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一語道破
潘璋奮勇拚殺，他的親兵都是十裏挑一的壯士，雖然隻有百餘人，但是卻好像一把尖刀一般，在西涼軍中左右衝突，四處絞殺。
“好了，撤退吧，再不走咱們就走不了了，這批西涼軍，就留給君侯的步騎大軍收拾吧。”
潘璋大笑一聲，轉身而去，百餘親兵則是緊緊的跟在他身後，從西涼軍中衝了出去。
李利已經趕了過來，見到眼看著就要被為困起來的敵軍，竟然要逃跑，急忙喝道：“不要放走了敵軍，追！”
西涼軍軍寨營門洞開，千百騎立刻追殺而出，直奔潘璋軍而去。
“快跑，敵軍有騎兵！”
聽到背後馬蹄聲震響，不少水師士卒頓時麵色一變，此處距離渭水還有一段距離，人的兩條腿怎麽能跑得過馬的四條腿呢？
潘璋也聽到了馬蹄震響聲，立刻轉過頭來：“本將親自率兵斷後，爾等快往渭水靠近，登上船隻便好了！”
“不可！”
渾身浴血的親兵隊長忽然站了出來，對潘璋駁斥道：“將軍乃是君侯親命的水師將軍，若是將軍有閃失，我數千士卒應當如何是好？”
“在下請命斷後，將軍快走！”
說罷，根本不等潘璋答應或拒絕，他的親兵隊長直接振臂高呼一聲。
“弟兄們跟我來，和敵軍拚了，讓將軍走！”
說罷，親兵隊長和百餘名親兵直接轉過身來，原地列陣。
“將軍，快走吧！”
看到潘璋麵上依舊有猶豫之色，一旁的親兵苦勸道：“將軍若在，遲早可以揮師為弟兄們報仇，若是將軍戰死，君侯麾下難道還有第二人可以指揮水師？除了將軍，弟兄們又會信服何人？”
這話說的倒是在理，目前蕭言麾下步騎總數，兵力龐大，但是能夠指揮水師的，除了潘璋之外，不作第二人選。
數百親兵原地列陣，遠處奔馳而來的西涼鐵騎，猶如一隻鐵掌平推而來，狠狠地印在了步兵戰陣之上，廝殺起來。潘璋的親兵雖然勇猛，可是在平地之上，與縱橫往來的西涼鐵騎交戰，不免死傷慘重。
潘璋親眼看著一個個自己手把手操練出來的親兵，死在西涼鐵騎的馬刀之下，潘璋不由得熱淚盈眶。
“走！”
潘璋忽然轉過身來，決然的下了這道命令，有了這個步兵戰陣的阻攔，拖延了西涼鐵騎的腳步，潘璋等人得以迅速走脫，來到了渭水河岸。
數百船隻陳列於渭水中，遠遠的見到潘璋率軍越來越近，立刻操縱船隻靠近了岸邊。
“將軍！”
潘璋大手一揮，對身後的士卒呼喊道：“弟兄們，上船！”
千餘士卒紛紛靠岸上船，一個個的登上了船隻，等到最後一個人上船之後，潘璋立刻下令航行。
而等到所有士卒全部上船之後，西涼鐵騎這才姍姍來遲，並州軍的水師卻已經遠離河岸。
嗖嗖嗖！
不甘心的西涼鐵騎，奔馳至岸邊，朝著船上的敵軍張弓搭箭，不過射出去的箭矢自然都落入水中，難以射中敵軍。
這些西涼騎兵，隻能在岸邊駐馬，遠遠地看著敵軍水師戰船，沿著渭水緩緩撤離之後，返回營中，向李利匯報。
潘璋忽然率軍發動夜襲，整個西涼軍寨都被驚醒了，李傕自然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中軍大帳，燈火通明，數百名全副武裝，身著甲胄的西涼兵列成一道環形陣勢，將中軍大帳鞏衛在其中。
而李傕坐在中軍大帳之中，雙眼平視，麵容肅然。
帳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李利策馬奔馳至中軍大帳外，翻身下馬，隨手把韁繩交給親信，踏步走入中軍大帳。
啪！
李利抱拳道：“叔父。”
“利兒，怎麽樣，查清楚了麽？”李傕看向李利。
“叔父，是敵軍的水師。”李利回答道：“並州軍的水師沿著渭水，自東向西而來，可能是為了緩解城中守軍的壓力，因此向我軍發動突襲。”
“侄兒猜測，敵軍這部水師極有可能會常駐京兆尹內的渭水流域，尋找時機對我軍發動襲擊，或是焚燒糧草。”李利猜測道：“侄兒建議，既然騎兵無法用於攻城，可以命令三千鐵騎分為十部，在霸陵縣周圍各自設置區域，來回巡防，隻要潘璋膽敢窺視我軍，立刻以雷霆手段滅殺之！”
李利自以為得意，卻不料李傕哼了一聲。
“利兒，難道你就隻想到這些？”
李利被李傕冷哼一聲，不由得心中一震，語氣小心翼翼道：“叔父，難不成侄兒的布置有什麽不妥之處？還請叔父指點。”
李傕冷冷地看了李利一眼：“潘璋所部是水師，而且總兵力不過幾千人，他們到底哪裏來的膽子，上岸對我西涼軍發動突襲？”
李利皺眉沉思，一時間卻是想不出來。
“哼！答案很簡單，敵軍是故意為之，瞞天過海。”李傕犀利道：“敵軍想的並非是突襲我軍，或者燒毀糧草。而是襲擊我軍營寨以吸引注意。”
“吸引注意？”李利喃喃道，他好像抓住了什麽線索。
“敵軍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恐怕現在已經有幾千人的援軍，通過渭水，運輸進了霸陵城中了！”
“什麽？”
李傕不愧是西涼軍之中，董卓麾下頭號名將，對於戰局的判斷極為清晰，一眼就看出了潘璋所部的真實動向。
李傕一語道破天機，李利的麵色變得難看起來：“如此一來，我軍沒有半月時間，怕是難以拿下霸陵……”
城中那點兒敵軍，就抵抗了西涼軍足足五天，如今又有數千援軍入駐，城中守軍必定士氣大振，再加上數千人的生力軍，攻破霸陵城不知道要耗費多少軍力。
最可怕的是，頓兵於堅城之下卻久攻不破，會極大的消耗西涼軍的銳氣！
一旦等到西涼軍的銳氣消耗殆盡，蕭言再趁機引數萬步騎西進，極有可能將西涼軍全殲於霸陵城下。
“叔父，那我軍應該怎麽辦？”
李利也慌了神，看向了自家叔父，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