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可憐天下父母心
第十九章可憐下父母心
放下電話,陳愛華更是心亂如麻。省工委會陳峻峰陳主任既將蒞臨光明機械廠檢查指導工作。
關鍵的關鍵是,現在光明機械廠麻煩纏身。華冠一號項目短路爆炸,在對內部公布是損失三百餘萬元人民幣。
事實上,真正的損失不足十分之一。上報的目的,也是為了消耗一部分壞賬。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套掘進設備,掘進設備的主體設備其實就是盾構機,單機造價並不算太高二百萬到八百萬不等。
但是配套設備卻非常值錢,比如液壓式的支撐柱,預計掘進坑道兩千米,就需要四千多根液壓支撐,也就是三千餘萬元,加上通風設備、抽水設備,組成全套的煤炭礦山掘進設備。
光明機械廠的利潤率其實不高,三個億的訂單,預計毛利潤隻有七千萬左右。
現在隨著國際煤炭出口受限,煤炭行業就會大規模減少掘進設備的需求。當然國內市場還需要麵臨著三菱重工、川崎重工、鬆下重工等外資企業的搶奪。
實話,陳愛華可沒有相信能把這四套掘進設備轉銷其他煤礦,連神通礦這個親生兒子就要餓著了,那其他野孩子都活下去的機會更加渺茫。
憑良心,陸文皓的華冠項目確實是一個扭轉光明機械廠的突破口,問題的關鍵是,光明機械廠沒有時間了。
就算華冠一號可以馬上成功,但是向各在企業推銷,還需要時間,更何況,華冠一號最核心的技術,包括伺服電機、機敏傳感器、感應器,都需要進口。
銀行不給再給光明機械廠貸款,光明機械廠也沒有外匯可以進口。也就意味著華冠一號,無法完成量產,也無法給光明機械廠帶來實際的效益。
可是,關停華冠一號。卻不得不考慮陳峻峰的感受。
畢竟,這個項目是陳主任非常看好的項目。
……
陸文皓出院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該驗的傷也驗了,羅士明與李興等人也被派出所拘留起來了。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雖然故意傷害、致使他人造成輕傷害判處三年以下,然而現在的時機不對,九六年某副國級幹部遇害。
全國開始了新一輪嚴打,偏偏陸文皓是副處級幹部,而羅士明與李興則是其下屬職工,這樣的事情,絕對會從嚴從重處理。
原本,陸振華已經同意與李建民合解,撤銷控訴。隻不過,在得知羅士明居然是華冠一號的主謀元凶之一時,陸振華爆發他,他立即給李兆瑜打電話,讓他們濱湖派出所嚴審二人,爭取可以拿到羅士明與李興的犯罪證據。
如果取證成功,兩罪並罰。羅士明與李興,輕者十五者,重者無期,甚至是死刑,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很多後世人會在追訴,這個時期量刑太重,事實上,冤案、錯案或許有,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是罪有應得。
顧清風和李梅過來幫助陸文皓收拾東西,李誌強從職工大院借過來一輛人力三輪車。陸文皓的傷勢主要是皮外傷,讓他騎著自行車回去,自然是有些難為他了。
李誌強騎著一輛人力三輪車,陸文皓三輪車廂裏。
顧清風和李梅各騎著一輛自行車,顧清風帶著陸文皓的生活用品緩緩走進光明機械廠職工家屬院。
就在這時,李誌強看到了路中間的李建民。
李誌強趕緊刹住車,停在路邊,然後下車。
陸文皓看到李建民,趕緊將頭扭到一邊不看他。
李誌強走到李建民身前:“師父,你……”
李建民推開李誌強走向陸文皓。
陸文皓目光淩厲的望著李工。
李工望著陸文皓哀求道:“陸總指揮,我求求你了,高抬貴手,放俺兒一馬。”
陸文皓冷冷的笑道:“我為什麽要放過他,我就這麽賤嗎?”
他指著自己的臉:“我這次一定要讓他坐牢。”
李建民的身子不知不覺彎了下來:“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當爹的錯,我給你道歉。”
“道歉?道歉如果有用要警察幹嘛?要法院幹嘛?”陸文皓扭頭不看李建民。
李建民低聲下氣:“陸總,李興不能坐牢,他一旦坐了牢這輩子全完了。你怎麽才能原諒他?隻要能做到,我保證做到。是下跪,還是磕頭。”
陸文皓怒極反笑道:“我讓你去死,你能做到嗎?”
李工一臉糾結,沉默不語。
李誌強轉而望著陸文皓:“陸總,過了啊,他怎麽也是我師父,給我一個麵子。”
陸文皓當然是開玩笑,其實他的傷,最重的部分就是他自己拿臉撞到牆上,要不,怎麽陸文皓是一個狠人呢?
對別人狠,一般人都能做到,最關鍵的是對自己也狠。
李興他們全部都認為自己打折陸文皓的鼻梁骨,但是陸文皓的驗傷報告在那裏放著,總不至於是他怎麽弄的吧?
李興那幾個子在派出所,可沒有少受審訊,當然大家都懂得。
突然,李建民一臉決絕:“我死,你就撤訴?你真撤訴?”
陸文皓一臉戲弄的望著李建民:“當然……”
李建成咬咬牙,目光落在路旁的電線杆上,掙紮片刻,用腦袋撞向路邊的電線杆。
李誌強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急忙衝向李建民。
可惜,李建民的速度太快,別看他年紀大了,作為幹了一輩力氣活的李建民,身體素質並不比一般年輕差。
李誌強雖然扯住李建民的衣角,然而,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李建民身上的勞動布褂子被:“刺啦”的一聲撕成兩片。
李建民還是結結實實撞到電線杆上,鮮血順著額頭潺潺而下。
李誌強手上攥著一片破布,他急忙扔下破布,上前抱住李建民,大叫道:“師父,師父……”
李建成呻吟著。掙紮著:“讓開,讓開,讓我去死,陸文皓,你要是敢食言,我做鬼都不放過你,一定不放過你!”
陸文皓聳聳肩,感歎道:“李興啊,李興,真有個好爹,同樣是爹,這差距怎麽那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