歲開始,當他把我從歹徒手中救出來,把我緊緊抱在懷裏,那份赤熱和溫暖好像現在還殘留在我的身上”
嘔
這是葉寒心裏所想的最直接反應,不是她排斥同性戀,而是被蕭南這副如癡如醉的模樣給惡心到了——半夢著過往與情郎的甜蜜回憶,嬌怯羞澀,蘭花指翹遮著羞紅臉頰,半醒著現實裏情郎對自己的疏離,心痛彷徨,猶如西子捧心痛徹心扉。
這廂蕭南還繼續說著,還邊脫下外衣,露出一襲藏青色長袍,“六年了,從十三歲到十九歲,我愛了他整整六年,可我卻不敢說,因為我怕嚇到他,把他嚇跑了”
葉寒現在可以斷定,蕭南一定是瘋了,正常人是裝不出這種神神叨叨的樣兒的,而現在她也不想再糾結找出那位讓蕭南癡戀的男人究竟是誰,麵對瘋子,還是跑為上策。
趁著蕭南陷入回憶恍惚之際,葉寒緩緩移到往方才磨繩子處的尖角,雙眼邊警惕關注著眼前蕭南的一舉一動,雙手邊加快磨著束綁著雙手的繩子。
“他每年都會陪我過生辰的,還會送我禮物”
突然房內一陣靜默,葉寒全身不由自主地頭皮發麻,緊張得直咽口水,直覺告訴她不會有好事發生。
果不其然,隻見剛才還沉溺在過去的蕭南驟然看向葉寒,麵色扭曲,十分恐怖,如葉寒是千世宿仇般,恨不得一把扯斷她的脖子,音量突然升高八度,“都是你!!他從來沒有訓過我,可因為你,他第一次朝我發脾氣,把我扔下自己走了。也是因為你,他已經整整有四十八天沒理我了,連我生辰都沒出現,這隻不過都是因為那日我在雲台山下對你出言不遜”
說到這兒,蕭南已經雙眼通紅,滿是血猩,葉寒對突然異化了的蕭南甚是驚恐,隻見蕭南怒氣衝天,隨手拿起一青花瓷瓶就往她扔來,口裏還泄憤大叫著,“都是因為你這個狐狸精!去死吧!!”
“啊”
一聲女子淒厲的叫聲從書房傳出,正走在書房不遠處的走廊下的青川突然停住腳,心下莫名一下驚慌,“是姐姐!!”,不等身後眾人,就立刻拔開腿向前方燈火通明的房間跑去。
而這廂,書房內,葉寒雙手緊抱住頭,蜷縮在牆角裏,從指縫間竊竊地打量著外界,心有餘悸——當青花瓷瓶扔過來時,她本能地抱住了頭,還好她命大,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花瓶砸到了一旁的梁柱上。
蕭南見葉寒毫發無損,便怒氣騰騰飛身向她撲過來,而在剛才驚嚇之際手中的繩索居然被一下掙開,雙手自由的葉寒迅速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敏捷躲了過去,然後連忙爬起來向門邊跑去,卻哪知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繩子,然後“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葉寒顧不得全身疼痛,費力地向後退縮,因為前方蕭南已經慢慢逼近,淺淺陰笑著,驚恐間葉寒仿佛都能看見他嘴邊露出的鋒利獠牙,還閃著陰森的冷光。
門,近在咫尺,對葉寒來說卻遠在天涯,當蕭南舉起一結實的紅木凳子時,葉寒已經認命地閉上了雙眼,好運不會連續落在她身上,她認了。
“砰!”
