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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蘇酒暖新歲至,客居雲州也是家

  “咻砰”


  當遠處一聲聲爆竹響起,煙火直衝上天,在漆黑冷夜中炸出一個個耀眼璀璨的花球時,葉寒三人也圍坐在一桌上,慶祝著他們在雲州城內的第一個新年。


  圓桌上,年飯早已備齊,隻不過除了葉寒一人十分興奮外,青川和花折梅都十分奇怪地看著這一桌與眾不同的年夜飯。


  花折梅湊近桌上兩個“咕嚕咕嚕“不停沸騰的小鍋,下麵還燃著兩個紅泥小爐,半是好奇半是疑問問道:“這兩個鍋是幹什麽用的?還有這一桌生肉蔬菜怎麽就直接端上桌了,你難道就讓我們就這樣生吃年夜飯?”


  青川也沒見過如此別出心裁的年夜飯,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葉寒,好像在說姐姐這不會一個整人的玩笑吧,可又一細想姐姐要整人也不會整自己,應該也隻會針對花折梅一個人。越是如此,青川越是納悶,湊近桌上一白一紅兩個小鍋細看,就差把頭也湊近鍋裏了。


  真是兩個古代傻冒兒,連風靡全世界的火鍋都不知道。


  葉寒懶得跟他們解釋,就算是跟他們解釋也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索性直接上手夾筷,夾起一個切得薄如蟬翼的豬肉卷放入紅油香氣撲鼻的紅湯小鍋中,在滾滾沸水中涮了幾下,然後夾起已煮熟的豬肉卷在蒜泥香油碟中滾上一圈,張口吃下,滾燙的熱辣刺激著全身毛孔瞬間炸開,在口腔中碰撞融合的新奇味覺讓人不由立刻愛上心頭,然後一口咽下,好不舒暢。


  “你們看著我幹什麽?不餓嗎?快吃呀!!”


  桌上兩人頭一次看見如此新奇的吃法,遲遲沒有動手,倒是葉寒一人吃得歡樂,豬肉卷、香菜豬肉丸、鮮魚片、蔬菜紛紛下到鍋中,在一片熱氣騰騰的白霧裏不停撈著吃食。


  見兩人還是呆坐著不動手,葉寒直接夾起一片燙熟的魚肉放進青川碗裏,“青川,別看著不吃呀,這可是吳伯今天剛打上來的江魚,可新鮮了,”然後又夾起一片燙熟的豬肉片放進了花折梅碗裏,“花折梅,你難道不想嚐下自己的勞動成果嗎?”


  被葉寒如此一提醒,花折梅能不記起今天發生的事嗎?為了把凍成如石頭般的肉塊切成薄片,他現在的手還隱隱作疼呢。


  既然是自己忙活一天的勞動成果,花折梅怎麽也得試試,然後學著葉寒的樣兒,把羊肉在蒜泥香油碟裏滾上一圈,趁著熱氣未消一下塞入口中。


  “哈哈”


  一時沒注意,花折梅被滾燙的羊肉燙得眼睛水都冒出來了,嘴包著肉又不好吐出來,隻好大張開嘴巴吸著涼氣,緩和下口中的溫度。


  一口咽下,花折梅額頭上早冒出一層細汗,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燙的,隻見他大呼一聲,“爽!又辣又麻又燙,有這樣的吃食再冷的天也不會覺得冷。”


  嚐到火鍋的好滋味,花折梅根本不用葉寒再勸,自己直接提起筷子在白霧騰騰的清湯紅油中尋寶覓食,吃得那是一個酣暢痛快滿頭是汗。


  見花折梅如此挑剔之人都沒任何意見,青川也加入了吃火鍋的陣營,就這樣,原本是葉寒一人的火鍋天下,成了三人互不相讓、爭奪不斷的“三國鼎立“,一時好不熱鬧。


  火鍋吃到一半,兩個小湯鍋也快見底,葉寒三人暫時“休戰”,添水的添水,加菜的加菜,香油碟又重新金油澄澄,再給兩個紅泥小爐重新上滿炭火,然後三人重新落座圍桌,力量凝聚於手,靜待平靜的湯鍋再次沸騰,火鍋大戰,蓄勢待發,卷土重來。


  “叩叩叩”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葉寒三人先是一愣,麵麵相覷不知大年夜會是誰登門拜訪,但念及鍋中即將沸騰誰都不願離去,於是互相推著他人去開門。


  “花折梅,你去開門!”


