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萌生退意
“今天晚上殺一頭豬,肉優先給傷員和作戰有功的將士們吃,誰要是立下功勞,也有肉吃!”
擊退了黃巾賊的進攻,而且自身並沒有多少損傷,蕭言自然十分高興,大方的命令堡內的廚子殺了一頭豬,犒賞軍士,塢堡之中的笑聲似乎遠遠的傳了出去。
塢堡內熱情洋溢,而堡外的黃巾賊營寨之中,則是一片死氣沉沉。
“唉……本以為這蕭家不過小小的一個塢堡,一鼓可下,沒成想竟然受挫於城下,就連周帥都折了……”
黃巾賊中軍大帳之中,一杆牙旗高高挺立,但是帳中的氛圍卻相當壓抑,諸多黃巾賊大帥小帥無不是麵露擔憂、畏懼之色。
誰也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蕭家塢堡,竟然成了一塊硬骨頭,塢堡裏的糧米、金珠、美人固然是動人心腸,可是沒有性命在,如何消受?
而司馬俱則是一言不發的坐在主位之上,沉著一張臉,兩隻手掌握住膝蓋。
麾下大小將帥的意見自然都傳進了他的耳中,其實就連司馬俱本人都有些動搖:當初南下順道攻打蕭家塢堡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這蕭家塢堡城防堅固,而且堡內竟然有數千銳士,比之黃縣也是不遑多讓。
最關鍵的是,蕭家塢堡沒什麽戰略地位,就算是拿下了也沒什麽用,頂多補充一下糧秣。隻有攻下縣城、郡治,起義軍的聲威才能遠揚,打下一個小小的塢堡,算得了什麽?
司馬俱稍加思索,緩緩道:“這蕭家塢堡的確是不好打,此番折了幾千兵馬(他把逃跑的那些民夫也算進去了),又折了周震,實在是不劃算。”
“渠帥所言極是!拿下這蕭家塢堡,對於我黃天大業也無濟於事,不如保留兵力攻取其他城池。”
“是啊,渠帥英明,暫且放過這蕭言小兒,日後再找他算賬。”
“蕭家塢堡堅固,浪費兵力的確不值。”
司馬俱此言一出,左右坐著的軍中將校無不交口稱讚,紛紛讚成。
“不可!”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忽然喊了出來,司馬俱禁不住眉頭一皺,看向了王橫。
“王橫,諸將盡皆讚同,汝為何說不可?”
王橫眉頭沉重,抱拳道:“渠帥請聽我一言,區區蕭家塢堡便如此棘手,那些縣城豈不是更加堅固?今日放過了這蕭家塢堡,日後若是拿不下那些縣城,咱們這一方大軍,應該何去何從?”
“更何況,正所謂一鼓作氣,今日我軍折了銳氣,若是放過蕭家塢堡,日後攻打其他城池,更是死氣沉沉,今日若是不能拿下蕭家塢堡,則咱們這一方再也抬不起頭來了,還怎麽攻城略地?”
王橫雙手交叉,沉聲道:“渠帥,我軍絕不能撤退,相反!我軍要集結全部力量,輪番攻打蕭家塢堡,攻破之後一定要把蕭言五馬分屍,讓所有東萊郡內的人知道,反抗我軍是個什麽下場。”
“.……好!”
司馬俱先是一陣沉默,隨後如同雷鳴般叫出一個好字,一拳錘在桌案上,雙眼圓睜。
因為一連番的受挫,導致司馬俱有些氣餒,但是他畢竟是統率數萬人馬的一方雄主,聽到王橫這一番鞭辟入裏的分析,不由得眼前一亮,最終下定決心。
“渠帥,您是不是再想想?”
有些人還是不死心,想要勸說司馬俱退兵,然而他卻是猛然一揮手臂,直言道:“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無論如何都要拿下蕭家塢堡,否則絕不退兵!”
司馬俱此言一出,那就是斷絕了後路,軍中一幹大小將帥見狀,知道無法扭轉司馬俱的想法了,再多說搞不好還要被處罰,一個個也隻好閉上嘴巴。
“渠帥英明,明日卻要渠帥親自督軍,激勵兒郎們的士氣。”王橫見到司馬俱答應下來,又趁熱打鐵道。
司馬俱緩緩點頭,目光炯炯道:“好,明日本帥便親自督陣,先登破城者,某升任他做升城督,堡內的婢子,奴仆,隨意他挑選十人!”
司馬俱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不單單自己親自督軍攻城,而且賞賜也是如此豐厚,就連不少想要退兵的小帥都興奮起來,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建功立業。
他命令左右將校回到自己營帳之中,安撫麾下部屬,提振士氣,為明日攻城做準備。
而塢堡內也並沒有閑著,被蕭言招募的工匠徹夜不眠的鍛造兵刃、鎧甲,其餘人等則是好好休息,準備應對明天的考驗。
一個晚上就這麽無驚無險的過去了,司馬俱也並未派遣軍隊夜襲,隻不過昨天被壘成的土道卻是被蕭言夜裏悄悄派人給毀掉了。
一輪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逐漸的攀登上去,懸掛在天上,照射出萬道金光。
“好家夥,這司馬俱擺出來的陣勢比昨天還要恐怖,看來非要拿下我蕭家塢堡不可了。”
蕭言站在堡牆上,遠遠的觀察著堡外列陣的萬餘黃巾賊,不由得大吃一驚。
隻見得一萬多黃巾賊排成了一道巨大的方陣,好像一尊巨人挺立在堡外,一陣清風吹拂,這些黃巾賊額頭上的黃巾隨風漂洋,好似黃色的怒濤正在吼叫。
而司馬俱的大纛牙旗則是插在距離塢堡三百步的地方,若是蕭言打開堡門,發動突然襲擊,隻怕半刻鍾之內就能殺到司馬俱麵前。
不過蕭言手裏的兵馬,用來固守塢堡還勉強夠用,要是出城突襲,數量明顯太少了。
見到司馬俱擺出如此浩大的陣勢,堡牆上的數百私兵和千餘鄉勇也不禁變了麵色,有些畏懼。
“君侯,看來這司馬俱昨天受挫之後,打算拿下塢堡,殺雞儆猴。”
王修緩緩道:“這司馬俱若是攻破塢堡,東萊郡內諸多縣城必定畏懼。”
“嘿嘿,君侯和叔治先生大可放心,有俺在,這些黃巾賊拿不下咱們蕭家塢堡!”
蕭石卻是混不在乎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好像敵軍再多十倍,他也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