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殺父之仇
忽然間，公孫續望著遠處燃燒的火焰，激動道：“不好，父親好像和敵軍發生激戰了！”
張燕聞聲看去，隻見得遠方火焰燃燒，盡管是在夜晚，也能看到筆直的烽煙直衝天際，顯然正在發生激戰。而在易京的，也隻有袁紹與公孫瓚兩方而已，正在交戰的兩方分別是誰，自然是不言自明。
張燕眉頭一蹙，奇怪，不是說好了，等他率領黑山軍趕到之後，舉火為號，隨後一同夾擊袁軍麽？為什麽公孫瓚還沒有等到自己，就率先出擊了呢？
不過張燕還沒來得及思考，公孫續便直接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對他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張帥，我求求你了，眼下父親正在與袁軍死戰，急需援軍！更何況袁紹擊敗父親之後，下一步必定劍指黑山，正所謂唇亡齒寒是也！”
“兄弟，你且起身。”
張燕命人將公孫續扶起，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馬鞭指向易京方向。
“諸位，眼下袁紹與公孫瓚正在鏖戰，我軍若是此刻投入戰場，便可與公孫軍內外鉗製敵軍，一舉蕩平袁軍！”
兩萬餘黑山賊步騎群起響應：“喏！”
隨後，張燕率領兩萬餘黑山軍步騎，加速向易京方向奔去。
而這時，袁軍和公孫軍的戰爭，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方才兩軍交戰，顯然已經分出勝負，袁軍士卒正在打掃戰場。
“真沒想到，公孫瓚這廝倒也夠剛烈，竟然引火自焚。”顏良望著遠處山上，熊熊燃燒的營房，嘖嘖歎道。
袁軍早有預謀，提前設下埋伏，而且更是以數倍之兵力圍攻公孫軍。可想而知，公孫軍慘敗，死傷大半，不過公孫瓚倒是驍勇，硬生生率領數百騎撕開一道口子，從數萬袁軍的包圍之中，殺出重圍。
公孫瓚逃回易京之後，本來想憑借工事固守，可是經此一戰，獲勝的袁軍士氣大振，公孫軍則是士氣低迷，袁紹趁勢下令全軍猛攻易京，接連突破了數道封鎖線，公孫瓚望見這一幕，絕望之下，竟然引火自焚。
“恭喜明公，經此一役，從此河北境內，明公再無敵手！”郭圖恭維道：“曩昔光武起事，便是占據河北，而後掃平天下，定鼎我朝二百載基業，明公既然占據河北，定然也能成就不世之功業。”
“嗬嗬，某豈能與光武相較哉？”袁紹撫須微笑，雖然嘴上謙虛，不過卻是心中暗爽，顯然被郭圖這記馬屁拍的正到好處。
光武帝起事之初，不過是個農家小子，初次上陣甚至要騎著牛上戰場。他袁紹出身四世三公的名門，為什麽不能建功立業？
這一刻，熊熊燃燒的戰場上，誰也不知道袁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主公，張燕隨時可能抵達戰場。雖然大局已定，可是我軍剛剛曆經一場廝殺，體力消耗嚴重，萬一被黑山賊撿了便宜那就大大不妙了。”
“張燕等人一直盤踞山中，侵擾我軍後方，難以剿滅。當年險些便將明公家眷抄掠，如今張燕膽敢出山，那是自取滅亡，我軍列陣於此，如果能夠將張燕主力殲滅，來日攻克黑山百萬人口，那才是真正的河北再無抗手！”沮授誠懇道。
袁紹與公孫瓚對峙時，黑山賊當中的於毒部曾攻克鄴城，若非他的部下叛變，將袁紹家屬保住，袁紹險些便翻了車。
張燕領導下的黑山軍常年與袁紹敵對，所以這一次聽到公孫瓚求援後，立刻毫不猶豫的率軍千裏奔襲。
袁紹微微點頭，沉聲道：“命令士卒盡快打掃戰場，嚴陣以待，準備對付張燕！”
方才經曆了慘烈廝殺的袁軍士卒紛紛坐在地上，吃著幹糧恢複體力，等待著接下來的第二場大戰。
……
“快一些，再快一些！”
公孫續此刻的心情十分焦急，就好像有火在烤一樣，恨不得背後生出一對翅膀，立刻就飛到公孫瓚身邊去。
而張燕則是始終麵色不變，在和袁紹對抗的這些年中，有勝利也有失敗，袁軍的強大他是知道的，這一戰注定不會輕鬆。
忽然之間，前方一個黑影出現，沒命的狂奔，等到距離近了這才看出來，原來是一名奔逃出來的潰卒。
這名潰卒身上穿著公孫軍的衣服，神色慌張，張燕見到這人之後，麵色頓時一沉。
此處遇到公孫軍的潰兵，莫非.……
“汝，站住！”
張燕忽然喝令一聲，同時命令全軍止步。
“啊？”
潰兵被迎麵而來的大軍嚇了一跳，見到是黑山軍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停下身來。
“本帥問汝，汝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莫非……公孫將軍已經兵敗？”張燕盯著潰兵，沉聲道。
公孫續同樣也緊張的看著潰兵，等待著他的答案，當他看到潰兵點頭之後，隻感覺眼前一黑，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去，多虧有旁邊的人將他扶住。
“是……方才將軍見到敵軍舉起火把，以為是援軍到了，因此率領我等出戰，結果沒成想是袁紹的詭計，袁紹設下埋伏，四麵圍殲我軍，我軍大敗。”
張燕微微點頭，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公孫瓚會主動出擊了，原來是信使被袁紹截獲。同時他也在暗暗反思，舉火為號這一招不太高明，以後得吸取教訓。
“我父親怎麽樣，我父親呢？”
公孫續跳下馬來，一把抓住了潰兵的領子，幾乎是咆哮一般的怒吼道，唾沫星子噴到了潰兵的臉上，他麵上條條青筋，幾乎要從皮膚裏透出來。
潰兵被公孫續的神態給嚇到了，哆嗦一陣，咽了口唾沫，這才回道：“少將軍，白馬將軍率領數百騎，殺出重圍.……”
聽到這裏，公孫續鬆了一口氣。
結果潰兵跟著說道：“將軍雖然得以殺出重圍，可是回到易京大營後，袁軍大舉攻城，勢如破竹，將軍絕望之下……引火自焚了。”
“什麽？你說什麽？父親死了……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公孫續的眼睛，一下子變成了血紅色，簡直嚇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