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觀察
對於寧伯所言，夏冰除了嘟囔幾下嘴巴倒也沒什麽可說的，反正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寧伯這麽澆滅氣焰，心裏早就見怪不怪了，相比之下，夏冰很多時候都覺得林肅才像是寧伯的得意門生，她這個三徒弟倒像是在路邊撿來的一樣，越成長，感受到的嗬護就越少。
不過這種牢騷她也隻能心裏想想，嘴上說出來寧伯也是有一套完整的說辭，說這是什麽良好的促進鍛煉之類的話語，總之不會像跟林肅對話時那樣將她修煉功法時出現的岔子的責任包攬在自己的身上。
“行了，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的，你少說點話不就沒這事了麽？”
林肅來到夏冰的身邊，看著夏冰那青紫交加的麵容，就忍不住說道。
多一事不如省一事，隻要夏冰不主動找些奇怪的話題來挑事，也沒人跟她回懟，就比如剛才，若不是夏冰突然把林肅觀察嶽清離去的背影的行為看作是要準備把嶽清從她義父身邊搶走，也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探討。
“少在這裏裝好人了。”夏冰哼了一聲，目光偏向別處，也不正眼瞧著林肅，自己站在了寧伯的身後，這個時候，秦絲弦已經按下電梯門，那帶著幾人一路走進來的女服務生也仍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恭敬的姿態站在旁邊。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女服務生也是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配合那招牌笑容，一下子很難讓人拒絕。
“這就叫不比較就沒有差距啊！和夏冰比起來，這裏的服務生都顯得熱情洋溢，笑容溫暖人心。”林肅心中浮現出了這一想法，為了不讓夏冰生氣耽擱時間，這番話他並未直接說出來，而是走到寧伯身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看樣子還是寧伯先走，他們再緊隨其後。
對此寧伯看在眼裏，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和林肅因為客套耽擱接下來的進城，也就默認了自己的老資格在這裏享有的特權。
“都進去吧！”寧伯精神抖擻，聲音洪亮，不過臉色一沉，領頭向著前方走去，那步伐踩在地板上，發出如同雷電破地的聲響，劈裏啪啦，雖然地麵上並未真的出現什麽裂紋，可林肅敏銳地注意到當寧伯的腿腳從自己踏過的地方上挪移開，那原處的地麵就會快速散發出一陣同樣是青紫交加的煙霧，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地上是殘留了什麽可燃物，被點燃才發出的煙霧。
好在這煙霧形成的速度雖然快，可除非是到了凝神的修行者，否則都看不仔細，不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這一點，其中就包括這裏的女服務生和心不在焉的夏冰，秦絲弦則是因為一進電梯就站在了最左側的角落，無論是光線還是位置都不太好找到那個角度，所以可能也看不清。
但林肅是看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寧伯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麽，如果僅僅是為了炫技的話，那完全可以在嶽清一行人還在這裏的時候展示，如果僅僅是為了做記號的話，那麽寧伯要將這個記號留在這裏，究竟是為了被何人看見，又是為了傳達怎樣的信息呢？
這些東西像是一個謎團縈繞在林肅的心間，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寧伯的隨意為之，畢竟他的每個步伐相隔的距離都是高度一致，就連那煙霧飄動的頻率和方向也是完全相同，一點巧合還算是巧合，這麽多巧合還能夠算是巧合嗎？
“寧前輩……”
電梯的上升速度很快，而林肅心中疑惑上升的速度也很快，當那電梯門重重合上，而幾人順著電梯快速上升了五六樓，林肅仍然沒有讓自己平靜下來，而是悄悄用了傳音術，準備詢問一下這個細節的用意。
不過等他剛剛叫出寧前輩這三個字，寧伯的聲音就將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給直接堵回去了。
“林醫生，我知道你心裏比較好奇，但這種勁頭還是留給接下來在宴會上要遇到的人吧。”
寧伯的話音沉穩，透露著一股早就盤算好的穩重，林肅聽後，心思卻是上下浮動，如同浪潮一般，但最終他也是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詢問。
很快眾人在那漂亮女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包廂裏，一眼望去，擺放了將近十桌，而每一桌擺放的座椅也基本上十餘個，這裏麵有著各種各樣服飾的人，年齡層次的跨度也是比較大的，最年輕的看上去才十五六歲，而最年長的看上去已經是超越古稀之年。
至於性別方麵，倒是顯得分布平均，這裏沒有出現男多女少或者女多男少的情況，放眼望去，每一桌上的男女比例都是接近對半分的，這其中，俊男靚女的身影也是有不少，但給林肅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隻有寥寥數人，大多數人的穿著打扮甚至是發型都有共通點，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比如有一桌幾乎是清一色的複古長衫，有一桌則是清一色的錦緞襦裙，看上去簡直像是穿越了一樣，這種就明顯是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勢力的，接受過專業的訓練，而不是什麽高度自由的散人。
類似這樣的人，林肅都是匆匆看一眼就不再去觀察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擺明是在大家族大勢力的規則下接受了妥協，即便不曾隨波逐流，那也失去了自己的特點，如果連穿著打扮都不能展現自己的特性，什麽都和家族其他人差不多，難道指望著在關係到家族興衰的時候突然發力，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書寫傳奇嗎？
這樣的例子從古至今也不能說是沒有，但是太少了，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所以這樣的人林肅不會給予太多的關注，他真正要在意的是在場一眼望過去就容易被其身上一股特立獨行的氣質所吸引的那種人，首先被林肅注意到的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胸口係了一個藍色蝴蝶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青年。
這個青年有著極其英俊的外表，但是身邊每當有女孩搭訕，他都是低下頭，就算回話也隻是客套地應兩聲，完全沒有投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