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公孫朗將死
開始,雲安安隻是想看一看甲等丁班的學生們。
隻要看著他們安好便足矣。
並不想將眾人卷入其中。
但事到如今,七國局勢分成了兩派,當初的少年們早已經陷入了是是非非中,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與單純。
若是可以,無論是雪千城雪幕城,還是宇文修朱大寶,她隻希望這些人過的平安快樂就好。
“雲夫子……公孫朗他。”
“死了?”
見朱大寶言語有些凝重,雲安安眉頭微蹙著。
在雪國的時候,雪千城並未提及公孫朗的死訊。
“啊?倒是沒死,不過也離將死不遠了。”
朱大寶說著關於公孫朗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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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文修去箐崖鎮之前,刺客殺入攝政王府邸,若非公孫朗以身相護,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宇文修了。
“阿普,你留在攝政王府。”
“哦~知道了雲姑娘。”
雲安安要去公孫府一趟,宇文修和朱大寶一左一右的護在身側,偌大的攝政王府大廳隻剩下一桌子菜和十分尷尬吃著飯的阿普。
王府的侍衛忍不住好奇心,一個個湊上前坐在阿普身邊,又是夾菜又是倒酒,隻想從阿普口中套出那白衣紅發女子的身份。
“兄弟,來喝酒!”
“兄弟,吃菜。”
“兄弟,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覺得你眼熟……既然如此,和咱們聊聊你家雲姑娘唄。”
……
公孫府。
五年前,隨著公孫朗跟隨宇文修回到了巫國,五年的時間裏,公孫朗憑借著過人的手腕讓公孫一族重新在巫國立足。
北辰國的公孫府也全部遷移回了巫國。
隻是,公孫府族長公孫衍為了保護族人犧牲。
“王爺,朱大人。”
公孫府的侍衛行著禮,老管家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走上前,朝著二人俯身行禮。
“不知王爺和朱大人前來,老奴有失遠迎。”
“公孫朗可好了一些。”
“哎!”
老管家歎了一口氣,一臉的苦笑。
“族長病情加重,怕是時日無多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管家是絕望的。
他們公孫一族好不容易重新立足於巫國,難道上天這麽無情狠心麽。
吱嘎——
原本關閉的房門雲安安推開。
老管家聽到聲音轉頭便要阻止雲安安上前,卻被宇文修製止了舉動。
“隻有她能救公孫朗,千伯放心便是。”
見宇文修言語間如此篤定,老管家也不在說什麽,可轉瞬間,瞪大了雙眼,他剛才好像看到了……看到了死去的雲安安。
此時,房間裏。
躺在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渾濁的眼眸失去了焦距。
雲安安一步步走上前,坐在公孫朗身側,雙指探尋在他脈象上。
公孫朗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轉過頭,看向身邊紅發白衣的女人,唇角的一抹笑意幾許悲涼。
“看來,我是真的要死了,竟然看到你。”
公孫朗想要伸出手去觸摸雲安安的臉頰,隻可惜,就連如此簡單的舉動都沒有力氣去做。
“娘親,你是來接我走的麽?”
“去哪裏?”
雲安安搖著頭,無奈的笑著。
這貨難不成以為自己是要接他去陰曹地府的使者麽。
“娘親去哪裏,朗兒就跟著你去哪裏。”
虛弱的聲音透著向往。
公孫朗不曾想到自己臨死前能見到雲安安。
既然這樣,他死了也無憾了。
“張嘴。”
坐在床邊的雲安安示意公孫朗張開嘴,從指間流出的血順著他嘴角流入喉嚨。
“娘親,朗兒嘴裏好苦,想吃糖。”
見雲安安起身要走,公孫朗使出力氣緊緊地揪著雲安安的衣角,嚷嚷著嘴裏苦澀想吃糖果。
“吃個屁,安心的睡一覺。”
二三十的老爺們還一口一個娘親的叫著她,叫的人頭皮發麻。
“可朗兒不想睡覺,睡著了就看不到娘親了。”
死死拽著雲安安衣角的手不曾放開,這是公孫朗最後的執念。
他希望……
在臨死前最後以前,看到的是雲安安。
可意識越發的深沉,像是墜落萬丈深淵一般。
最終,公孫朗閉上了眼睛。
吱嘎——
門再次被推開。
宇文修和朱大寶進入房間。
當看到公孫朗抓住雲安安衣角的手,宇文修幾步上前一根一根的掰開公孫朗的手指。
這一幕看的老管家嚇的瞪大了雙眼,當然,更讓他驚愕的還是坐在一旁的女子。
撲通一聲,老管家跪在地上,眼底不可置信的表情讓他說不出話來。
雲……
雲安安……
真的是雲安安,他剛才沒有看錯。
“公孫朗已經無礙了,睡一覺身體裏的毒便可退去,但後續要好好地休養,否則會傷及元氣。”
“雲夫子……您是怎麽解毒的?我用了許多種法子也無法解開公孫朗身上的毒?”
