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對罵
“蕭言小兒來了?”
管亥半夜裏聽到軍情,一雙大眼在黑夜中瞪的鋥亮。
“一萬人?應該是詐稱……”管亥心中思索起來,蕭言大敗徐和,收編了幾萬俘虜,按照他的用兵風格是不可能把戰俘拉出來充軍的,而且還要留下部分兵力看押他們,出動的兵力應該在三千到六千之間。
不過這些都是百戰精兵,哪怕隻有幾千人也是非同小可啊。
“出兵,迅速趕往高密!”
管亥當機立斷,當晚便整頓部屬,從諸縣,也就是今天的諸城趕往高密。
諸城坐落於琅琊國和北海國的交界處,而琅琊國的治所開陽位於南部,管亥為了方便控製兩個郡國,所以駐紮在諸縣,如今從諸縣馳援高密,倒也快速。
七月十五日下午,管亥部八千黃巾賊馳入高密城中,十六日上午,蕭言軍方才抵達高密城下。
先驅者自然是太史慈麾下四百騎兵,他們遠遠的望見了高密城,城頭上一杆繡著“管”字的黃底旗幟迎風招展,四麵城門緊緊閉合,城頭之上人頭密密麻麻,一股臨戰前的緊張感交織而出。
“司馬,看來管亥的主力已經在高密城中了。”副將對太史慈笑道。
太史慈擺擺手:“派人回去通報君侯。”
一騎從陣中奔出,向北而去。而城頭上也看到了數百騎兵,因此一陣騷動。
“官軍來了!”
“快去請管帥。”
“把滾木礌石都搬上來,弓箭手呢?”
“全軍止步,保持距離。”太史慈抬手喝令,身後的騎兵拉住馬匹,全部都距離城池二百步之外,這個距離普通的弓箭是沒有殺傷力的,除非是用大黃弩。
《史記》記載飛將軍李廣有一次出塞與匈奴作戰,深陷重圍之中,眼看著局勢惡化,李廣命人暗中拉起大黃弩,忽然射殺數名匈奴將領,使得匈奴騎兵一陣騷動,然後這才突出重圍。
不過大黃弩的造價很高,使用也麻煩,這群黃巾賊就連弓箭手都不多,更不用說是大黃弩了。
“管帥來了!”
城頭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黃巾賊中推搡一陣,一員身著兩當鎧,留著八字胡,頭綁黃巾的悍將腰按刀柄走上城頭,比身邊人都高出半頭,不是管亥又是誰?
“哼,蕭言何在?”管亥站在城頭上,遠遠的大喝一聲。
“我家君侯乃是三軍主帥,自然統率中軍在後,太史慈不過是先鋒而已。”
太史慈立馬橫槍,張目叱曰:“管亥!壽陽一戰,君侯運籌帷幄,天兵人人奮勇,當麵催破徐和十萬賊眾,汝自認比得上徐和麽?”
“若是明悟,何不倒戈卸甲,自縛雙手出城投降,說不定君侯還能饒你一命!”
“豈不聽聞,數萬俘虜,我家君侯並未多造殺戮,反而令其屯田,老老實實的混口飯吃,難道不好麽?”
太史慈軟硬兼施,聽得城中的黃巾賊竟然有些動搖,忍不住私下議論起來。
“君侯不殺咱們,那還打什麽?”
“是啊,當初跟隨天公將軍起義,還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麽?”
“就連徐帥都不是蕭言的對手,咱們這點人,嘿嘿。”
城中的黃巾賊頓時出現了分化,蠢蠢欲動起來,有的是確實老實,隻要有口飯吃就行;有的則是害怕重蹈覆轍,投降了還有命在,要是直接在交戰中被殺,後悔都來不及了。
“住口,安得聽他胡言亂語!”管亥低喝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朝廷已經撤掉了北中郎將盧植,三位將軍在河北大敗官軍,不日便可南下中原,殺入雒陽,直搗漢廷!”
“爾等投降,難道不怕大賢良師懲罰反複之徒麽?”
管亥激勵了一下部眾,振臂高呼道:“官軍兵力不多,我軍依仗堅城,有什麽好怕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管亥身邊的心腹也跟著高呼道:“管帥說的沒錯,蕭言攻不破高密城,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眼見得管亥鼓噪情緒,太史慈冷哼一聲,摸出麻背弓,張弓搭箭,撚住箭尾便射。
嗖!
這一箭氣貫蒼穹,直指管亥!二百步對於一般的弓箭手來說,那是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但是太史慈不一樣,他可是史書當中明文記載的神箭手,射術神乎其技!
這一箭撕裂空氣,攜帶著尖銳的勁響聲,直奔管亥麵門而來!
“嗯?”
管亥本來兩隻大眼瞪的好似銅鈴,隨手抓住身邊一人,擋在身前。
“管帥——啊!”
噗嗤!
這一箭射入了那黃巾賊的腦袋裏,從眉心貫穿而入,又從後腦勺鑽了出來,距離管亥的麵目不過咫尺之遙,好險。
頭骨是人體最堅硬的部分之一,所以才有鐵頭功這一說。太史慈這一箭穿透了人的腦殼,可見力道之勁。
“弓箭手,弓箭手,還擊!”
管亥嚇得三魂七魄都要飛出來,急忙把這替死鬼扔到一邊,從一名刀盾手那裏抓過一麵皮盾,大聲下令。
“退後!”
太史慈轉身下令,四百騎兵撥馬便走,而城頭上的箭矢這才後發而至,統統射在了地麵上,散亂一地。
本來騎兵便離著城頭有二百步,箭矢射到二百步早就沒什麽勁道了,射在身上能不能破甲都不好說,自然對他們奈何不得。
管亥驚魂未定,喘了口粗氣,心下對太史慈越發忌憚,從這之後都要躲在盾牌之後,太史慈再也沒能覓得殺敵的機會。
而過了也就半個多時辰,管亥遠遠的隻見得地麵上一條黑線浮現,隨之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首當其衝映入眼簾的是一麵“蕭”字大旗。
五千兵馬,三千戰兵,兩千輔兵,正麵足以催破兩萬以上的黃巾賊,蕭言意氣風發的帶著五千兵馬,來到了高密城下。
第一件事自然是安營紮寨,高密城外丘陵不少,樹木很多,因此蕭言將大部分兵力分去安營紮寨,剩下的人則是在城外挖掘了一道淺淺的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