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司馬俱到來
幾百個黃巾賊身上的衣服紛紛被扒了個精光，隨後蕭府兵則是把這幾百具屍體堆在一處，形成了一座小山。小山上每個人死狀不同，模樣淒慘，饒是這些蕭府兵都經曆了戰陣廝殺，看著這座死人山，還是有些膽戰。
“君侯真是好心腸，若是俺，早就任由這些反賊的屍身被野狗吞噬，君侯還給他們火化，算他們運氣好。”
蕭石嘟囔兩句，將手裏的火把扔了上去。
火把觸及到黃巾賊的衣袂上，開始燃燒起來，人體中有油脂，自然也能燃燒，很快這座“屍山”就變成了火山。
“進城！”
梟雄曹操曾在詩歌《蒿裏行》中感慨亂世情狀：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
亂世刀兵之災不斷，每一處大戰都會留下無數屍體，為什麽亂世死人那麽多？除了打仗之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瘟疫，人死了不掩埋，屍體自然腐爛，會汙染水源、土地，其他人自然也就跟著受災。
所以倒不是蕭言多麽仁慈，隻不過不希望瘟疫爆發罷了。
“渠帥，那裏有火光，看來周帥便在此處。”王橫指著遠處的火光對司馬俱道。
司馬俱嗯了一聲，喝令道：“全軍加快行軍速度！”
一萬五千餘人稍微加快了行軍速度，朝著火光燃燒的方向行進而去。
但是等到司馬俱本部抵達之後，前鋒不由得愣住了。
“這是？”
隻見得一團大火熊熊燃燒，火光衝天，而在一團火光之中，依稀能夠辨認得出……是一堆扭曲纏繞在一起的屍體，在燃燒！
一股焦糊的肉香味，從大火之中傳了出來，鑽進每一個人的鼻孔裏。
一名青年農人，麵色難看，咽喉一陣難受，忍不住跪倒在地，大聲的嘔吐出來。
“嗚哇！”
這一吐就好像引發了連鎖反應，成百上千人都忍不住了，隔夜飯幾乎都吐了出來。
司馬俱倒是沒吐出來，不過麵色也有些發白。
“好一個蕭仲策，好手段！”
“渠帥！末將無能，沒能拿下蕭家塢堡。”
周震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對司馬俱低頭道。
司馬俱盯著周震的腿，皺眉道：“汝負傷了？”
“末將命人蟻附攻城，卻不料那蕭言忽然打開堡門，迎接百姓入城。”周震回道：“末將見狀，便想一鼓作氣殺進塢堡中，便帶頭猛衝，但是那蕭言立刻關閉堡門，等到我軍衝到堡牆之下，蕭家私兵箭如雨下，末將衝的太猛，腿上便中了一箭，不過並無大礙。”
周震是擔心司馬俱怪罪自己沒能拿下塢堡，所以主動提出自己帶頭衝鋒，而且又負傷，司馬俱自然怪罪不到自己頭上。
“嗯……讓軍中大夫好生瞧瞧，本帥可離不開你這個先登大將。”司馬俱拍了拍周震的肩膀，勸勉道。
“渠帥，這蕭言小賊狡猾的很。”周震麵色不忿，不吐不快道：“他早就命人將周遭的樹木砍伐一空，末將隻得命人去數裏之外，這才立起這座營寨。”
“哦？”
司馬俱聞言來了興趣，目光撇向塢堡。
本以為這蕭言不過是個紈絝子弟，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司馬俱本來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江洋大盜，帶著數百積年悍匪橫行東萊郡數年，也懂得怎麽帶兵打仗。
“照你所說，這強攻之策看來是行不通了。”司馬俱緩緩道。
這塢堡之中少說也有一兩千青壯，再加上昨天被蕭府兵救入塢堡的兩千多人，那就是三千之眾，自己這些人全部都壓上去，才能把蕭府拿下來，而且還會元氣大傷。
“王橫，你有什麽辦法？”司馬俱轉頭道。王橫平素裏很有些主意，一直都被他當作狗頭軍師。
王橫思索一陣，建議道：“渠帥，既然周帥蟻附攻城的這法子不成，倒不如多造攻城器械，這塢堡雖然堅固，但是肯定比不上黃縣縣城，咱們用那些鄉巴佬的命去堆，不愁不能拿下蕭家塢堡。”
蟻附攻城不是行不通麽？那就幹脆打造攻城器械，四麵攻城，不愁拿不下塢堡。
司馬俱卻是搖了搖頭，麵上閃過一道詭異的笑容：“不必如此，命令全軍安營紮寨，明日依舊是蟻附攻城。”
“渠帥是打算命令士卒壓在陣後，隻要敵軍敢打開堡門放百姓入城，全軍就幹脆一擁而上麽？”王橫奇怪道。
“嘿嘿，本帥的布置，明日你們便知道了。”司馬俱嘿嘿笑道。
而在塢堡之上，蕭言、王修一幹人等站在堡牆之上，遠遠地注視著遠道而來的黃巾賊大軍。
蕭言麵容嚴肅，眼睛死死地盯住那杆“司馬”大旗，雙手攥緊。
司馬俱軍聲勢浩大，與周震部合兵之後，兵力足足超過兩萬人，雖然良莠不齊，聲勢駁雜，但是在這漆黑一片的夜色中看來，還是頗為震撼。
饒是塢堡堅固，也有幾千丁壯在手，他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無力感。實際上在黃巾之亂前期，別看各地豪強都擁兵自重，但是也就隻有皇甫嵩、盧植、朱雋三路兵馬敢主動進攻數倍乃至十倍的黃巾大軍。
因為這三路人馬是正兒八經的北軍，漢朝中央軍，漢靈帝多年以來賣官鬻爵的錢都耗費在上麵，戰鬥力自然是無堅不摧。
而孫堅、曹操這等猛人，也隻有依附於三路主力軍麾下，才敢和黃巾大軍硬碰硬。
麵對人山人海，絕大多數人都會感到絕望的。
“君侯可是對黃巾賊軍勢如此浩大，感到畏懼了麽？”
身後的王修忽然開口道。
蕭言看了王修一眼，點了點頭，輕笑道：“不瞞叔治兄，言從未經曆過戰陣廝殺，更不用說是萬人圍城了，的確是有些……畏懼。”
“君侯可知，宋之猛將，南宮長萬之故事？”王修微笑道。
蕭言搖了搖頭：“請叔治兄給我講講吧。”
“那南宮長萬乃是宋國猛將，而宋國曾敗於魯國，齊國也曾在長勺之戰中敗於魯國，因此兩國便聯合起來，同時發兵向魯國複仇。”王修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