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千裏送人頭
張燕心中惴惴，雖然他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張白騎去招惹蕭言，可是蕭言知道張白騎進犯河內之後，會不會以為是自己指示的？
如今蕭言全據並州、關中，也算得上是一方雄豪，更是擁立獻帝在手，如果蕭言以張白騎進犯河內為借口，進攻黑山軍，那可不是個好消息。
而事實上，張燕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
雒陽。
馬騰自從來到雒陽，除了每日訓練士卒之外，也沒什麽事情可幹。雖然洛陽東麵的兗州屬於曹操，可是有虎牢關作為屏障，易守難攻，而且曹操也一直致力於向南或者向東拓展勢力，並未對雒陽起什麽覬覦之心。
這一日，馬騰訓練完士卒，剛剛回到府中，仆人忽然上前稟報：“老爺，楊太尉相召。”
“楊太尉？”
楊太尉也就是楊彪，來到雒陽後，獻帝感激他長久相陪，因此榮升楊彪為太尉，位列三公。
“是的，馬車已經在府門外等候了。”
馬騰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門去，經過長廊，隻見得府門外果然已經有一架馬車等在原地。
“馬將軍，等候多時了，請您快上車吧。”車夫對馬騰道。
馬騰坐上了車，過不多時，便到了楊彪的府邸。
下車之後，早有仆從引著馬騰進入內室，馬騰剛一進去，隻見得楊彪、孔融等人都已在此。
“楊太尉，不知找來我等有何事？”馬騰開口問道。
“諸位，前不久，冀州牧袁紹給朝廷送來了一份禮物。”楊彪環視眾人，緩緩開口道。
孔融感興趣道：“哦？可是袁本初給朝廷送來的什麽供奉麽？”
楊彪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手，一名仆人捧著一隻錦盒走了進來，室內眾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這隻小小的錦盒上麵，顯然都十分好奇，錦盒之中到底裝的都是什麽東西。
“老朽之前已經看過了，當時可是嚇了一跳，諸位要看的話，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楊彪緩緩道。
眾人聞言，心中更加好奇了，這麽個小錦盒，裏麵能裝什麽東西？
“打開吧。”楊彪對錦盒一旁的仆人道。
仆人聞言，伸手將錦盒打開，露出一塊錦布，等他伸手將覆蓋在上麵的錦布拿開之後，盒中之物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一顆首級，一顆雖然緊閉雙眼，依舊能夠看出雄壯、堅毅的首級。
看到這顆人頭之後，有些膽小的臣子，不由得發出了驚呼聲，後退數步，不過孔融、馬騰等人卻隻是皺眉。
“這是何人的首級？”孔融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乃白馬將軍，公孫瓚之首級。”楊彪回道。
馬騰道：“這麽說來，袁紹已經擊敗公孫瓚，統一河北了？”
自界橋之戰，袁紹和公孫瓚正麵交鋒以來，兩人對峙經年，公孫瓚雖然由攻轉守，不過尚能支撐，想不到如今也敗亡了。
而這也意味著，袁紹從此成為雄踞河北的第一大勢力，占據了富庶的冀州和產馬的幽州，實力必將進一步膨脹。
“袁紹送這顆首級來，是什麽意思？向朝廷請功麽？”
“不錯，公孫瓚誅殺了劉虞，袁紹以公孫瓚擅自誅殺宗室之名，討伐公孫瓚，向朝廷請功。”楊彪麵無表情道。
孔融忍不住道：“可是本來韓馥是冀州刺史，他袁本初未經朝廷許可就憑借威望入主了冀州，幾時何曾把朝廷放在眼裏？”
公孫瓚是個刺兒頭，你袁紹也強不到哪裏去？
“那，如何答複？”
幾名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麵露為難之色。
“要不然，還是等到車騎將軍歸來後，再做答複吧。”馬騰緩緩道。
“嗯，也隻有如此了，我等難以答複袁紹，一切還是等到車騎將軍回來後，再做決定吧。”
聚集在此的一幹朝臣也是左右為難，是否要封賞袁紹，如果封賞的話，又該封賞一個什麽官職，眼下獻帝還是個少年，讓他做決定還是為時尚早。
朝廷眼下正缺乏一個主心骨，定海神針一般的人物，而這個人自然就是蕭言了。
而在一個月之前，冀州，鄴城。
討平公孫瓚之後，袁紹任命了一批親信作為幽州地方官吏，同時派人拉攏占據遼西等地的烏桓單於蹋頓等人，又將族女嫁到烏丸，加深了和烏丸人的關係後，又留下中子袁熙，留鎮幽州，啟程回到冀州。
“諸位，如今公孫瓚已經平定，接下來應該如何做，諸位何以教我啊？”
鄴城宮城大廳之中，袁紹坐於主位，向左右問道。
一名氣質肅穆的老者緩緩起身，袁紹笑道：“元皓，有什麽提議。”
這老者便是巨鹿人田豐，他開口道：“明公，我軍雖然擊敗公孫瓚，不過在這一年的對峙過程中，消耗糧草眾多，如今想要發動戰事，怕失業無力，不如修整一年，等待糧草豐足之後，再出兵掃平周圍。”
袁紹眉頭一皺，隻是點了點頭，示意田豐坐下，顯然田豐的建議讓他不是很滿意。
郭圖見狀，站起身來，笑道：“明公，黑山軍在我軍背後，如芒在背，必須拔除！之前黑山賊便屢屢襲擾我軍背後，前番更是應公孫瓚之邀請，千裏奔襲至幽州，與我軍已經是不死不休之局麵，在下建議，下一步應當以黑山賊為目標！”
此言一出，袁紹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郭圖之言符合他的心思。
郭圖又道：“在下倒有一個提議。”
袁紹心情大悅：“講。”
“不如將公孫瓚的首級送往雒陽，向朝廷請功，一來可展示我軍之武力，二來公孫瓚曾經殺害劉虞，此舉也可向朝廷示好。”
“而且，在下之前得到一個消息，黑山賊的張白騎，率軍侵略河內郡，被徐晃斬殺。”
郭圖陰笑道：“明公試想，若是蕭言得知張白騎進犯河內，會怎麽想？”
郭圖掌管著袁紹軍的情報機構，因此很快就得知了張白騎進犯河內的消息，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蕭言一定會把仇恨放在黑山賊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