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訓練和身體（下）（八千二！）
接下來王戰的表現讓李夢懵逼。
有沒有鬼他不確定了，可他覺得老王可能是……腦子進水了。
因為王戰吧啦吧啦說起來以後，竟然、居然有這麼一段：
「嗯，點到點半這個時間段就是吃飯午休，一點半過後進入下午訓練……」
李夢以為自己幻聽了，還專門小心翼翼的問：
「吃飯、午休兩個半小時？」
「嗯，兩個半小時。下午6點晚飯，可以給你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7點到9點半要繼續訓練。」
換個新兵，可能會震驚於這連晚上都要佔用的訓練時間，但對於這段時間以來早已習慣的午飯休息就20分鐘、晚上練到點的李夢來說，這訓練時間，簡直就像是開玩笑！
「教官，」李夢目光灼灼的看著王戰的額頭，強按捺下了伸手試試有沒有發燒的衝動，弱弱的道：
「你是不是故意試探我？」
李夢這小心謹慎的賤樣讓王戰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山營這一期集訓的加練風氣，全都是這小子「慣」出來的，結果這小子屁事都沒，其他人卻全都身體告急——連累自家師父都被周老噴的徹底懷疑人生，「新仇舊恨」疊加，他終於一巴掌拍到了李夢的腦殼上。
帶了李夢這麼久，這一巴掌可算是拍下去了！
一巴掌拍完，王戰神清氣爽，但還是恨恨的朝懵逼的李夢道：
「我試探你個大頭鬼！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給你制定的訓練大綱、規劃訓練時間，從明天起正式施行，注意，非訓練期間，禁止任何形式的加練，明白嗎？」
李夢更懵逼了。
之前因為加練一頭霧水的被噴了，現在老王又刻意強調禁止任何形式的加練——這是腫么了？
「教官，是不是趙建軍的情況很嚴重？讓……」他手指對空虛指：「上面把我們給抓典型了？」
李夢能有這種猜測，其實也是經過後世信息大爆炸的洗禮才有的，但這種見識在當前來說，還是挺朝前的——除了長期接觸ZZ的人群外，一般人哪能聯想到這？
因此王戰很詫異的看著李夢，從李夢臉上看到這貨不是肯定這種猜測后，沒好氣的道：
「你倒是會想——趙建軍的情況不算嚴重，但至少三個月內是不能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了，至於我們，怎麼可能會被抓典型？」
「那這是怎麼回事？又是體檢，又是減輕訓練強度，還嚴令不讓加練，肯定有事發生！教官，說說唄，也讓我注意下。」李夢探究的問。
王戰本不欲將這種事告訴李夢，但轉念一想，李夢以後肯定是鷹營的菜，作為自己的師弟，提前了解下作為教官的「艱難」，也是有必要，遂抱怨道：
「還不是怪你！」
怪我？
李夢愣神，我幹什麼啦？
「我師父主持建立了山營，從開始到現在帶出了多少期了？可哪像這一期一樣事多？本來訓練大綱上規定的訓練量是有數的，就你整天加練！加練！加練！結果這一期的其他人都向你看齊，一個個在本來高負荷的訓練量上又加量！」
王戰有些碎碎嘴般的繼續道：
「這不，趙建軍就出了問題，差點出了大事！幸好周老來你們T師調研，把趙建軍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之後周老擔心你們的身體狀況，就建議給你們做個全面檢查。這一查嚇人一跳，一個個加練時候都龍精虎猛，一查身體各項機能都在告警！」
「你說說你們這些兵都咋回事？就一丁點高強度的訓練，結果全都拉稀——這要是擱老……那啥特種部隊，就你們這身體，連基本的入選都沒門！」
「現在好了，訓到中途不得不更改訓練大綱、更改作訓時間！」
王戰是真鬱悶，山營的訓練強度雖然因為李夢這條鯰魚的緣故加大了，但距離老A的選拔訓練還差一大截呢，而且山營這邊的訓練又不像老A那樣全方位的刺激，結果呢？
老A那邊沒出過問題，反倒是山營這邊，差點出事故了！
現在的兵，怎麼就跟泥巴捏的一樣？連帶著自家師父都差點吃排頭。
現在訓到中途改大綱，也真是夠夠的了！
李夢這下是真吃驚了。
訓練強度過高導致所有人身體機能告警？
他下意識的問：「嚴重嗎？」
「你說呢？」
李夢語塞，都逼得教官喊停加練、增加休息時間了，能不嚴重嗎？
