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月黑風高夜
“快快快,加快速度,今日天色晚前,一定要抵達野王縣!”
胡才騎在馬上,大聲的命令著士卒,白波賊首戰告捷,連戰連捷,一口氣拿下了河陽、沁水兩城,軍心大振。
胡才決心趁勢出擊,把河內郡的治所野王縣也給拿下來,隻要拿下了野王縣,河內諸城必定震動,到時河內軍便唾手可得。
萬餘白波賊滿頭大汗,已經極為疲憊,但是因為連戰連捷的勝利,鼓舞了他們的士氣。所以萬餘大軍咬著牙加快速度,展開了急行軍,一路向東趕去。
太陽緩緩地向地麵降落,天色變得越來越昏暗,漸漸地到了傍晚,胡才不由得大怒:“走得這麽慢,沒吃飯是不是?”
然而任憑胡才怎麽招呼部下,行軍速度卻始終是提不上來了,這群白波賊的體力的確是達到了極限,十分疲憊。
而就在這時,一座城池的輪廓總算是浮現在了白波賊的視野之中。
胡才大聲道:“兒郎們,前方便是野王縣,加快速度,今晚殺羊吃肉!”
當初於夫羅就曾流連於河東郡,與白波賊多有往來,用隨身攜帶的牛羊,與白波賊交換過物資,所以白波賊軍中趕著一些羊,攻城的時候宰殺,可以激勵士氣。
“哦!”
聽到吃肉的誘惑,再加上野王縣就在眼前,這群疲憊到了極點的白波賊,竟然士氣一振,行軍速度也隨之加快,朝著野王縣蜂擁而去。
而在十幾裏外的野王縣城頭,火把通明,一杆徐字大纛之下,站立著一員昂藏大將。
“傳令下去,給預備隊生火做飯,殺幾隻豬,讓他們飽餐一頓。”
一旁的縣令奇道:“徐校尉,如今天色已晚,敵軍想來是不會攻城了,何必還要讓士卒們殺豬吃肉呢?”
徐晃微微一笑:“敵軍長途跋涉,乃是疲憊之師,我所料不差,敵軍今晚必定昏昏大睡,我軍可趁此良機,發兵夜襲,先聲奪人!”
那縣令卻是哆嗦道:“徐校尉,咱們守住野王,守住河內便是大功一件了,何必還要冒險呢?萬一徐校尉夜襲不成,可叫下官如何是好?”
徐晃轉頭看向野王縣令:“怎麽,你沒有信心?”
“非也非也,君侯臨走之前命令徐校尉坐鎮上黨,下官對徐校尉當然是有信心的,隻不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咱們憑借堅城固守,想來足以撐到君侯回援,徐校尉何必以身犯險呢?”
徐晃嗬嗬一笑:“李縣令,在下跟你打個賭,若是今晚徐某能帶回城中一千顆首級,這城防之事,李縣令以後隻管聽我的好不好?”
“無需如此,無需如此……”聽到徐晃不但堅持夜襲,而且還要給他帶回來一千顆腦袋,李縣令頭都大了。
“無需多言,君侯臨走之前,任命我徐公明主管防務,隻管聽我的便是!”
徐晃獨斷專行,那李縣令也閉上了嘴巴,既然徐校尉都這麽說了,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好吧,隻是請徐校尉千萬小心。”
萬餘白波賊提起精神,一陣急行軍後,總算是抵達了野王縣外。
胡才當即分派部屬砍伐樹木,搭建營寨和攻城器具,後勤兵則是殺羊做飯,羊肉湯的香味飄到城頭上,惹得守軍一陣眼饞。
而在城下,同樣煮著肉湯,五百健卒左手抓著餅子,右手喝著肉湯,胡吃海塞,時不時的有人打個飽嗝。
“都吃飽了沒有?”等吃喝聲小了下去,徐晃開口問道。
“吃飽了!”五百健卒齊聲答道。
徐晃點了點頭,左右掃視五百健卒:“很好,把刀都給我磨快了,待會兒咱們去夜襲敵營,每個人至少給我砍兩顆腦袋掛在腰上,誰能砍下五顆腦袋,立刻官升一級!”
“校尉!”一名膀大腰圓、國字臉的健卒大聲道:“要是俺能砍下十顆腦袋,又當如何獎賞?”
“汝現任何職?”
“俺是什長。”
“汝若真能砍下十顆腦袋,某立刻任命汝為百人將!”徐晃認真道。
“嘿嘿,多謝徐校尉賞賜,這百人將,俺是當定了!”
此言一出,五百健卒無不是哈哈大笑,士氣旺盛,他們對於戰鬥極為渴望。
漸漸的,天色變黑了,白波賊營寨中的燈火黯淡了下去,嘈雜的吵鬧聲也逐漸平息。
一輪明月高懸,卻又被飄過來的烏雲給你遮掩住了光亮,萬籟俱寂。
“開門!”
絞索放下,野王縣的西城門緩緩打開,一群黑影從城中湧了出來。
徐晃穿著一身黑,手持一杆大斧,斧頭卻被黑布給包住,發不出一絲光亮,全身上下除了一對眼睛之外,全都是黑的。
五百健卒一身黑衣,悄無聲息的朝著白波賊的營寨靠近而去。
“取我弓來。”
徐晃低聲吩咐一句,左右遞上來一柄三石弓,徐晃把大斧放下,撚住一支雕翎箭,搭在弦上。
拉弓,張弦,瞄準——鬆手。
嗖!雕翎箭被弓弦猛然彈出,攜帶著巨大的動能一往無前,刺破寂靜的黑夜,朝著哨塔上的白波賊飛去。
噗嗤!
“唔……”
徐晃瞄準良久,一箭穿喉,哨塔上的白波賊頓時被射中咽喉,倒在了哨塔上,身體抽搐起來。
徐晃抓起大斧,將包住斧頭的黑布散開,反射出了一抹精光。
在喉嚨裏壓抑了許久的吼聲,猛然爆發而出。
“殺!”
“殺啊!”
五百健卒猛然發一聲喊,奮力邁開雙腿,朝著白波賊的營寨衝殺而去。
五百健卒之前早就在城中養精蓄銳,現在體力和精力都是最巔峰的時候,很快便衝到了營門麵前,徐晃用盡全力,狠狠一斧砍在了營門之上。寬大的營門,竟然被徐晃一斧頭斬破。
“扔火把!”
衝進敵營之後,前鋒健卒立刻就將手持的火把扔了出去,扔到營帳上麵,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前麵的健卒手持刀斧,鑽進白波賊的營寨之中,一刀對準了還在打鼾的白波賊的脖頸,狠狠地砍了下去,撲哧一聲,鮮血四濺,人頭落地。
“嘿嘿,一個!”
那健卒立刻提起人頭,用上麵的頭發當作繩索,係在了自己腰上,沉重的刀斧又朝著第二個人砍了過去,悶聲發大財。
由於白天趕路極累,所以這些白波賊都睡得很死,身邊的同伴被殺了,甚至還在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