  “憑什麽我去,你怎麽不去,青川怎麽不去?”


  “剛才就你一人吃得最多,我和姐姐都沒吃到多少。”


  “關我什麽事!你們自己吃飯不積極,這也怪我?反正要去誰啊青川,你又踢我!”


  最後結果不言而喻,花折梅又在一瘸一拐中,極不情願離開了桌開門去了。而這邊,葉寒和青川見花折梅一出門,湯鍋剛好再次沸騰,又開始興奮地夾著菜在白湯紅油中洗洗涮涮起來,完全忘了出門而去的某人。


  這樣無人爭搶的“好日子“,青川和葉寒還未過上一一會兒,就聽見外麵的某人一陣氣急敗壞大叫道:“你這女人怎麽這麽蠻橫無理,未經同意就直接闖進別人家裏!“


  葉寒突然從堆成小山的菜碗裏抬起頭來,聽到前半句還以為是說自己呢,直到聽完後半句才發現,原來花折梅說的不是自己,可那他口中說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呀?


  管他的,反正說的也不是自己,葉寒又立刻埋頭於碗碟中,爭取在花折梅那個吃貨回來前多吃一點兒。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次花折梅不僅很快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另外一個人來,容顏清麗明豔如火,直接進了房門,清口亮嗓道:“小丫頭,吃飯怎麽也不記得叫上我,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林弋!!”葉寒一囫圇吞下口中吃食,十分詫異地看著眼前來人,“你來幹嘛?”


  “瞧你說的,我大過年的來你家,當然是為了過年呀!”說完,在花折梅的位置上坐下,把麵前的碗筷嫌棄地推倒一邊,頤指氣使地朝站在一旁的花折梅吩咐道,“去,給我拿一副幹淨的碗筷,我到現在還沒吃晚飯,肚子正餓著難受。”


  “我才”,花折梅正準備出言發飆,但被葉寒一記淩厲的眼神攔下,最後隻得帶著滿肚子的不滿進了廚房,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拿出一副碗筷來,然後坐下繼續吃起來。


  林弋才不管花折梅氣得五彩繽紛的臭臉,毫不客氣拿過碗筷,理都不理花折梅就對著葉寒說道:“你家這小二不行,一看就屬於懶驢那種。“


  “什麽意思?”青川“沒聽懂”林弋如此跳脫的話語,忍不住問了出來,葉寒攔也攔不住。


  隻見林弋笑意盈盈看著花折梅,一臉純良無害,下一秒卻直插人心窩,“懶驢上磨屎尿多唄!拿個碗筷都能磨蹭這麽久,不是懶驢是什麽?”


  林弋一說完就笑出聲來,花折梅剛咽下去的氣又騰的一下冒了出來,就如同此時不斷沸騰不止的熱湯一般,對著林弋就是一陣質問,“你說什麽?誰是懶驢?你給我說清楚?”


  估計是火鍋吃多了,花折梅的脾氣一點就著,葉寒在一旁拉也拉不住,而今天的林弋也奇怪得很,這嘴損起人來一點也不客氣,跟她平日說話待人完全是兩副模樣。


  今日過年和氣為上,葉寒出言息事寧人,拉著花折梅坐下,“行了,來者是客,你也坐下吃飯吧!”


  也不知花折梅是氣憤難消還是怎麽,葉寒剛拉他坐下,就見他“嗖”的一下竄出了堂屋,然後就在院中拿著一支幹枯樹枝舞起來,樹枝為劍,立成百兵之君,四方皆服,迎風傲月,一主蒼穹。


  院中劍影不止,舞劍人一如沉醉其中,葉寒不敢靠近,隻能站在門邊觀看,雖然她不懂武功,但她對眼前這一場景卻甚是清楚,然後就不禁疑惑驟來——她記得自己沒給花折梅喝酒呀,他怎麽又莫名其妙撒起酒瘋來了?

  青川看著也有點擔憂,小聲問著葉寒,“姐姐,你不會給花折梅喝酒了吧?”


