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小的消耗
林肅的高度認真,換來的自然是小女孩的安穩,那些能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小女孩的體內蔓延,從經脈流散入大腦,如同百川歸海。
此刻林肅能夠輕易感受到這些能量的流動,而小女孩陷入睡眠狀態就沒有發出什麽痛苦不安的嚎叫,也就證明他對能量的力度速度的把握還是很到位的,沒有讓小女孩的身體達到可以承受的極限。
一切漸入佳境,林肅皺緊的眉頭也是隨之鬆展開來。
倒是段銘和周柏在旁邊看的雲裏霧裏的,兩個人一個是竹刀會首領,一個是號稱此處醫術最精湛的老牌醫生,但現在除了在旁邊看著硬是幫不到什麽忙。
周柏還稍微好一些,畢竟治病救人本就不是他擅長的地方,但對段銘來說卻並非如此,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醫生,還是在醫術上研究了幾十年的,林肅比他年輕了太多,一眼就能看出來兩人年歲的差距。
但事實卻不是他的醫理知識遠遠高於林肅,而是林肅後來居上,在他解決不了的難題上取得了新的進展,用的不是什麽精密先進的儀器,僅僅是他自己的一雙手。
雖說段銘看得出林肅的手掌中湧動的不是一般人擁有的力量,他不是修行者,卻也和不少修行者打過交道,總感覺這能量和靈氣真氣不太一樣,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麽東西來形容。
而此刻林肅並沒有搭理段銘,還是把心思放在那單馬尾小女孩的身上。
現在他在思考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怎麽讓墨符能量繞開那些複雜的神經,直接鎖定破碎彈片所在的位置,並且在不損害小女孩大腦神經的前提下將那些彈片取出來。
即便是以林肅的手段來看,這也是個技術活。
首先人大腦裏的神經本身就錯綜複雜,稍微觸碰到一點導致整個神經結構紊亂都不無可能,尤其是這麽小的孩子,更難從中恢複。
所以如果要保險一些,林肅得在墨符能量鎖定那彈片的一刻再度將它切割為更小更散的碎屑,然後通過耳道把它們取出來,而不是在大腦內部或者外部開一個明顯的口子。
這種方式看著更古怪一些,對能量的控製也需要更為精準,消耗同樣更大,但思來想去林肅還是決定這麽做,畢竟這麽一來,單馬尾女孩也不會受到太多的痛苦。
對這種年紀的小女孩來說,在大腦內外開一個口子,即便可以慢慢縫合,可看上去也不夠美觀,痛楚也不會少,所以結合來看恐怕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周柏,不要在旁邊傻站著,給你一個任務,找一塊足夠大足夠幹淨的窗簾布把我左右遮擋住,接下來我要做的是很關鍵的一個步驟,不能被人打擾,你們這麽多人,就算不說話隻是用眼睛看,時間一久,也讓人心煩意亂的。”林肅臉上浮現出認真的神色,那表情語氣都不像是開玩笑。
周柏聞言,很快按照林肅的吩咐去做,找了幾個屬下共同捧著一張藍色的窗簾布,以林肅和小女孩所在的床鋪為中心,兩邊都遮擋起來。
段銘站在不遠處,其實是可以幫忙搭把手的,但直到窗簾布拉好,他依舊是在旁邊站著,沒有幫忙遮擋的意思,也沒有就此離開的意思。
“我說老兄,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傻乎乎站在這裏幹什麽,當雕塑?退後一些啊!”林肅目光一瞥,穿過簾布,落在段銘的身上。
他沒有跟段銘廢話,而是直接把自己的不滿發泄了出來。
段銘還是頭一次被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的人說教,聞言,嘴角頓時抽搐了幾下,接著他雙手環抱胸前,說道:“我就算要幫忙,也不是幫你打下手,那些是助手做的事情,作為一個主治醫師,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在旁邊看著,這樣如果你的辦法不奏效,或者出了什麽岔子,那我也好及時展開救援。”
看段銘這個時候還有跟自個鬥嘴的意思,林肅動了真正的火氣,接著猛然給了周柏一個狠厲的眼神。
瞧見林肅動怒的樣子以及眼神示意,周柏咳嗽了幾下,接著硬著頭皮走到段銘麵前,一邊把他往身後拉,一邊說道:“段先生,就當給我個麵子,信林老板這一回,不要在這跟他鬥嘴了,其實你也希望那個小女孩早些康複對吧。”
接著周柏衝著段銘連續使了幾個眼色,但段銘就是有點軟硬不吃的意思,甚至還開始吹胡子瞪眼的。
周柏無奈,接著隻能讓自己幾個精壯的手下架著段銘出去了。
隨後林肅才鬆了一口氣,感覺到段銘確實遠離了此地後,林肅繼續自己的動作,現在他除了控製墨符能量的流動以外,還需要專注一件事情。
那就是僅僅通過手掌相握就要跨過肉身的界限,著控製著單馬尾女孩身體各處經脈以及血液流動,慢慢壓迫大腦神經,在不傷害那些神經的基礎上,製造壓力,把那些原本就破碎了至少一次的彈片排擠到耳道附近,繼續碎裂,再用墨符能量包裹住。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並沒有出現明顯的崩盤。
可這個過程中林肅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心都在連連顫動,直到四十多分鍾後,他才放下早就被汗液淋濕的手,大為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那些彈片從單馬尾女孩的腦袋裏麵取出來,並且已經落在旁邊的垃圾桶中。
做完這一切,林肅伸了個懶腰,長長呼吸了一口氣。
作為修行者,體質自然超過常人,但這種救人的方式力量確實是消耗了不少,手心和背後出了許多汗。
歸根結底,還是那彈片的位置太尷尬了。
若要不觸碰某些神經,保證單馬尾女孩的安全的前提下,林肅隻能把墨符能量分作好幾股溪流,而不是大風大浪肆意衝刷。
“咳咳,現在你們可以把這塊簾布掀開了。”
林肅捂著臉咳了幾聲,說完話後就坐到了旁邊的板凳上,整個人似乎有些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