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人緣差的胡軫
戰馬打著響鼻,不斷地從鼻孔中呼出白氣,行軍了整整一天的士卒同樣是全身肌肉酸麻,士氣疲憊。
“按照國相吩咐,我軍便在此休息一晚,等到明日精力恢複,再進攻陽人。”胡軫吩咐道,董卓在軍隊出發之前早就有言,要求他們再廣城養精蓄銳,等到天明時分進攻陽人。
而胡軫卻並未注意到,他的部下看向他的目光中,蘊含的冷意。
“大都護,正所謂兵貴神速,廣城距離陽人不過數十裏,若是被孫堅軍的斥候打探到我軍已經入駐的消息,讓敵軍有了防備怎麽辦?”
“是啊是啊,如此一來可不是辜負了相國的期望麽?”
“這.……”胡軫聽到部下建言,不由得一陣猶豫,摸了摸下巴,為難起來。
“溫侯來了!”
踏踏踏,馬蹄聲響起,胡軫打眼一看,隻見得呂布率領十餘騎策馬而來。
“溫侯有何見教?”胡軫對呂布輕輕拱手,麵色平淡,態度並不恭敬,他心中對呂布是不怎麽看的起的,背主之徒而已,哪比得上他根正苗紅?
呂布微笑道:“我看大都護似乎有些苦惱?不如說出來,布為大都護參謀一番如何?”
胡軫皺皺眉頭,心道呂布好歹也是副將,跟他商議商議也是應該的,因此開口道:“按照丞相吩咐,我軍應該在廣城駐紮休息一晚,在天明時分進攻陽人,可是廣城、陽人兩城之間距離很近,萬一被孫堅得知了我軍的消息,如何是好?”
“唔,原來如此.……”呂布沉吟一陣,認真道:“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相國的命令固然重要,可是我等既然領兵在外,當以破敵為第一要務,豈能拘泥於軍命。”
“可是.……”胡軫剛要開口,呂布直接打斷道:“孫堅新敗於徐榮,兵少而氣沮,若是聽聞我軍到來,說不定便會棄城而逃!如果讓孫堅得知消息,一晚上的時間足夠孫堅逃走,則我軍便難以尋到孫堅蹤跡!”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不定此刻孫堅已經逃竄,再不快點追趕,便沒機會了呀,大都護三思啊!”
胡軫聞言,左右為難,一麵是董卓的命令,另一麵則是稍縱即逝的戰機,一時之間難以做出選擇。
“大都護,機不可失啊!”
“請大都護三思!”
而這時,胡軫麾下的將官紛紛大聲疾呼,終於使得胡軫下定決心。
“傳我命令!”胡軫喝令道:“全軍出擊,目標陽人。”
“喏!”
眾將紛紛答應,去對麾下的士卒下達命令,五千士卒聽說之後,無不是怨聲載道。
“都已經行軍了整整一日了,怎麽還要進軍?”
“別說是人,就連馬兒都累的不行,如何還能走?”
將官則是不耐煩的吩咐道:“好了好了,一個個的喊什麽?這都是大都護下的命令,你們要是有什麽抱怨的地方,隻管跟大都護說去,跟我說什麽?”
軍令如山,諸多士卒雖然心中不願,但也不敢違反胡軫的命令,隻好拖著疲憊的身軀,夜間進軍。
“哼哼,胡軫此番要身敗名裂了。”
呂布觀察著他麾下士卒的狀態,不由得冷笑道。
而這時,在呂布身旁,一直沉默的宿將忍不住開口道:“溫侯雖說與胡軫不對付,可是若是戰敗,損傷的可都是士卒的性命啊。”
呂布劍眉一蹙,怒道:“高順,汝此言何意?”
“便是損傷,損傷的也不過是胡軫的西涼兵!某麾下的並州健兒自會安排在後,就是死,也輪不到他們。”
高順還想再說些什麽,呂布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本侯自會照顧好我軍,汝無需多言!”
高順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默默地跟在呂布身後。
……
夜間行軍,其實相當不利,首先要麵對的就是夜盲症,現代人營養攝入均衡,自然不會有這等問題,就連楊絳筆下,處於現代的老王都有夜盲症,古人那就更不必多說了。
患有夜盲症的人,晚上睡起來想方便都困難,夜裏行軍更是睜眼瞎。即便沒有夜盲症,在夜間行軍也有許多弊端,看不清路,深一腳淺一腳,不小心便會掉隊。
五千士卒更是走了一整天,體力疲弊,走起來更是糟心,一路上走丟了幾百人,好不容易這才從廣城走到了陽人。
可是抵達陽人之後,胡軫不由得傻眼了。
隻見得陽人城頭,兩杆大旗高高飄揚,一杆“孫”,一杆“蕭”,絲毫沒有退兵的模樣。
城頭上火把通明,數十名士卒來回巡邏,而在城外則是布置了相當數目的鹿角,要想進攻城池,首先就得排除這些鹿角。
胡軫的麵色更是相當難看,隻不過在夜色的掩映下並不明顯。
“悔不聽相國之言!”
早知道聽相國的就好了,在廣城舒舒服服的休息一夜,然後再來攻打,瞧這模樣,孫堅分明就是沒有發現己軍的蹤跡嘛。
胡軫麵色陰晴不定,不識相的一名軍司馬上前請示:“大都護,是否要下令攻城?”
“攻城?攻個屁!”胡軫破口大罵道:“拿什麽攻城?壘土麽?急行軍了整整一天,攻個屁!”
寒風吹拂之下,五千士卒饑渴交加,又累又困,士氣低落,胡軫見到麾下士卒的模樣,心道即便是下令攻城,這些士兵自己就敗退下來了。
沉默了一陣後,胡軫開口道:“傳令全軍就地休息,明日再說。”
“就地休息!”
聽到命令後,眾多士卒心裏把胡軫大罵了一番,隨後則是鬆了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娘的,這一身可累死我了!”
披著重甲的士卒央求著旁人幫他解甲,這一身十幾斤穿在身上,一天一夜的行軍累的渾身是汗,粘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一些疲憊不堪的士卒隨手把兵刃往地上一扔,躺倒在地仰頭便睡,不一會兒沉重的鼾聲便響了起來。
“嗬嗬,很好,不過還不夠。”
呂布見狀,冷冷一笑,招了招手,魏續湊了過來。
“你去命人吩咐,如此如此,這般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