他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狀態，弱弱的道：「我沒感覺到身體機能下降啊……我覺得我挺健康的。」
「你……能好到哪去？」王戰強忍著沒誇李夢變態的身體素質。
李夢是沒問題，可要是讓李夢繼續保持這樣的訓練量而給其他人減負，那些爭強好勝的戰士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好意，反而一定想辦法追趕李夢，這不就白瞎了他們教官的苦心？
所以，王戰「好心」的撒了個謊。
這個謊讓李夢有些慌。
他其實有考慮過身體的問題，擔心過自己的身體會因為高強度的訓練而垮掉。
畢竟，伍六一的例子就擱那擺著，好端端的一個人，就是因為不斷的加練而導致最後變成殘廢——可他長時間的加練已經成為了習慣不說，且一經過休息就能滿血復活，下意識的給了自己一個「錯覺」：
我的身體越練越強。
嗯，雖然這是事實——掛逼的福利。
但他不知道啊，此時聽到自己也在身體機能告警之列，他不由露出苦笑，還真是這樣啊……
嘆了口氣后，李夢道：「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注意的，不會進行加練和超出身體極限的訓練。」
既然身體機能都告警了，李夢自然不會倔強到依然我行我素——這就是他和伍六一的區別，伍六一儘管感覺到自己的腿可能出問題了，但作為尖子，他不願意因此耽誤訓練，不願意認輸，更不願意放棄鋼七連這份沉甸甸的榮譽。
面對答應的很爽快、絕對不是敷衍答應的李夢，王戰感覺很古怪。
他當然希望李夢「帶好這個頭」，但面對這麼輕易答應下來的李夢，他又感覺很不滿意——這明顯不符合掉皮掉肉不掉隊的風格吶！
「嗯，你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就好——來，咱們繼續商量你的訓練內容，接下來……」王戰繼續進入作訓大綱「研究」環節，和李夢說起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各種訓練計劃。
其實王戰最初只是帶著通知性質的講述，可李夢卻沒有身為一個聽眾的覺悟，反倒是有模有樣的和他「商討」起來。
比方說訓練時間的安排。
「教官，你看，九點到九點半的武器保養、維護和拆解訓練，其實完全可以放到下午2點半開始的射擊訓練前面，沒必要單獨列出來，對，還有這個爆破訓練，完全可以和詭雷訓練結合起來，時間上可以更連貫。」
「這個彈道分析研究是文化課，咱們沒必要放到結束訓練以後，據槍訓練時候完全可以同步進行——難度應該不大，畢竟據槍訓練的本質更多的是形成肌肉記憶，我完全可以分心兩用，據槍的同時進行簡單的文化課學習嘛。」
王戰感覺很古怪。
自己是教官耶！
可現在……居然要和訓練對象商討訓練計劃，這本身就……很荒唐有木有？
但偏偏，李夢居然還真的能和他聊進同一個頻率，只要他說清楚每一項科目的初衷，李夢總能跟上自己的節奏，並和自己商討著將這個科目放在哪個環節、哪個時間段，甚至接連指出了自己安排上的失誤。
好吧，這其實不算失誤，可……完全就是沒有好好利用其李夢的超強學習能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下來，愣是將訓練大綱重訂了一番，在減除掉體能訓練的基礎上，還將好多訓練科目挪動了時間，使多個訓練科目連貫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兩人居然生生將未來所有的訓練大綱重新搞定了！
訓練大綱完成後，王戰才意識到和自己爭論、協商、重訂了作訓大綱的是誰，看著審閱訓練大綱的李夢，王戰幽幽的道：
「李夢，你不覺得古怪嗎？」
「古怪？不覺得啊！」正在檢查訓練大綱的李夢無意識的回答。
「還不古怪？你是作訓對象，結果……你和我這個教官在商量怎麼練你！這還不古怪嗎？」
呃……
李夢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優雅的微笑，還別說，真是挺古怪的。
換平時，雖然有找李夢「取經」的借口，但王戰怎麼可能真的和李夢商量著來？
但山營的訓練「出問題」后，被波及的王戰此時正好是處於最無措的階段，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一幕——李夢堂而皇之的和王戰「商量」作訓大綱，還真有種趁虛而入的感覺。
