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兩軍相會
就在鹽亭城中戰鬥愈加激烈的時候,樸特卻沒有察覺到,有一支軍隊,已經早早埋伏在鹽亭不遠處的涪江。
“稟告將軍,敵軍約三千人,已經攻破鹽亭城,現盡數進入城中。”
鹽亭不遠處一船塢,一名斥候單膝跪地對王平報到。
王平從申時開始,便一直仔細觀察著鹽亭那邊的動向,如今聽著斥候的報道,也收起了看向鹽亭城的目光,平靜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狠厲。
早在數十天前,王平早早得知龐羲造反的消息,便率軍埋伏於此,隻等龐羲的軍隊打過來。
而現在,敵軍全部入城,正是將他們圍而殲之的好時機。
“傳我將令,全軍出動,隨我殺進鹽亭城,殲滅敵軍!”
王平命人牽過馬來,蹬鞍上馬,對著前方的鹽亭城一指。邊待著早就準備完畢,嚴陣以待的一萬川軍向鹽亭城進發。
……
鹽亭城中。
樸特將大刀從一個肥胖豪紳的身體中拔出,看著前幾分鍾還在不斷哀求的豪紳,現在已經沒了氣息,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啐罵了一聲道:
“嘿!這鹽亭小城,看起來不大,油水倒是還不少。”
樸特做為賨人首領,雖然名義上是龐羲的手下,但是他們之間其實更多是合作關係。樸特更多還是為自己的部落著想,所以進入鹽亭後,並沒有按照龐羲的命令體恤百姓,而是縱容手下燒殺搶掠。
什麽討伐蕭言?跟自己有個毛關係,為自己的部落多撈一些油水才是正事。
看著身邊士兵們到處搶奪著金銀細軟,樸特也笑的越加放肆。
“首領,這城中的守軍,是不是太少了?”這時,樸特一個手下頭目杜濩感到有些不對勁了。自從他們入城以來,遇到的守城士卒實在是少,除了守城的稍微多些,城中基本沒見到什麽守軍。
“是有些怪異。”樸特雖然粗莽,但也並非沒有經驗,就算是對尋常的小城,這守備士兵也不至於這麽少。
就在樸特話音剛落,就見城牆處有一賨人士兵飛快地跑來,見到樸特,當即下拜道:“報……報告首領,有大隊人馬,正浩浩蕩蕩從培江處趕來,皆穿漢軍甲飾,軍中豎有“王”字大纛,現在已經逼近城門了。”
“什麽!”樸特聞言一驚,下意識地問道:“敵軍有多少人?”
“約……約有萬人。”
聽到此話,樸特麵色一黑,急忙對周圍還在搶掠的賨人士卒喝到:“都別搶了!現在全部跟我上城牆,抵禦敵軍!”
聽到樸特的話,當即有大批的賨人停止了搶掠,向著樸特的方向聚集而來。
有幾個貪心比較重的賨人士兵,仍然在搬運著一些財物,被樸特上前一腳踹翻,怒喝道:“他娘的,老子說跟我上城牆,你們都沒有聽到嗎?”
在樸特的幾聲怒喝中,賨人士兵們才終於集結起來,跟著樸特一起登上了鹽亭城的城牆。
上了鹽亭城後,樸特看到城下景象的第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城下已經圍滿了聲勢浩大的漢軍,士卒們皆布甲披身,兵戈林立,軍陣整齊劃一。
淩風中,“王”字帥旗迎風飄揚,萬餘人跨著有序的步伐,正在逐步逼近護城河。
看到這一幕,樸特下意識的眯緊了眼睛。
聯想到鹽亭城中的守備力量,實在是少的,有些不符合常理,這時心中才驚悟過來:看樣子,敵軍是有備而來呀。
自己,怕是中計了。
“快集結所有兄弟!準備突圍!”
樸特當機立斷地喝到。
現在敵軍已經逼近護城河,想要現在拉起吊橋據城而守顯然已經不可能。
況且自己前番攻打城池的時候,城門已經被攻破,現在的鹽亭幾乎是無防禦狀態。敵軍隻要越過吊橋,便可一舉殺入城中。到時候,自己的三千士卒,就盡成了甕中之鱉。
果不其然,在樸特剛剛下令集結賨人士卒沒多久,王平便率一萬川兵趕到了吊橋之前。
看著麵前被自己所圍住的鹽亭城,王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
因為鹽亭城三麵環水,東西南三麵都是船塢,隻有北麵留有一門,所以王平早在之前得知龐羲將會攻打鹽亭後,就特地定下了請君入甕的計策。
王平與鹽亭縣的縣長溝通,先是破壞了其餘三麵的所有船塢,然後撤掉大量的城內守軍,偽裝出絲毫不知道敵軍將來的樣子,引誘敵軍入城之後,王平再趁機殺出,將鹽亭城包圍起來,圍而殲之。
在後路都被堵死的情況下,鹽亭城就會成為一座孤城,城內守軍若是無法突圍,就隻能坐以待斃。
現在很顯然,敵軍已經中計了。
“我乃大漢折衝將軍王平,現鹽亭城已經被我所圍,爾等若想保全性命,宜早投降,可免殺戮。”
王平立馬橫刀,對著城中喊道。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正在城中準備突圍的樸特、杜濩等人卻突然一驚。
王平是巴西宕渠人,因為小時候被寄養在何姓祖父家中,所以原本叫何平,隻是後來離開巴西後,才改回原姓氏“王”。
而宕渠,乃是賨人在巴西的聚集之處,所以王平自幼就與賨人頗有淵源,甚至就是王平自己,都可能是賨人的後代。
隻是後來王平北上進入中原,受到漢文化影響很多,逐漸被漢化了。
這也是王平是文盲將軍的原因。
樸特、杜濩等人是認識王平的。
聽到城下原來是王平,樸特急忙來到城門處,放眼望去,果然看到益州兵前麵騎在馬上肅立的王平,心頭怒氣上湧,不禁罵道:
“王平!你可認得我樸特嗎?”
“樸特?”王平聞言一愣,樸特做為宕渠的賨人首領,他自然是知道樸特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原來龐羲的先鋒部隊,居然是賨人!
聽到樸特自報家門,王平這才定睛仔細看了看,果不其然,樸特一身棕步藤衣,自幼生長在宕渠的王平,很快便認出了,這就是賨人的裝扮。
而樸特的容貌,也稍微有些眼熟。
“原來是樸首領。”王平略一拱手:“你我多年一別,沒想到如今在此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