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良師
“靠，你這家夥居然在拿我尋開心！”林肅正要罵人，忽聽樂天道人又道：“雖然剛才說的那些是遙不可及的夢，但你練好這門功夫，在村裏拉風一把，還是沒問題的。”
“真的？”林肅眼前一亮，追問道。
“你可是為數不多，能讓我感那麽一點興趣的存在，騙你對本道人有什麽好處？”
林肅撓撓頭，也不明白這家夥這番說辭究竟是誇獎還是貶低。
樂天道人咳嗽了幾聲後說道：“據本道人觀察許久，你這村子是個靈氣稀薄之地，加上你的體質特殊，修行需要引動更多的靈氣，所以如果不是服用某種逆天丹藥或者修行強大功法，錯過最佳修行時間，你就徹底廢了，無緣外麵的精彩世界。若想做個強者，就快快練功，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努力吧。”
言罷，林肅眉頭皺起，心間頓時有股壓力籠罩，便聽他低聲道：“我那朋友都自己離開天幹村了，現在身邊又無良師指導，你說的這些，怕是……”
“怕個鳥！本道人就是你的良師！。”
說話間，樂天道人袖袍鼓動之時，一股勁風奔襲而出，力道猶如龍卷，林肅猝不及防，一個跟頭栽入寒潭，水花四濺之際其體內骨節亦哢嚓作響。
“我去，骨頭斷了……哎呦……你他娘的輕點會死嗎？！”
寒潭之中，林肅哀聲連連，但沒過多久，他的聲息便愈發貧弱，正是潭水所蘊寒氣入侵五髒六腑所致。
樂天道人將這一係列變化看在眼裏，語氣卻是平淡：“凝神靜氣，功法自成。”
彼時寒氣恰巧攻心，聽得此話，本就呼吸困難的林肅額頭頓時青筋暴起，麵孔扭曲，接連幾聲厲喝，更仿佛用盡了自己最後的氣力：“少說那些虛的，我看你就是個妖道！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我之間絕對不死不休！！！”
樂天道人諷笑道：“我可是在指導你，你要是栽在這，隻能說你自己的機緣和道行不夠，就算化成冤魂厲鬼，我又何懼？還有，本道人最後跟你強調一次，以你的輩分，不管加不加入紫雲觀，見到我，也該叫一聲大師才對！”
“本來就是個妖道，還當什麽大師？我都快凍得失去知覺了，還說什麽凝神靜氣？我現在都感覺身體裏有股火焰，要是是可以外放，絕對第一個用來燒你！”
對寒潭之中傳來的陣陣罵聲毫不在意的樂天道人右掌微抬，輕輕扯了扯自己的左袖口，緩緩道：“貌似有種靈術就是這麽個原理，你倒是提醒本道人我了。呐，別說本道人不近人情，今天破例再幫你一次，現在，你將冰寒之氣凝於掌中。”
已被凍得臉色慘白的林肅一個顫栗，從牙縫中艱難擠出幾字：“身子都凍僵了，還怎麽聚氣！”
“難道又要我幫忙啊.……”樂天道人險些無語，但轉念一想，林肅體質如此，又處在靈氣稀薄之地，初修便要將這門功法修到入門境界，要求確實過高，故而漸漸釋然。
思前想後，他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那你現在手掌動不了，眨眨眼睛總可以吧？”
“眨眼睛又有什麽用！你再不出手幫忙，我就長眠於此了，到時候肯定不放過你！”
林肅聲音朗朗，下一個瞬間樂天道人就化作黑芒，稍稍一掠，周圍空間都有扭曲之象，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何事的林肅體內寒氣未消，雙眼就已被撲麵而來的詭異光線刺痛，不得不合上眼簾。
再下一瞬，林肅一個愣神，身心即為他人所控。
“呆頭呆腦，後知後覺的，要是本道人在奪舍你，估計你還反應不過來，真是的。”
“話說回來，這種程度的寒氣，根本不痛不癢哇，這麽弱，以後可有得磨練。”
“唉，換成宋知節那小子多好，就憑他的天賦，哪至於這麽折騰？可惜那家夥的性格跟本道人不合，要不然，就算有朱炯的推薦，也未必會找上你這種人.……”
占據林肅的軀體越久，樂天道人的“碎碎念”就越多，顯然，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林肅身上，直到現在，他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但無論如何，從林肅的肉眼能看見他身上一些秘密的那一刻起，兩者之間共同進退的局麵就成了難以動搖的鐵板，至於朱炯，不過是扮演一個中間人的角色。
……
正在此時，輕盈身軀踩過雨後軟泥方有的特殊腳步聲，忽而牽引了樂天道人的心神。
原本按照他的推算和觀察，這個時辰，是不該有其他人來到這座寒潭的。
而今事情出現變故，似在表明，這裏有些連他也未看透的複雜人事。
腳步聲越來越近，樂天道人習慣性眯了眯眼，相應地，林肅的雙瞳如化墨淵，精芒吞吐收放之際，眼珠之內漸映月牙之形。
“居然是他。”
探知到來人身份之後，樂天道人麵色有些玩味，倏然驅使林肅的身體騰空而起，將四濺水花作為墊腳基石，身法可謂踏雪無痕，不過一個照麵的工夫，他已來到岸上，撿起林肅先前脫下的衣衫，穿了上去。
“入秋天涼，你卻還在這寒潭修煉，也算是刻苦。不過，如果隻是勤勞刻苦，不懂得具體方法，那效果也不是那麽好的。”
衣服穿到一半，那人已至背後，相隔不過數丈，被樂天道人控製心神的“林肅”背對於他，停了一瞬後繼續穿衣，道：“現在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直接叫名字吧，就不要你啊我的，或者兄台之類的，你說呢宋知節？”
一襲白衣，有翩翩公子之相的宋知節哂然笑道：“那好，這也合乎我的意思，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了。”
片刻後，被樂天道人控製心神的“林肅”緩緩轉身，又在宋知節麵前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衣襟，隨即麵帶微笑道：“話說你來這裏，該不會是因為我從朱老哥那裏拿到一本引靈訣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