隨著一聲充滿力量的聲音,隨之而來的疼痛並沒有降臨,葉寒顫抖地睜開緊閉的眼皮,瞬間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到——隻見原本舉起凳子砸向自己的蕭南正蜷縮在地,嗷嗷求饒,而那方紅木凳子也成了砸向他自己的凶器,正被站在他上方的人握在手裏奮力砸著他。
劇情反轉得太快,葉寒一時反應不過來,隻能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被打的蕭南和打人的青川——直到被人從地上扶起來,葉寒也沒弄清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
這時,房間內外早已站滿了人,有葉寒認識的,如花折梅、朱老夫子,也有葉寒不認識的人,比如扶自己起來的這位溫柔少婦。
屋內,青川仍舊打得蕭南嗷嗷亂叫,可這麽大一群人居然沒有一個上前勸說製止,倒是扶著葉寒的這位少婦心生不忍,淚眼婆娑地看向身後身著一淺金白底鑲邊衣袍的高大男子,憐憫求救著,“夫君,你快救救小叔吧,再打下去,他就沒命了。”
葉寒也頓時驚訝回頭望去,隻見身後儒雅男子眼神深邃,對胞弟被打並沒有絲毫反應,反倒是對少婦溫柔幾句,體貼安慰著,“霧憐,無妨。”
霧憐見夫君如此一說,憑著對夫君多年的了解和信任,隻好作罷,但淚眼依舊朦朧,葉寒甚至能感覺到從她手上傳來的顫抖,然後便是天地旋轉,身體一軟,沒了意識。
“姑娘,你怎麽了?姑娘”
最先發現的是霧憐,葉寒全身的重量落在她身上,讓她也一並跌坐在地。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她一聲尖叫,周圍的人這才發現葉寒昏倒了。
青川正打得蕭南止不住手,恨不得把他的骨頭一塊一塊連皮帶肉地扯下來,讓他也嚐嚐自己經曆的痛,卻被葉寒的昏倒瞬間停下了手中欲落下的拳頭,回頭茫然望向身後那團混亂和嘈雜,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青川連忙踢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蕭南,奮力扒開層層圍住的人群,從霧憐懷裏“搶回“了葉寒,“姐姐,姐姐”
看著懷裏失去意識的葉寒,青川著急連連喊著,可惜都得不到期盼的回應,剛才還霸氣十足的青川一下就變得可憐無助起來,連忙抱著葉寒出了門,花折梅也立刻追了出去。
而一場鬧劇落幕後的書房,被揍得癱倒在地的蕭南,門邊處的幾人,好似突然失去主心骨般,驟然沒了話語,都幹站著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朱老夫子最先發話,不過卻是感謝為多,伸手作揖,“多謝蕭大人鼎力幫助,老夫在這兒先替徒兒和葉姑娘謝過。”
蕭錚立即回禮,話語更多的是歉意,“晚輩不敢!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胞弟的錯,就算是今夜被令徒捶胸而亡,也是他罪有應得,晚輩也不會多有怨言。”
無論蕭錚話真話假,朱老夫子都是感激,今天之事總算告了一段落,至於明日今後之事,以後再說吧!
見朱老夫子也走了,霧憐心疼小叔連忙上前想扶起,卻被蕭錚一把拉住,然後半抱半走將她帶離了書房,而對於夫君的做法霧憐十分不解。
未等霧憐說出心中疑問,就聽見蕭錚向下人吩咐道:“找個大夫給他包紮幾下,記住不用讓他好得太快,省得一天到晚給我闖禍。”
“夫君!”霧憐柔柔一聲喊道,有求情,也有撒嬌,“小叔確實有錯,但也不能這樣,他畢竟是你”
“男人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把自己和孩子照顧好就行了!知道嗎?”蕭錚愛憐地拂好愛妻剛才弄淩亂的頭發,即便兩人成婚多年,對她之心一如初見時。
“嗯!”
霧憐聽話應下,想著今日小叔著實做的太過了,夫君有此一怒也是正常,如再替小叔求情,就是她做妻子的不識大體了。
見愛妻臉上輕愁散去重展笑顏,蕭錚也不由生出笑來,然後拉起她的手十指緊扣,一同回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