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左右搖擺
太史慈箭術驚人，箭矢附著的力道極大，一箭貫穿之下，百夫長流血極多，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博博魯，博博魯！”山裏胡搖動他的身軀，那博博魯卻是雙眼圓睜，一時間沒了氣息。
“將軍，攻上城頭的漢軍越來越多，咱們怕是撐不住啦！”
而晉陽的攻防戰，隨著登上城頭的漢兵越來越多，逐漸占據了優勢，匈奴兵陷入到了苦戰之中，鬥誌逐漸衰減。
山裏胡顧不得哀傷部下之死了，急忙喝道：“預備隊，預備隊快頂上去！”
除了在漢軍進攻的東、西、南三麵城牆部屬士卒之外，山裏胡還在城中留了一支預備隊，準備等到事情危急的時候，隨時支援四麵城牆。
本來山裏胡覺得，怎麽也能在漢軍的進攻下支撐個三五日的，沒想到第一天就把預備隊給逼出來了。
“殺啊！”
一千匈奴兵揮舞著馬刀，登上了城頭，與漢兵廝殺起來。這支生力軍的加入，使得匈奴兵士氣一振，重新與漢軍廝殺在一處，而漢軍則是此消彼長，攻勢逐漸消退。
“不太對勁。”司馬懿忽然開口道。
蕭言眉頭一挑：“哦，仲達看出了什麽？”
司馬懿緩緩道：“城中的匈奴兵數量不多，若是博羅軍七八千人都在城中，怎麽可能第一日就把預備隊放上來？城中顯然不過三四千人而已，剩下的人去哪了？”
此言一出，蕭言沉默一陣：“難道博羅在城外留了一支兵馬，準備伺機偷襲我軍？”
司馬懿微微點頭：“此事極有可能，卻是不得不防。”
於夫羅聞言，則是主動請纓道：“君侯放心便是，某率領騎兵在外護衛，若是博羅不知死活膽敢衝擊營盤，必定讓他好看。”
“嗯。”蕭言微笑道：“倒也無須太過擔心，攻城隻用步卒，而我兩軍騎兵尚在，若是博羅膽敢來犯，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君侯，如今天色已晚，而且我軍連番強攻，也是強弩之末，不如暫且鳴金收兵吧？”司馬懿建議道。
“也好，鳴金收兵！”
當當當！營中忽然響起了鳴金聲，正在城頭浴血奮戰的漢兵聞言，在低級將官的組織下，紛紛開始後退。
“撤兵！”
漢軍有組織的開始後撤，勇猛之士揮刀斷後，數千漢兵沿著雲梯徐徐而下，漢軍弓弩手則是引弦待發，準備支援袍澤撤退。
“追擊！”
山裏胡見到漢軍撤兵，自然想趁勢追擊，多殺幾個漢兵，卻不想隨著最後一波漢軍退下雲梯，漢軍久違的箭雨再次將城池籠罩。
嗖嗖嗖！
“啊！”
想要追殺漢兵的匈奴兵立刻被密密麻麻的箭雨罩住了，數十名匈奴兵渾身插滿了箭矢，直接被射成了刺蝟後，從城頭滾落。其餘的匈奴兵見狀，紛紛躲在女牆之下，不敢追擊。
等到所有的漢軍都撤下城頭之後，太史慈喝令停止射擊，隨後修整士卒回營休息。
今日一戰下來，約莫死傷了五百餘士卒，向來都是攻城方死傷大於守城方，不過今日卻是反過來了。因為匈奴人不擅守城，再加上漢軍箭雨著實厲害，因此匈奴人死傷了七八百人，一天就折損了守兵的四分之一。
山裏胡的心情很不好，折損了四分之一的匈奴兵，分攤到三麵城牆上，每麵城牆都少了兩三百士卒，這麽大的缺口，如何應付漢軍明日的進攻？
“單於不是說趁著漢軍攻城之時，突襲漢軍加以策應麽，今日怎麽絲毫未動？”山裏胡想到此處，不由得鬱悶道。
而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山裏胡抬起頭來，開口喝問道。
“誰？”
“將軍，是我們！”
隻見得兩名千夫長與十幾名百夫長魚貫而入，他們身上都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正是今日血戰留下的。
“博博魯他們都死了，隻剩下我們這些人了。”一個千夫長悶聲道。
今日一番攻防，不光是折損了七八百匈奴兵，就連百夫長都死了十幾個，在場的就是城中所有剩下的匈奴人將官了。
山裏胡見到這些人一同前來，心頭暗道不好，沉聲道：“明日還要守城，你們不去睡覺蓄養精力，都到我這裏來幹什麽？”
一群千夫長、百夫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肯先說。最終一名千夫長隻好道：“將軍，我等隨同將軍征戰也有數年，敢問將軍一句，今日我軍出動了預備隊，用盡全力這才打退了漢軍進攻。”
“如今我軍折損了四一之數的勇士，明日漢軍攻城，可能守住？”
山裏胡陰沉道：“隻要我匈奴勇士團結一心，一定能擊退漢人進攻。”
“將軍休要自欺欺人，蒙騙我等！”一名脾氣火爆的百夫長忍不住插嘴道：“我匈奴本就善於控禦而短於守衛，再這麽下去大夥兒指不定誰先死。”
“博羅單於領兵在外，見到我軍支撐不住，一定會發兵突襲敵軍，減緩我軍壓力的。”山裏胡回道。
“哼！萬一博羅單於望見敵軍勢大，不出兵卻又如何？”
那名百夫長怒道：“等他出兵，那時俺都死了，還有何用？”
山裏胡見到群情激憤，不由得道：“那你們想如何？”
十幾人又是相互對視，隨後齊齊拱手道：“請將軍為了部下，開城向蕭君侯、於夫羅單於投降！”
“你們！”山裏胡雖然不知忠義二字，不過一直追隨在博羅身邊，聽到這些人的話，頓時大怒。
但是他又注意到，這些部下望向他的目光當中充滿了寒意，似乎隻要他不肯答應，他們就會一擁而上，亂刀將他砍殺。
山裏胡沉吟片刻，無奈道：“唉！罷了罷了，打開城門，向蕭言投降吧。”
山裏胡雖然不想投降，無奈手下紛紛變心，他形同於被架空，也沒什麽辦法，隻好答應了他們。
“將軍果然明智，體恤部眾，咱們這便去向蕭君侯、於夫羅單於投降！”
一群匈奴低級將官大喜，簇擁著山裏胡湧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