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內亂終起
“叔父，大事不妙，後方不穩了！”
李利顯然是長途奔跑而來，喘著粗氣道：“霸陵、平陵、長陵等諸縣的百姓，占據城池，造反了！”
“什麽？”
李傕聞言大為震怒，一把抓住李利的領子：“為什麽？長安城怎麽樣？”
李傕家中子侄多在軍中供職，但是在外打仗，自然不可能把妻小都帶在身邊，李傕以及不少軍將的妻小都在長安，如果長安城被拿下，那軍心，也就散了！
李利艱難的道：“叔父放心，長安城中布置重兵，又有重將看守，一時之間倒是無虞，隻是其他諸縣，都已經被叛軍所占據。”
所謂的叛軍是怎麽回事呢？實際上都是平陵、長陵等縣內的百姓，這些百姓老實善良，平素雖然受到李傕、郭汜等人的搜刮，但是也沒有膽量反抗他們。
不過不久之前，李傕前後兩次，將十萬百姓賴以生存的口糧都給劫掠了，逼得他們逃亡，若非蕭言加以接濟，隻怕都要橫死。
經過這件事情，這些百姓人人恐懼。平常搜刮他們也就算了，如果連最後的口糧都要奪走，那他們就沒有活路了！
這些百姓又是畏懼，又是憤怒，擔心李傕會對他們下手，事急之下幹脆造了反。以霸陵縣最先，城中年輕力壯的百姓互相聯係，趁著晚上一同出手，將睡夢之中的西涼兵捆了起來，全數誅殺。
等到白天，這些人關起城門，召集城中百姓聚集，宣布了據城造反一事，城中百姓本就對西涼兵憤怒不已，見到城中的西涼兵盡數被殺，紛紛響應。
而這件事情一傳出去，其他的幾座城池當中的百姓，也擔心李傕搶奪他們賴以為生的口糧，因此同樣爆發叛亂，不過卻是有的成功，有的則被西涼兵給鎮壓了。
在長安周圍諸縣當中，霸陵、平陵、長陵三縣的百姓造反成功，誅殺了城中的西涼兵。而高陵縣、陽陵縣等城中，造反之事被西涼兵察覺，將帶頭的人盡數誅殺。
“該死，立刻撤兵回援，先把這三座城池攻打下來！”
李傕自然是大怒，這可是關中百姓反抗的先例，如果不殺雞儆猴，以後怕是還會有更多的效仿者。
當年徐州等地叛亂，項羽平叛時采取的手段就是屠城，誰敢背叛就殺誰。
“殺回去！”
李傕當即下令，從下邽縣之中撤離而出，向西進軍。
隻見得下邽縣城門打開，隨後城中數以萬計的大軍奔湧而出，向西奔騰而去。
不遠處的丘陵之後，一人伏在石頭後麵，露出一對眼睛觀察著麵前的景象，等到西涼軍掀起的煙塵消失殆盡後，這人才站起身來，從岩石後方牽出一匹戰馬，原來這匹馬方才一直跪在地上，岩石遮掩住了它的身形。
“西涼軍忽然從下邽撤軍了，得趕緊匯報君侯這個消息！”
原來這人是並州軍的斥候，他翻身上馬，駕著戰馬向東飛馳而去。
……
“李傕撤軍了？向西而去？”
“是的君侯，在下親眼所見！”
中軍大帳之中，斥候對蕭言匯報道。
蕭言摩挲著下巴，沉思一陣，道：“多派哨騎，去查，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李傕為什麽會撤軍。”
並州軍發動了之前就埋藏在關中的線人，不久之後便把三縣作亂的事情，傳到了臨晉縣。
“君侯，這可是個好機會，我軍打破僵局的時機便在此處。”
司馬懿對蕭言分析道：“三縣作亂，李傕如果不迅速平定叛亂的話，那就好比燎原之火，無法撲滅，就會迅速向四周擴散，最終把整片草原都焚燒殆盡！”
“所以，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要防止李傕平定三縣的叛亂，我們要讓這三把火持續不斷的燒下去，把整個關中地區都給燒起來。”
蕭言注視著司馬懿：“如何讓火燒下去？”
“嗬嗬，三縣雖然發動叛亂，不過城中僅僅是民壯，而且數量不多，雖然有城牆為依靠，但是難以抵禦西涼大軍之兵鋒。我們必須得幫助他們。”
司馬懿眯眼道：“可以通過渭水，將步卒送入霸陵等三縣城中，西涼軍的騎兵無法用於攻城，隻要我軍精銳協防，守住三縣不成問題！”
“守住這三縣，就能源源不斷的消耗李傕的兵力，等到李傕的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到時候，我軍主力再大舉渡河，做雷霆一擊！”
司馬懿的五指握成一個拳頭，表情雷厲風行。
蕭言點了點頭，對司馬懿的言論頗為讚同。
“來人，立刻讓潘璋過來。”
哨騎派了出去，潘璋一直率領水師橫亙洛水，過了一段時間，這才風塵仆仆的進入臨晉城中。
“君侯，您找我？”潘璋的身上還帶著一股水汽，就這麽走了進來。
“文珪，汝立刻率領水師從洛水南下渭水，運輸我軍六千士卒到霸陵、長陵和平陵三縣去，幫助這三縣的百姓守城，挫敗李傕的攻勢。”蕭言對潘璋吩咐道。
潘璋聽了這話，拍著胸脯道：“君侯放心便是，俺這便安排船隻。”
“嗯……等等！”
潘璋剛剛轉身要走，去安排事務，卻又被蕭言給叫住了。
他轉過頭來，詢問道：“君侯還有什麽吩咐？”
“這六千士卒，以我軍精銳步卒和郭淮的關西營新卒，各自安排一半，也好借著守城的機會，鍛煉一下關西營的新兵。”
實戰鍛煉士卒，最好的方式就是守城戰。因為有堅城為依托，即便是新兵上陣，心裏也會有一種安全感，可以背靠著堅城展開反擊，和敵軍搏殺。
而如果是野戰，新兵就會感覺到畏懼，因為他們沒有什麽可以依靠，麵對殺過來的敵軍精兵，往往還沒有等到刀斧臨頸，就已經心驚膽戰，最終全軍崩潰。
最有名的一個例子，莫過於安史之亂時，隨同安祿山發動叛亂的，都是河北久經戰陣的精兵。而內地兵馬則是疏於操練，都是新兵。
唐玄宗緊急啟用老將哥舒翰，率領十萬新兵，固守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