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裂縫出現
“壽成兄，帶著你的部曲先撤吧，某帶領部曲斷後。”
“文約，還是你先走吧，你本來率部來此就是為了救我，如今豈能讓你留下斷後？”
武功縣外，馬騰和韓遂正在爭論，由於連番戰敗，兩人打算撤退，但是關於誰斷後的問題，這對兄弟卻是起了爭執。
韓遂笑道：“壽成兄，那樊稠與我乃是同鄉，彼此間薄有交情，你放心吧。”
聽到韓遂如此說，馬騰點了點頭，又交代道：“那你千萬小心，我回武威等你。”
“嗯，壽成兄快走吧。”
“超兒，走了！”
馬騰對身旁一名銀盔銀甲的少年將領吩咐一聲，這銀甲小將雖然年輕，但身材極為健碩，一張麵孔與馬騰又五分相似，鼻梁極挺，似乎帶有羌人血統。
“是，爹爹。”
馬騰拉住韁繩，帶著數百騎策馬西去，而韓遂則是帶著數百人留在原地，身旁的鹿角上麵燃燒著火焰，韓遂的身影在火焰後若隱若現。
“殺！”
踏踏踏！
激烈的喊殺聲忽然從東麵響起，隻見得一隊西涼鐵騎戰意高漲，手持馬槊衝殺而來，見到韓遂等數百人後，當即眼前一亮，縱兵向前殺去。
“我乃天水韓遂，與你家樊稠將軍乃是故人，有幾句話要與他說，請他過來一敘。”
韓遂身旁的幾百親衛自然是最精銳的部隊，人人都是一人三馬，身著皮甲，手持馬槊，背負彎弓，身姿矯健。本來西涼兵便意識到這是一場苦戰，聽到韓遂的喊話聲後，不由得停了下來，商量起來。
“怎麽辦？”
“將軍的確是天水人。”
“先去通報將軍，見不見這廝由將軍決定吧。”
幾名西涼軍將校商議一番之後，做出了決定，派出一人去通知樊稠，剩餘人等則是呆在原地，盯著韓遂軍。
“嗯，韓文約要見我？也罷，去見見他也無妨。”
樊稠聽到部下通報後，過不多時，策馬趕來。
韓遂隻見得千餘西涼兵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一員身材雄壯的大將奔馳而來。
“對麵可是韓文約麽？某家便是樊稠，汝有什麽話，便說吧！”樊稠張口大喝道。
韓遂笑道：“在下對樊將軍聞名久矣，你我既是同鄉，請上前一敘如何？”
說罷，韓遂以身作則，催馬上前，身邊隻帶了兩個護衛，表現出了足夠的情誼。
見到韓遂如此坦蕩，樊稠心道：汝孤身上前，難道俺還怕了你不成？
這年月很是看重宗族、鄉土情誼，因此樊稠也驅馬上前，身邊同樣隻帶了兩個護衛。
“樊將軍，今日我與壽成兄雖然戰敗，不過在涼州尚有根基，回去之後尚能集結兵馬，與李傕、郭汜作戰，日後說不定我們互相都有借用的時候，何必逼迫的如此之緊呢？”韓遂誠懇道。
樊稠沉悶了一會，點了點頭：“說的不錯，本將與你韓遂、馬騰其實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隻不過是馬騰挑起爭端，本將不得不奉李車騎的命令，與之相攻。”
“李車騎？嗬嗬，董相國生前，李傕郭汜地位雖然尊崇，也不過與張將軍，還有你樊將軍同為殿下之臣，如今何德何能位居中樞？”
韓遂冷笑道：“樊將軍你戰功卓著，深得眾心，李傕卻對你不加封賞，難道樊將軍不覺得不滿麽？”
樊稠搖了搖頭：“韓文約，今日看在同鄉的份上，我可以放你走。不過離間卻是大可不必，樊某雖然讀的書不多，卻也沒有那麽容易上當受騙。”
韓遂哈哈大笑：“樊兄，你想想，你作戰勇猛，深得軍心，長此以往下去，難道李傕、郭汜不會猜忌你，排斥你？”
此言一出，樊稠眉頭一皺。
“樊將軍，請你再想想，當初段煨受到蕭言進攻，李傕郭汜自己不親率部曲救援，而是命令張濟出兵，結果呢？張濟為什麽走武關道，南下南陽？”
“張將軍是個聰明人，他不想消耗自己的部曲，所以這才率兵離去。如今朝中威望足以服眾者，不過李傕、郭汜再加上你樊將軍三人而已，樊將軍你可得小心啊。”
聽了韓遂的話，樊稠陷入了沉默之中，忽然間哈哈一笑：“人稱你韓遂為九曲黃河，心機頗深，詭計多端，如今看來，果真是名不虛傳。”
“樊將軍過獎。”韓遂謙虛道：“如果樊將軍願意，你我可以多來往，萬一日後李郭有加害之心，樊將軍大可帶領部曲撤往涼州。若是樊將軍願意，我等也願相助樊將軍攻入長安，有樊將軍作為內應，長安城.……”
韓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樊稠給止住了。
“好了，韓文約，汝休要多言。樊某很感謝你的提醒，請速速率軍離去吧。”
見到樊稠下了逐客令，韓遂也沒有灰心，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嘛。
“好吧，樊將軍，隻不過方才在下所言，句句為真，樊將軍一定要記好了，在下告辭！”
說罷，韓遂轉過身去，喝令道：“全軍撤退，撤！”
“撤！”
樊稠下令部隊，放開一條口子，將韓遂的部曲給放走，遠遁而去。
“老張，你走的還真是時候啊，早知道俺老樊也跟著你一起走了。”樊稠遠遠望著韓遂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今日之言，誰都不準開口，知道麽？”樊稠轉身喝令道。
“喏！”
然而樊稠卻不知道，在場的西涼兵中，有一人事後偷偷地溜走，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李利。
“什麽？樊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放走韓遂！”
李利聞言猛然跳了起來，眼冒精光道。
李利咬牙切齒，怨念頗深，他和樊稠卻是有一段過節。他是李傕的侄子，統率著李傕的部曲與馬騰、韓遂交戰。李利不願損傷部曲，因此消極怠工，想消耗郭汜、樊稠的部曲。
結果樊稠見到李利磨洋工，大怒道：“汝自以為是李傕的侄子，我樊稠就不敢殺你麽？”
李利被樊稠嚇得一哆嗦，隻好下令部隊出擊，最終打敗了馬騰韓遂。
“不行，必須立刻向叔父報告此事！”
李利頓時精神過來，翻身下榻：“來人啊，備馬！”
李利穿戴整齊，翻身上馬，直奔自家叔父李傕的宅邸而去。
“叔父，叔父，侄兒有要事稟報！”
李傕本來都要入睡了，聽到這個侄兒的呼喊聲，便讓人將他迎進來。
“怎麽了，大半夜的過來？”李傕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