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一刀
林肅雖然不認識眼前的劉茂跟程小刀，但是兩人卻認識他，也就是通過宋知春的描述，看到林肅居然出現在這裏，程小刀有些意外，那劉茂則是很快氣極而笑，望著林肅，咧嘴笑道：“你在我們的地盤上跟我們的人起衝突，現在還有膽子在我們麵前擺譜？信不信今天咱哥倆也給你來個意外，讓你掛個彩！”
林肅聽得一知半解，但他覺得昨天的引靈有些效果，又從鳳魄那裏知道這個世界是根據自己記憶深處的碎片重組而成的，自己在這裏重新接觸到修行的事情，有一些底氣所在，看著兩人，索性道：“怕你們不成？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程小刀眼睛虛眯，對林肅的反應倍感疑惑，正在思量之間，劉茂已活動起手腳，躍躍欲試。
“宋知春練的銅骨功，本身就是剛勁有餘，靈敏不足，你小子發動突然襲擊，趁他沒運好功之前就打了他。雖然那種後勁傷勢是有點誇張，可誰知道你小子有沒有偷著練歪門邪道的陰損功夫？反正我不會跟他一樣，傻站著讓你來發動攻擊，今天你碰上我，注定隻有挨打的份兒！”
林肅咧嘴一笑，“囉囉嗦嗦，像個娘們兒，有什麽本事你就使出來，沒準兒小爺心血來潮，還能根據你的招式指點一二。”
“指點個屁！”
暴喝聲響，劉茂雙腿發力，身子高高躍起，淩空之際其右手成利爪，以雄鷹撲擊之勢朝林肅麵門抓來。
“靠，還真被我說中了，拳腳功夫不用，偏偏要跟女人一樣抓來抓去。鷹爪功是吧？今天就打掉你一身毛！”
林肅望著劉茂做出的動作，也是做出了一些苛刻的點評，接著就做出一副防守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找機會進攻。
周圍並無樹木，地上卻有幾根樹枝，許是哪家孩童玩遊戲時落在這，就不管不顧。
經昨晚引靈，林肅的眼神也比以往銳利許多，當即身子傾斜，腳底飛沙，將最長的一根樹枝蕩起，手握之後如把持木棍，等破風聲臨近之後，便運一身氣力橫掃而出，根本不看劉茂的“鷹爪”具體到了什麽位置。
不過有道理是一寸長，一寸強，他的氣力又遠勝往昔，一棍橫掃，雖隻堪堪擊中劉茂的肋下，卻立時讓後者如遭電擊，心中吃痛，“鷹爪”錯位，抓破林肅肩上的布料後整個人就猛然下墜。
林肅看準機會，一棍又出，改為豎劈，打在劉茂後背，力道如百斤大石壓下，樹枝承受不住，前端猛然斷裂了一截，飛向別處，餘威卻渾然不減，劉茂摔倒在地當即沒了後勁，短時間內再無翻身之機，手腳絲毫動彈不得。
樹枝雖殘，尖口仍如劍鋒，林肅手腕抖動，裝模作樣耍了幾下，也不知是否在對餘下的程小刀示威。
“嘖嘖，你現在的模樣，真像這位屠夫刀俎下的案板鮮肉啊！”
“你……”
劉茂努力抬起腦袋，麵色不甘，但隻說出一字，口中便開始連連吐沙。
見此，程小刀終於按捺不住，林肅反應速度卻在他之上，程小刀剛有動作，就被林肅用樹枝鋒利一端指著道：“帶他走可以，我不攔，但你如果要像他一樣不講理，也要跟我動手的話，我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程小刀抱拳道：“別了別了，和睦相處才是好的，而且兄台的本事，算是讓我開了眼界，大家同在紫雲觀，自然該以和為貴。方才茂哥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林肅聞言，放下樹枝，讚道：“你這家夥還算帶股文氣，比你身邊這蠻牛強多了。”
程小刀依舊是笑了笑，上前將劉茂扶起，望了望薛屠夫的肉攤，略有遲疑。
林肅瞥他一眼，道：“豬肉不跟你們搶，你們盡管要。我隻要剩下的羊肉，拿回去燉湯喝。”
薛屠夫拿起菜刀，在案板上敲了敲，“你小子想要，我也未必賣啊。看你這身打扮，就不像是紫雲觀的正式弟子，他們兩個是外門弟子，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俗家，來這裏已經讓我覺得沒什麽技術含量了。你都不是這裏的人，又沒帶來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交換，要從我這裏拿走東西，基本是不可能的，除了.……”
本來聽到薛屠夫前麵的話，林肅是感覺有些麻煩的，可是聽到“除了”二字，林肅頓覺有戲，連忙問道：“除了什麽？”
薛屠夫口中似有磨牙聲，咯吱作響，隱約竟有些瘮人，“若是你小子能夠接我一刀，倒是可以例外。”
“啥？”林肅揉揉耳朵，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又問道：“你剛才說除非什麽？”
薛屠夫一刀將麵前肥肉切碎，“你小子聾了嗎？還要老子重複一遍，說了，讓你接我一刀，不夠清楚？”
林肅怔怔道：“你想拿刀砍我？”
薛屠夫嘿嘿一笑，“正是。”
“問題是我哪惹你了？”
“不是惹不惹的問題，純粹是你方才和劉小子動手，讓我有些技癢。碰巧這把刀割了這麽多年的牲畜肉，我想試試它砍人的時候有沒有這麽鋒利，所以拿你開刀。”
林肅朝地上啐了一口，旋即指著薛屠夫鼻子，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你居然在紫雲觀想公然拿刀砍人，還是專砍我這種風華正茂的青年，你的良心不會痛？”
薛屠夫也學著林肅的模樣朝旁邊空地啐了一口，且是腥味十足的濃痰，“少跟老子扯這些，想吃肉就按老子的規矩來。誰沒有風華正茂的時候？老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手裏不知道沾了多少條命，也沒像你這麽囉嗦。一句話，到底讓不讓我砍？”
“砍砍砍，就知道砍，好歹給小爺一把防身武器啊！難不成要我空手接白刃？”
“廢話，不是空手接白刃，這刀下去還有什麽意義？”
林肅氣結，無言以對。
同一時刻，被程小刀攙扶著才能站立的劉茂頓時拍著程小刀的肩頭，露出有些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