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觀察
林肅和嶽清匆匆對視了一下，接著嶽清率先低下頭去，又是陷入一陣糾結之中，林肅總覺得今天的嶽清有些奇怪，不像他第一次和嶽清碰麵時感覺到的那麽大方有主見，倒像是回了一趟楚家之後就遇到多種壓力束縛之後產生了一種變化。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林肅是想好好跟嶽清聊一下的，之前和鄒柏的談話中，林肅也透露出要邀請嶽清過來和自己這一桌人同坐的意向，隻是還沒真正展開行動，那楚天陌就引出了這麽一場風波。
有些人是年紀越大越安分越老成，有些人則是年紀越大越不安分越想找點事情折騰一下，在林肅看來，這楚天陌就屬於後者，而不是前者。
當然，關於楚天陌的吐槽林肅在內心進行一下活動就行了，真的要說出來的話，隻會使得現在這個局勢多出一些亂象。
和嶽清擦肩而過後，林肅快步來到那個還是保持著蜷縮姿勢，眼神肉身都呈現出一股僵硬空洞的越家姑娘的身上，這女人年紀不大，在楚天陌的口中就擁有丹丸中期的修為，並且隨手就拿出那種高等靈器，使得紫靈珠和龍蛇旗都產生共鳴，這種實力也是讓林肅很佩服，盡管此刻她的狀態很不妙，已經感覺不到林肅在用什麽目光，用什麽心態來觀察她，但他臉上的佩服也是沒有快速消退。
實打實的丹丸修為，和用秘法提升的丹丸修為是不一樣的，嶽清和趙豐就屬於用秘法提升才有丹丸境界修為的人，可這越家女子並不是靠著秘法才進入這個境界，而是靠著自己的天分努力修煉到了這個境界，如若不然，林肅也不會在她剛剛拿出自己的兵刃的時候，就從她的身上感受到許多老牌強者才能綻放出的強大壓迫力。
近距離觀察這名女子，和遠距離觀察也是不一樣。
此刻林肅距離她的距離最多不過兩三米，而當林肅為了更加仔細觀察她的麵部表情而俯身蹲下的時候，兩人目光的距離縮短到了不足一米，如果這女子還有自己的意識，不管是眨一眨眼還是動一動眼皮，林肅都能看清楚，並且及時給周圍人做出報告反應。
但現在無論林肅在如何誘導她，她都是死氣沉沉躺在那裏，保持著蜷縮又空洞無神的樣子，紋絲不動，在她意識被奪走的那一刻，必然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和衝擊。
敢當眾對一個在朝月盟九大家族之中排行前列的家族的天才用這種可怖的手段，幾乎要將她的靈魂瞬間摧毀，楚天陌完全可以用瘋子兩個字來形容。
可是真正的瘋子，往往不能在如城牆一般厚的臉皮以及縝密邏輯，強大實力這三點之中做到兼顧。
雖說楚天陌的邏輯在一開始就讓林肅感覺漏洞百出，恨不得拿一本百科大全來給楚天陌做科普，之後再狠狠打這老頭的臉，可是每當人們提出質疑，這家夥就能引出和補充一點新的內容來豐富自己的論點和邏輯，簡單來說，就是一種你明知道或者感覺有漏洞的情況下，還是不能立刻找到證據將楚天陌的說辭給擊垮。
除此之外，楚天陌的臉皮以及實力強悍則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也不會頂著齊越兩家長老的壓力還敢有條不紊地說出讓林肅來試探這越家女子的話。
這楚天陌想借林肅的手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林肅當然不想真的給楚天陌一個清白，他隻是想近距離觀察一下這越家女子，以及分析一下楚天陌那種邪術的來曆，至於真正的邪物，從始至終他都不怎麽相信，即便楚天陌真的如他所說，從那個放逐空間中取出邪物上的邪氣，他也會下意識以為這是楚天陌一開始安排好的。
修煉邪術的人製造邪物，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究竟是沒有規律的偽造還是把越家女子的本源靈氣也融入進去，就要看這老頭的本事造詣如何了。
“天靈蓋上有被劍氣衝擊過的痕跡，但是由始至終都未見那楚天陌拿出什麽寶劍，施展什麽劍法，隻是出了一掌，源頭還是那詭譎的黑氣，那黑氣像是一個吞噬的漩渦，僅僅是瞬間就將她從飛出窗外的位置挪移到了他的掌心前。那血骷髏印記轉瞬即逝，也不是消失，而是騰挪轉移，從楚天陌的掌心進入這女子的眉心中形成印記，當時還很明顯，到了現在，則淡化地幾乎看不見了……這女子的丹丸不在丹田也不在氣海，像是在神庭的位置，接近太陽穴，丹丸動搖就等於識海爆破，而今她意識全無，和識海爆破也沒什麽兩樣，可丹丸的根基還真的存在，所謂放逐意識.……的確是真的麽？”
來到那女子身邊觀察了一陣之後，林肅眉頭幾乎是越來越皺緊。
林肅雖有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但此刻並未掩藏自己的情緒反應，無論是在觀察那女子的身體還是動手查探，林肅都是一臉的震驚，過程中，他也不忘偶爾回頭看著場上值得他注意和打過交道的幾人，寧伯就在此列，很快連寧伯也是陷入了深思中。
這個時候，楚天陌先是扯了扯臉上的繃帶，接著將已經放下去擱置在一邊的鬥篷拿起，再度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頭戴鬥篷的老者和邪氣凜然的楚天陌似乎是兩個人兩種狀態，當他帶上這個鬥篷，之前給眾人造成的威壓收斂了許多，而他用鬥篷下的眼睛再次掃了眾人一眼之後，嘴角的那一絲弧度也是顯得不易被人察覺。
距離林肅接近那越家女子的軀體也是過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直到現在林肅都沒有發現一點異樣，而楚天陌方才所說從那個放逐的空間中取出邪氣來形成陰陽衝擊的一幕也並未出現。
正在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楚天陌究竟在展現些什麽的時候，楚天陌抬頭聲音洪亮地道：“差不多了，老朽等待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