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惶惶東渡
李利聞言先是麵容一震，隨後大喜道：“叔父果然是妙計，侄兒這便帶領部曲前往執行，定要讓蕭言這個偽君子暴露本性！”
聽了李傕的這個絕戶計，李利竟然大為喜悅，絲毫都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當真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當天，李利馬上率領麾下數千步騎，趕到了下邽縣北麵的蓮勺縣。
咚咚咚！
門外忽然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還伴隨著激烈的喊聲。
“快開門，再不開門，軍爺們可就要放火燒啦！”
屋內的一對老夫妻，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驚恐的看向被拍的隆隆作響的門板，心中滿是惶恐。
那老丈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伸手取下門閂，木門當即被轟開了，露出幾個西涼兵的身形，各個凶神惡煞，眼冒紅光。
“老東西！怎麽來的這麽慢，若是怠慢了軍爺，一刀要了你的老命！”門外的西涼兵喝罵道。
老丈彎下腰身，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幾位軍爺大駕光臨，所謂何事？這繳稅交糧，我家前不久不是已經交過了麽？”
“嘿嘿，老東西，今天吃飯了麽？”西涼兵笑嘻嘻地問道。
老丈不知道西涼兵問這話什麽意思，低聲道：“吃了。”
卻不料門外的西涼兵變臉似的瞪大了眼睛：“那汝今日吃了飯，莫非明日便不吃了？之前繳稅交糧，現今卻不交了？”
老丈苦道：“幾位軍爺，這家中家徒四壁，實在是沒有糧食了。”
“誰知道汝這老鬼是不是在騙人！”西涼兵對外麵喝道：“弟兄們，都給我進來搜！”
“捜！”
三名身高體壯的西涼兵便要硬往屋裏擠，老丈急道：“幾位軍爺，軍爺！”
這老人年老力衰，如何能阻止得了三名野獸似的西涼兵，三名西涼兵強行擠進屋裏，隨後便開始東翻西找，搞的小木屋裏雞飛狗跳。
那老婦人已經看傻了，哪敢阻止這些西涼兵的凶狠行徑，隻是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這些西涼兵平素裏搜刮百姓很有一套，衝進屋裏後四處搜刮的動作十分熟練。
“嘿！”一名西涼兵隻覺踩到了什麽，蹲下身來，伸手將地上的塵土吹開，隻見得地麵上露出一個小木門。
“嘿嘿，這老東西，藏的倒是挺深。”西涼兵麵色一喜，伸手便要去拉門。
那老丈見到這小木門被西涼兵發現之後，急忙喊道：“幾位軍爺，不成啊，這可是我們老夫妻活命的口糧！”
西涼兵三天兩頭的便來劫掠，這老丈因此想了個辦法隱藏，在家裏地下挖了個坑，把糧食埋在裏麵，而且掩蓋了起來，不成想還是被西涼兵給發現了。
“老頭兒，不想死的便滾開！”那西涼兵不耐煩了，一腳便把老丈踹在一旁，老丈渾身顫抖，老婦人急忙跑了上去，抱住老丈查看身體。
“好家夥，藏得這麽深？”
那西涼兵伸手還沒拿到，跳下去後，伸手摸索了一陣，這才扔上來一袋糧食。
“軍爺，這是我們老兩口活命的口糧，請幾位軍爺多少留下點吧。”老婦人哀求著對幾名西涼兵說道。
三名西涼兵將糧袋毫不留情的拿走，眼看著要走出門口時，一名西涼兵轉過身來，嘿嘿笑道：“兩位，既然拿了你們的糧食，俺便給你們指一條活路。”
“此去向東，那位蕭並州仁慈愛民，你們若是能走到弘農或是臨晉，那便能活命了。”
交代完之後，三名西涼兵背著糧袋，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屋門依舊敞開著，清冷的月光灑進屋內，照在這對老夫妻身上。
老婦人欲哭無淚，對老丈問道：“老頭子，怎麽辦？”
“能怎麽辦？那可是咱們活命的口糧啊。”
老頭子歎了一口氣：“扶我起來，咱們往東去吧，到了那位蕭君侯治下，倒說不定還能留得一條命在。”
老婦人哭著點了點頭，用力將老丈扶起，又遞給他一條拐杖，兩名老人互相攙扶著走出了破舊的小木屋，在月光的照拂下，且行且遠。
這樣的事情，並不隻是個例，李利命令麾下的士卒，三三兩兩的分成一組，各自前往蓮勺縣城內外，不斷的劫掠百姓，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活命的口糧，都被他們奪了去。
而且這些西涼兵劫掠之後，統統留下一句話，讓他們往東去，去找蕭言。
“怎麽樣，都辦妥了麽？”
半日之後，李利召見麾下諸將，開口問道。
“將軍放心吧，這蓮勺縣內外的百姓都被弟兄們劫掠了一遍，城中數萬口人，都已經向東而去了。”
“是啊將軍，我軍總共收集了數萬石口糧，這下足夠軍中食用了。”
幾名軍司馬也是心下滿足，收攏了如此之多的糧米，便是和蕭言軍長久對峙，那也不怕了。
“好。”李利滿意的點了點頭，喝令道：“全軍集結，再往萬年縣去！”
李利率軍劫掠，導致數以萬計的百姓無依無靠，隻得向東去，投靠蕭言，也不知道這位蕭君侯到底能否解決他們的問題。
而越來越多的百姓踏上向東去的路途，一些百姓便聚集在了一處，越來越多，形成了許多股流民潮，少的數以百計，多的則是有數千人。
這些流民一路向東而去，就好比蝗蟲過境，他們沒了糧食，也沒了牽掛，竟然一路搶掠起來，將一些散居的農莊也給劫掠了，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到了流民潮中，向東湧去。
“叔父，您吩咐下來的事情都辦好了。”李利笑道：“這些流民如今已經殺紅了眼，蕭言如果收攏他們，就要耗費大批糧食。如果蕭言假仁假義，這些百姓也會一股腦的湧入弘農境內，燒殺掠搶，破壞生產！”
“可以說，蕭言不管如何處置這些流民，都會麵臨很大的壓力，叔父這一招真是釜底抽薪，高明啊！”李利由衷的稱讚道。
李傕撫須一笑：“嗬嗬，蕭言小兒還是太嫩了一些，且讓他瞧瞧李某人的手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