  葉寒聽後連忙搖了搖頭否認,花折梅發酒瘋的樣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她又怎會給他喝酒,而且雲州城不比江麵寬闊,雖然西城這地人煙稀少,可萬一花折梅撒酒瘋撒過了頭,傷及無辜該怎麽辦?一想到這兒,葉寒就頭疼,然後把心底的擔憂說了出來。


  青川低頭凝神思慮了一會兒,突然抬頭看著葉寒,胸有成竹說道:“姐姐,我有辦法!”


  說完,青川就拉著葉寒貼著院牆邊小心避開花折梅走到老水井邊,打上幾桶涼水,然後一人端著一盆,青川細說著辦法的詳情,“姐姐,等會兒我們一起喊花折梅的名字,然後等他發愣定住的那一刻,一起把水向他潑去,他定會立即醒過來。”


  葉寒也記得當時在江上花折梅就是掉到江裏才醒過來了的,青川此計類似應能成功,於是與青川默契對上一眼,然後小聲數著,“一,二,三,花折梅!”就在醉心舞劍的某人迷茫一瞬時,葉寒一聲發令,“潑!!”


  隨著“嘩啦”一潑水聲,幹枯竹枝隨著水一起落在了地上,頓時葉家小院恢複了之前的寧靜,當然還有一個滿身濕漉漉、不停發抖的花折梅。


  寒冬臘月,剛從井中打出的水都是帶有一種同樣的冰涼凍骨,就算是平時洗衣都會把水放置在地上暖上半天才敢下手沾水,可想而知,兩大盆井水突然從天而降,花折梅自是心裏心外說不出的刺骨冰涼。


  “啊冷死了”


  說著、叫著、跳著,花折梅一下就鑽進了自己屋子,估計是換衣服去了,不時還邊罵著,“你們兩個沒事幹嘛拿水潑我,你們不知道我怕冷嗎?凍死我了”


  男子房間,葉寒不好走近,隻能青川代為去看,然後便聽見青川毫不客氣的質問,“誰讓你喝酒了,你在院裏撒酒瘋,如果不是我和姐姐及時把你潑醒,你估計這會兒都跑到別人家院裏去了。”


  “誰喝酒了?”花折梅被青川這麽個小小人教訓,甚是不服氣,被莫名其妙澆了一身冰水更是委屈,“我不能喝酒,我又哪敢喝酒。再說我一文錢都沒有,哪有錢買酒喝?”


  青川不管,就是認定花折梅喝酒了,因為原因很簡單,“如果你沒喝酒,那你怎麽會在院裏撒酒瘋?”


  花折梅真是有理也說不清,反正一直說著自己沒有喝酒,讓他們兩人愛信不信,然後便是跟青川不著調的爭吵起來。


  葉寒也不知道花折梅換好衣服沒,隻好站在主屋門聽著對話,倒是從堂屋內傳來一聲清麗婉約的女聲,葉寒這才想起屋內還有一人。


  “小丫頭,快來,姐姐一人好無聊,陪姐姐喝喝酒助助興。”


  林弋吃火鍋吃得雙頰淺粉紅暈,清麗中添上幾絲嬌媚,而葉寒哪有這個閑情逸致,剛才還被酒鬧得滿院子一陣雞飛狗跳,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現在她聽到酒字都怕,“我這裏沒酒,要喝酒回你的三元樓慢慢喝去。”


  見林弋在自己家吃飽喝足了,而外頭時間也不早了,便扶著她往外走,可林弋偏不,死死坐在凳子上就是不起,纖手撐著頭,杏眼朦朧一笑,如春光乍瀉滿園,還一反常態地跟葉寒撒著嬌,“不要!我不要回三元樓,那裏都沒有人,就隻有我一個,冷冰冰的,哪有你這兒熱鬧。”


  林弋耍著無賴不肯走,葉寒又扶不動她,隻好走近想好言相勸一番,可剛坐下還未等她開口,林弋搶先打了一嗝出來,胃中的酸腐味混合著一股濃鬱的酒香直撲而來,熏得葉寒一陣酸爽,心裏不禁歎著,這都是什麽味呀!


