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麵見田豫
田豫當即深深鞠躬行禮，拜道：“蕭車騎此舉，讓田豫誠惶誠恐。某本來是因聽子義所言，得知蕭車騎在此，心中發急，未及早做通報便來此地，望蕭車騎恕罪。”
“田長史這是何話，此地嚴寒，快快隨我進屋。”蕭言說著，便拉著田豫進屋。
臨行之時，還斥責府衛一聲：“以後於此擴建一堂，今後如有來訪之人，不必通報，先入此堂等候。”
之後，蕭言便與田豫一起回到了內室，將田豫拉到主座一旁賜座。
主座上，蕭言笑意盈盈：“某聽子義有言，說是途中與國讓相逢，我知國讓一直跟隨幽州鮮於輔，今為何親身至此？”
蕭言不知不覺間，對田豫的稱呼已經由官職變成了表字，不聲不響地拉近了關係。
田豫拱手答道：“蕭車騎有所不知，鮮太守雖然占據幽州多郡，但是南有袁紹，北臨烏桓，西邊更有公孫氏虎視眈眈，早有就投靠蕭車騎之意，故而遣在下為使，請求歸附。隻是在下率五十親衛去長安時，正好撞見數千烏桓人在屠殺村民，盛怒之下與之開戰。隻是可惜末將兵微將寡，無力久戰，險些竟喪於胡狗之手。多虧子義及時趕到，我等才能幸免於難。”田豫說著，不禁感慨起來。
蕭言聽聞，讚賞地看了太史慈一眼，道：“子義此番立功不小啊，但是國讓以五十幽州騎，就敢直麵烏桓數千人馬，真可謂英雄也！蕭某佩服！”
田豫捶胸頓足，麵帶痛色：“隻可惜我五十幽州男兒，戰至最後隻有三四人生還……我.……此皆我之過也！”
“國讓切莫如此！”蕭言急勸道：“此絕非國讓之過，而是烏桓人心狠手辣，行此畜生行徑，國讓以五十騎，卻護得數百百姓生還，此番功勞，何人可比？至於幽州兄弟戰死沙場，我蕭仲策在此保證，將來必會替幽州兄弟們向烏桓人討個公道！”
“蕭車騎如此大義，請受我一拜！”田豫激動地起身拜道。
蕭言也急忙好言道：“國讓既然受鮮於輔之命來歸順於我，我自然要當此義務，國讓不必多謝。”
說著，蕭言便請田豫回座，之後又看了眼司馬懿和法正等人，說道：“先前我與仲達、孝直等人也有商議，認為烏桓不會無故侵我境界，此番來犯，隻怕背後有人指使，不知道國讓對此可有何見解？”
田豫聞言，當即露出沉思狀，思索片刻後，點頭答道：“蕭車騎如此想法，倒也合理。前段時間，在下於幽州正抓到一個自袁軍去烏桓的使者，但並沒打聽出來什麽有用的消息。當時在下還以為是他們想要聯合進攻我軍，這才力勸鮮太守投靠蕭車騎，如今看來，隻怕袁熙與烏桓人之間別有勾當。如此，蕭車騎的猜測，隻怕是真的。”
蕭言微微點頭，確信道：“既然連國讓都這麽說了，那麽烏桓是袁熙所派之事，我已經信了七八分。好！此事容後再議，今日國讓臨此，我定要與國讓把酒言歡！”
說罷，蕭言便令人準備酒宴，好生款待了一番田豫。
這一宴，就一直擺到了晚上，蕭言又強留田豫共寢，田豫屢屢推辭，但蕭言與田豫一見如故，定要與田豫暢談天下，田豫也隻得無奈答應下來。
是夜，二人秉燭夜談，此時宴席上的酒已經醒了不少，故而二人隻是對座飲茶。
“蕭車騎，在下仍有兩事不解。”田豫苦思良久，終於開口問道。
“哦？國讓你有何事不解？”
“蕭車騎遠在長安，為何會突然想到領兵北上並州？據我所知，烏桓的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到長安去吧。”
田豫所說的烏桓消息，自然就是指難樓代替蹋頓成為烏桓單於的消息。
聽到田豫所問，蕭言微微一笑，他總不能說是自己早有所知吧，隻得轉移話題道：“想必國讓是以為我會東進張燕，以太行山為跳板介入冀、兗吧。”
“不錯。”田豫深以為然地點頭，突然，像是醒悟一般，目光振奮地看向蕭言，道：“難道.……車騎就沒打算進攻張燕？而是要直接攻取幽州？”
在看到蕭言點頭承認後，田豫仍然意久難平，最後，卻是深深讚歎一聲：“蕭車騎這一步，隻怕不止是把我，也把袁紹、曹操，以及天下人都瞞在了眼中啊！”
他原本以為，蕭言拿下西蜀，必然會調養生息，不可能南下荊襄，若是真的有所圖謀，最大的可能也隻是東進太行。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敢向鮮於輔擔保能說服蕭言來北。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蕭言居然比自己更早地想到了這一點，早早就率兵隱秘地來到了北方！
田豫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蕭言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震撼。
難怪蕭言能以亭侯之位角逐天下，就單單這份戰略眼光，就是田豫從來沒有見過的。
蕭言笑道：“國讓兄謬讚了，要不是法正自北而還，告知我這個消息，我也是想不到這裏的。”隨後，蕭言卻麵色一改，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突然問道：“如今這天下紛爭，人心喪亂，中原群雄逐鹿，邊境烏桓覬國，蕭言敢聞國讓之誌？”
看著蕭言認真的眼神，田豫微微一頓，沉思後說道：“吾隻願天下太平，漢室振興，吾能庇佑一方平安，使幽州百姓安居樂業，不近戰亂耳。”
說罷，田豫又想到什麽，思索片刻，鼓起勇氣向蕭言問道：“田豫鬥膽，請聞蕭車騎之誌？”
蕭言聞言一愣，隨即卻是搖了搖頭，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國讓可知漢之班定遠？”
“定遠侯以三十六騎，掃蕩西域，使得四海之內皆知我大漢天威！此人此事，五歲稚童也知其名。”
東漢班超，以三十六人使西域，最後力破強敵，使得西域各國對東漢俯首稱臣，此等功績空前絕後，哪怕是在後世也再也沒有見過，故而後人才有言，班超之後，再無班超。
“不錯。”蕭言微微點頭，隨後卻是拋出一句讓田豫當場定格的話來：“吾認為，普天之下，可繼定遠侯之誌者，唯國讓一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