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勢不兩立
一番掠奪之後，城外遍地都是鄉民的屍體，濃厚的血腥味飄散而出，吸引著腐蝕類動物的足跡。
城中的守兵雖然憤怒，可是他們也無能為力，一旦打開城門，城中微弱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抵擋匈奴人，隻有憑借城池才能夠勉強阻擋。
夜班是分，南門忽然打開，城中早已蓄勢待發的十名騎兵忽然奔馳而出，一溜煙的往南麵去了。
“有敵騎突圍了！”
“速速攔截！”
就在這十騎剛剛衝出城不久，圍在城外的匈奴人迅速作出了反應，隻見得百餘騎匈奴人衝了出去，左右呈現包圍態勢朝著這十騎碾壓而來。
奔騰的馬蹄聲踏碎了夜的寂靜，聽到背後的響聲，十騎左右對視。
“分頭跑，一定要把消息傳到。”
“嗯！”
十騎分散而逃，背後的匈奴人盡管是在黑夜中追逐，弓箭的準頭一點都不差，隻聽得“嗖嗖嗖”數十箭奔射而出，頓時便有三騎慘叫一聲，墜落在地。
剩下的七騎咬緊牙關，麵露悲憤之色，卻並未回頭，而是抓緊了韁繩，加速向前奔逃。
黑夜中弓弦勁響，不斷的能夠聽到騎兵墜地之聲，但是畢竟事情突發，十騎在匈奴人的追獵下，終究還是有兩騎脫出重圍，奔逃而出。
“沒能攔住，怎麽辦？”
幾個帶頭的匈奴將官麵麵相覷，一個年紀最大的沉聲道：“無妨，就算那蕭言帶兵援救，我等騎兵來去如風，大不了撤回去就是。”
……
奔逃出來的雖然有兩騎，可是有一騎背後中了兩箭，他強忍疼痛，駕馭戰馬向前飛奔，劇烈顛簸之下使得他傷勢加重，奔馳出數十裏後，終於支持不住了。
“兄弟，為兄是不行了，你快去報告蕭君侯，請他派兵……支援涅縣！”
“大兄，大兄！”
無論他怎麽呼喚，另一人卻是怎麽也醒不過來了，僅剩的騎兵抱著他的身軀號啕大哭一陣，擦幹了眼淚。
他目中似乎燃起了一團火焰，喃喃道：“大兄，某便是死了，也會把消息帶到！”
他晝夜兼程，兩日便抵達了壺關縣，將涅縣遇襲的消息傳遞了上去。
“哼，這群匈奴人當真是狗膽包天！”
啪！
蕭言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雙目中怒火燃燒，而左右的文武將官同樣是麵色憤慨。
匈奴人，當年明明已經被我大漢打的服服帖帖了，如今怎麽還敢興無名之師犯我疆界，掠奪百姓？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蕭言沉聲道：“我意已決，即刻北上，本侯親自帶兵。”
“君侯且慢！”
眾將無不答應，堂下忽然冒出一道反對聲，蕭言循聲看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年輕的司馬懿。
“仲達，有話直說便是。”
司馬懿微微彎腰，拱手道：“君侯親征固然可以鼓舞士氣，然而我軍在上黨郡多為步卒，即便數量勝過敵軍，恐怕也難以戰勝匈奴騎兵。騎兵之道，可以衝鋒、斷糧、截擊。
單純以步卒應付騎兵，絕難獲勝，曩昔高皇帝白登之圍便是舊例。如果君侯這仗非打不可，在下建議先從河內征召子義將軍和騎兵北上，如此方能應對自如。”
司馬懿所言不無道理，自古以來步卒大勝騎兵的案例不在少數，諸如宋武帝劉裕的卻月陣，趙國名將李牧以步破騎等，不過那都是建立在敵軍騎兵死磕的基礎上。
萬一蕭言興師動眾的北上，匈奴騎兵不想正麵交鋒，那也白搭。
蕭言擺了擺手：“山路崎嶇難行，等到子義率領騎兵抵達，為時晚矣。救援之道，兵貴神速，匈奴人大肆劫掠，等我趕到再把百姓趕走，那救援還有什麽意義？”
古代戰爭，爭奪土地固然重要，可是爭奪人口同樣重要。失地存人，丟失的土地早晚還能奪回來；失人存敵，等同於一個人被敵人拉了一道傷口，不斷地放血。
匈奴人憑借著騎兵的速度，不斷地在邊境劫掠百姓，把上黨變成一片白地，那蕭言要上黨郡還有什麽用。
司馬懿還要再勸：“君侯乃是三軍主帥，親征萬一失利則三郡震動.……”
“好了，仲達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蕭言握拳道：“兵貴神速，立刻點起六千步卒，速速發兵北上，與匈奴人決一死戰。本侯絕不會坐視麾下百姓被敵軍劫掠！”
左右將官無不動容，紛紛起身抱拳：“願為君侯效死力！”
蕭言當天立刻點起六千步卒，號稱一萬，征調民船，從壺關縣出發，直接沿河北上，迅速進抵涅縣。
“他帶了一萬步卒？”
山裏胡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由得大笑出聲：“步卒就算是帶的再多又有什麽用，我匈奴鐵騎來去如風，漢人兩條腿難道能跑的比馬兒四條腿還要快麽？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啊！這個蕭言據說還是漢人名將，不過如此。”
“那蕭言不是一方諸侯麽？此番我們擊敗他，就向他勒索贖金、裝備。”
習慣了騎兵作戰的匈奴將領聽到蕭言要動員步卒和他們大戰後，無不是哈哈大笑，根本就不把蕭言給放在眼裏。騎兵和步卒作戰，就算打不過還可以跑，步卒一旦戰敗，那就是一場屠殺。
“傳令下去，今晚殺羊犒賞弟兄們，隻要擊敗了蕭言，還可以再吃！”
匈奴貴人雖然已經漢化，但是作戰方式依舊保持著遊牧民族的特點，後勤糧草不需要糧車不斷轉運，直接隨身驅趕一隻羊群，用飯時便直接殺了羊吃肉。
三日後，蕭言軍乘船抵達涅縣附近，六千士卒棄船登岸後，便加快速度向涅縣進軍。
而蕭言軍的動向自然也被匈奴人布置在外的遊騎偵查到了，立刻稟告了山裏胡。
“總算是來了！”
山裏胡拍案道：“全軍出擊，看看那蕭言是何等樣人物！”
匈奴軍營中，三千騎從營中奔馳而出，馬蹄聲踐踏的地麵轟轟作響。
涅縣城外，兩支大軍陳列開來，當麵對壘，一股緊張肅殺的氣氛隨之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