朱大寶潛心鑽研雲安安送給他的那本醫術,毫不誇張的說,七國上下,朱大寶的醫術絕對能名列前五。
隻是,即便如此,公孫朗身上的毒依舊擴散。
“某種意義上來說,公孫朗身上的毒確實無藥可解。”
許久不行醫了,感覺有些陌生。
雲安安給公孫朗掖好被子,說著她能解毒的關鍵。
便是自己的血。
“以毒攻毒,我血液中的鳳仙花毒可克製世間萬種毒。”
雲安安說的輕鬆,可這話在宇文修和朱大寶心底卻如重錘狠狠地敲打著心髒。
對~雪千城信中說到,雲霧青鬆,天竹果和仙雲芝花根能解了鳳仙花的毒,能續命。
他們手裏有雲霧青鬆,天竹果東秦國,仙雲芝……哪裏有仙雲芝。
突然間凝重的氣氛壓抑著人的心髒。
一天的時間,三人都在公孫府等著公孫朗醒來。
前廳大堂,宇文修和朱大寶麵色沉重,眼神滿目擔憂的看著雲安安。
“不可。”
“雲夫子,我同意宇文修的話,可能讓你一個人獨自前往南境。”
“雲安安聽話,南拓如今執掌南境大權,你一人前往南境必然危險重重。”
無論雲安安說什麽,宇文修也不可能同意。
“阿普與我一起。”
她不是一個人,有阿普一起同行。
“阿普的戰鬥力還不如王府後廚的豬。”
宇文修直截了當的將阿普和一頭豬的戰鬥力相比較,甚至還不如將要上餐桌的豬。
“雲夫子,我們是真的不想在看到你受到任何傷害。”
朱大寶歎著氣,明智所言皆是廢話,一旦雲安安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自己和宇文修說再多也是徒勞。
三人正說著前往南境的種種危險,醒來的公孫朗一步步的朝著雲安安走去。
陽光下,白衣紅發,雙眼瞼蒙著白紗的女人出現在麵前,一切就如他瀕臨死亡前所看到的一樣,一模一樣。
“娘親,真的……真的是你麽。”
公孫朗的臉色依舊慘白,可眼神已經清明了不少,顯然,毒已經解了。
一步一步,男人眼中是質疑是不解是驚喜……總之神色複雜的很。
當公孫朗走上前想要抱住雲安安之時,宇文修和朱大寶先一步上前,一左一右架著公孫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傷勢剛剛好,毒也才解,別太激動。”
朱大寶‘好心’的阻攔著公孫朗。
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怎會是兩個成年男子的對手,隻能被死死的壓製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雲安安。
“娘親。”
“娘屁的親。”
都奔三的人了,見到雲安安還你娘親娘親的叫著,要不要那張老臉。
一旁的老管家看的血壓都高了,生怕自家族長沒死在毒的手裏,反倒死在朱大人和攝政王手下。
“攝政王朱大人,您二位輕一些,我家族長剛剛醒來。”
全程,公孫朗的目光都落在雲安安的身上。
“娘親,你怎麽又活了。”
他還以為自己將死,雲安安是帶著他離開的。
還有……這一頭紅發是怎麽回事兒。
雪千城的信是寄出了,但宇文修看完後隻給了朱大寶一個人看,公孫朗並不知道雲安安還活著的消息。
也難怪會問出這些話。
“雲夫子壓根就沒死,這五年來一直隱居在鳳凰仙島療傷。”
朱大寶簡單地說著這五年來的事情,公孫朗這才明了一切。
他清楚,雲安安離開鳳凰仙島是為了報仇,與北辰逸報仇。
“娘親,我會幫你,盡全力的幫你。”
“好。”
“娘親,你的眼睛怎麽了?”
被公孫朗一口一個娘親叫著,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有些別扭。
摘下蒙在雙眼間的白紗,血紅的眸子呈現在眾人麵前。
白衣紅發,紅色的眼眸,此時的雲安安如同從地獄歸來的修羅惡鬼。
讓人心中恐懼之意途升,若是旁人看來,定會大叫出聲,或者是找個寺廟的高僧道觀的道爺來做法驅妖。
“紅色的眼眸,不錯,娘親這一身扮相很有異域風情,是朗兒喜歡的類型。”
公孫朗笑著,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並沒有因雲安安的改變而心生異樣,反之讚賞連連。
“不過這頭發太長了,不礙事兒麽?”
“習慣了。”
甩了甩長到腳踝的紅發,這五年來完全沒有在意頭發生長的速度,也不覺得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