  等氣味消散,葉寒這才慢慢走近林弋,見她紅暈不散的清麗臉龐,還有一係列反常的話語和舉動,再加上剛才那一股酒味,不難猜出,“林弋,你是不是喝酒了?”


  隻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林弋這一切的反常,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葉寒扯起林弋的長袖仔細聞著,然後才緩緩放下,一切頓時明了。


  怪不得自己沒發現,一方麵確實是林弋的酒品實在太好,喝醉了就像沒喝一樣,根本讓人看不出來,另一方麵是因為林弋身上淡淡的酒氣被火鍋的辛辣濃鬱味道給淹沒了,如果不湊近仔細聞,根本就不知道林弋喝酒了。剛才花折梅會莫名其妙發酒瘋,估計就是被林弋身上的酒氣給熏著了的緣故。


  好好的一頓年夜飯被林弋攪得無疾而終,葉寒頗是心累卻又拿之無法,見她坐在凳子上纖手輕撐著頭,睜著雙美目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好像說著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樣,跟個小孩一樣。


  葉寒無奈道:“你馬車是不是在外麵,我送你回家。”


  說完,葉寒上前去扶著林弋往卻被她一把推開,醉眼朦朧仰天一笑,然後便癡癡地笑著看著葉寒,半醉半醒,好一會兒才說道:“家?回家?回哪個家?我有家嗎,我怎麽不知道?”


  “三元樓,那不是你的家嗎?”剛搞定一個酒瘋子,現在又來一個酒鬼,葉寒真心哀歎著自己命不好,好好的大年夜也不得休息,隻能做老媽子的事。


  林弋雖說醉了,可那股固執勁兒卻發揮到了極致,無論葉寒如何拉扯就是不肯走,還拉著葉寒說著悄悄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三元樓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京城!”剛才林弋還細如蚊聲,卻突然一聲大吼,震得葉寒猝不及防耳膜一痛,“在長安!那裏是全天下最繁華的地方,我的家就在那兒。我有一個疼愛我的父親,也有一個愛我如珍寶的母親對了,我還有一個全天下最好的弟弟,他最是疼我,從小到大一句重話都沒對我說過”


  說到這兒,林弋似乎陷入了曾經美好的回憶中,清麗的臉上笑容很淡,但卻是很幸福很滿足的笑容。葉寒見她情緒平複不少,想現在送她回家,可還沒靠近就見林弋一臉突變扭曲的臉,猶如看見惡魔降臨,尖叫大喊一聲,滿腔悲憤,“可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對我,嘔”


  可能太激動,林弋還沒說完就彎腰嘔吐起來,把剛才吃的都吐了出來,連衣服上都沾了不少。


  這下可苦了葉寒,看著滿地腥臭的汙穢,還有吐舒服了躺在一旁椅子上直接睡過去的林弋,欲哭無淚,暗想著,她這是造了什麽孽,怎麽就才碰到一個花折梅和一個女版的花折梅!!!

  也許是聽到堂屋內傳來的尖叫聲,青川擔心葉寒出事,連忙跑了過來,“姐姐,你沒事吧?”


  葉寒搖了搖頭,青川拉著葉寒站在屋外,想著離滿地汙穢和“危險“的林弋遠一點才安全,隻是葉寒一直站著不說話,讓他心裏說不出的著急。


  終於,葉寒閉目強咽下一口氣,然後清目凝神,讓青川站在門外一會兒,說道:“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你就在這兒守著,千萬別讓林弋跑出去了。”走到院門處,還不放心提醒一句,“千萬別讓花折梅靠近林弋。”


  其實最後一句可有可無,花折梅最愛幹淨,地上有點泥濘都會繞開走,怎會踏入滿地汙穢的主屋呢?可葉寒轉念一想,還是覺得有這個必要,誰知道這兩個酒鬼會不會再撞到一起,如果真不幸撞到一起,她今晚就別想睡了。


  想著想著,葉寒就到了隔壁家門,門上還有前幾天被人砸過的凹痕,手輕扣幾聲,在安靜的小巷中格外響亮,不一會兒便傳來一句清冷的問語,就如同之前見麵時的感覺,“是誰?”


  “不好意思這麽晚來打擾你,我是住在你隔壁的鄰居。”


  聽到葉寒的回答,然後“吱呀”一拉長的聲音,木門緩緩開了,出現的就是葉寒見過兩次麵的青衣少女,正站在門邊,端著一昏暗的燭火冷冷地打量著葉寒,聲音依舊清冷,“請問,有什麽事嗎?”


  葉寒有點著急,麵露難色,說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幫個忙!”


  然後葉寒把自己的難處向青衣女子一一說道,為了讓她相信自己沒有說謊,還對著她當麵發著毒誓,卻哪知青衣女子隻是淡淡一句,“我在隔壁都聽見了。”


  葉寒一時尷尬,沒想到自家的“醜事“原來早已“眾人皆知“了,然後青衣女子讓葉寒在門邊等一會兒,然後轉屋回了房,拿了東西跟著葉寒去了她家。


  葉寒剛帶著青衣女子進了自家的院門,就見林弋披著一襲長發在院中大聲哀嚎著,“孫釋,你這個大混蛋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林弋一陣吼叫後,便如同個受委屈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完全忘了周圍還有這麽多人看著,什麽尊嚴、尷尬和麵子都不管了,哪還有平時高雅端莊的模樣。


  葉寒見狀也是驚愕不已,她不過才離開一會兒怎麽就變成了這樣,然後對著青衣女子尷尬說道:“她,就是我想請你過來幫忙的原因。”


  青衣女子麵色依舊冷淡,跟著葉寒走進院中,然後一起扶著林弋進了屋。葉寒抽空跑了出來,問著青川怎麽讓林弋跑出來了,青川也是一臉無奈,道著委屈,“不是我不想,隻是林弋發起酒瘋來根本攔不住,我又不敢喊花折梅幫忙,隻好守住院門不讓她跑出去。”


  “好了,是我不對,你別生我的氣。”葉寒也知是自己想得不周,這件事怎麽也怪不到青川身上,想到自己出來的正事,“對了,青川,你去喊花折梅到廚房燒鍋熱水。”


  青川有點糾結,望著自己屋子已經全黑,“姐姐,花折梅好像已經睡了。”


  “那就把他叫起來!”葉寒直接強勢著打斷青川的話,讓他不要有所顧忌,“我們在外麵忙著死去活來,他倒好,睡得昏天黑地。你告訴他,如果不起來給我燒水,我就讓他再洗個涼水澡。”


  有了葉寒的命令,青川立即跑回屋,硬是把花折梅從溫暖的被窩裏拽了起來。


  然後林弋就在葉寒和清冷女子的幫忙下,總算把林弋身上弄髒的衣服都脫了下來,再給她換上幹淨的衣衫,不過由於她還小身板未長開,她的衣服林弋都穿不進去,所以她剛才才會去隔壁找青衣女子幫忙,這兩人年紀相近身形相似,她的衣服林弋應能穿得上。


  給林弋換衣、擦臉,然後再把主屋打掃一番,忙了這麽久,葉寒和清冷女子都累出了一頭細汗。當葉寒靠坐在椅子上休息時,清冷女子帶著還未平複的氣息就向葉寒連忙道著別,“我出來這麽久了,該回家了。”


  “等等!”葉寒連忙喊住清冷女子,從禮案上拿起一包禮物遞給她,感謝著,“要不是你幫忙,我可能忙到天亮都做不完。一點心意,還望你別嫌棄。”


  然後,清冷女子有那麽一絲的僵硬,眼神自帶的清冷讓葉寒無不拘謹,就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一樣,繼而傳入耳中的話也依舊清冷如故,“不用了!你幫我還了債,我盡一點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


  說完,清冷女子便轉身離去,不帶一丁點猶豫,清瘦的背脊孤冷地挺直著,如同冷梅傲立於冰雪冷冽之中,如此孤傲,又如此堅韌不屈。


  “姐姐,花折梅讓我問你還要燒多少水?”


  青川等著葉寒的回複,然後隻見黑白分明的雙眼狡黠一閃,輕口一聲,“當然是燒得越多越好。大過年的,怎麽也得好好洗個熱水澡吧!”


  葉寒話音一落,就聽見從廚房傳來一陣哀叫,好不淒慘,而這邊,葉寒和青川隻是默契地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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