王戰露出一個「森然」的笑意：「雖然很古怪，但我絕對會按照這個大綱百分百的執行，所以……李夢同志，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挑戰吧。」
挑戰嗎？
李夢不以為然，雖然接下來要學的東西確實多，但對比之前緊湊的時間安排，重新定製的作訓大綱實在是太溫柔了，他默默的計算每天訓練的時間安排，對比之前緊湊的時間安排，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相比之前的訓練安排，重訂后的訓練大綱，讓他每天「多」出來了四個小時！
他不理會王戰故意的「森然」，問道：「教官，咱們這有沒有作訓方面的書籍？」
「有——你問這個幹嗎？」
「我想研究下，以前我的加練其實都是隨心所欲的，經過這次教訓，我覺得我有必要認真了解下作訓方面的知識，這樣也方便我以後給自己制定加練計劃而不至於胡亂加量而影響身體健康。」李夢用一個詞來形容：
「這樣能更科學的訓練自己。」
王戰古怪的看著李夢。
他發誓，李夢的這要求，絕對是自己作教官的職業史上聽到的最奇葩要求，如果將山營比作一個學校食堂，那歷年來受訓的戰士就是那種只有吃飯權沒有發言權的學生娃。
可李夢不然，這傢伙居然是那種跑進來自己要做飯的類型！
【這樣也好，讓這小子提前接觸下訓練方面的事宜，以後說不準更適合當教官。話說這小子總是能給人意外，要是冷不丁的在這方面也爆發了，那就……有趣了！】
……
王戰把三個前輩手中關於訓練的書籍統統「打劫」了，一併交給了李夢，他倒是要看看，李夢能玩出什麼花了。
李夢玩出花了沒？
沒！
因為王戰給他的作訓類書籍，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他利用空閑時間研究了幾天後就確定了一個事實，這些作訓類書籍雖然不錯，但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書籍是軍隊內部作訓類教材，涉及到了各兵種的訓練科目，照著書籍上的知識學習下去，他很有可能變成一個教官。
但這不是他想要學習、了解的內容。
他之所以提要求要作訓方面的書籍，是想更合理、更科學的訓練，同時也相對人體的極限之類的數據做更多的了解，而不是這種如何訓練士兵、各種軍事科目訓練探究類書籍。
全都翻看了一通后，李夢知道自己找錯了方向，仔細尋思了一遍后明確了答案。
所以在四天後，他將翻看了一遍的作訓類書籍又還給了王戰。
面對才四天就還書的李夢，王戰詫異：「這麼快就吃透了？」
「沒有，教官，這不是我想找的書——」李夢道：「教官，你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找一些運動員訓練方面的書籍？對了，還有按摩方面的書籍。」
運動員訓練？
按摩方面的書？
這兩要求讓王戰差點把剛剛塞嘴裡的飯全噴出來，冒著被噎死的風險咽下去以後，王戰疑惑道：「運動員訓練方面的書籍我能理解，可按摩……」
他詭異的看著李夢：「你腦子進水了？讓我給你找這種書！」
按摩？
讓他這個教官去給他找這種不正經的書？腦子何止是進水這麼簡單啊！
「教官，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李夢哭笑不得的解釋：
「這九本作訓類書籍，更像是作訓教材，我一個上等兵，看這東西沒用！我更想了解的是人體的極限、人體進行各種高負荷和超負荷運動時候的生理變化，還有各種更符合科學的訓練手段。」
「打個比方，比方說我們跑五公里之前要熱身，跑完之後還禁止立即休息和喝水，為什麼？熱身是為了讓身體活動開，跑完后立即休息會影響血液循環。我想找的就是關於這方面知識的專業書籍，能告訴我各種訓練后對人身體的什麼部位有影響，又該怎麼樣減輕、減緩這種影響的專業書籍。」
「我聽人說咱們的隊就有按摩的項目，訓練結束後身體疲乏，這時候有效的按摩可以適當的促進身體恢復——咱和為國爭光的隊沒法比，可既然行之有效，我們也能拿來用對吧？所以我才想找按摩方面的書籍，學習按摩技巧，訓練結束兩個人相互進行一波簡單按摩，更好的緩解訓練對身體造成的疲累。」
隊有沒有這樣的項目李夢不知道，但絕對不影響他這時候拿著個當借口。
反正按摩肯定是有用的，要不然後世街上也不可能有那麼多正經的按摩房不是？
王戰：……
我是想岔了，可……怪我咯？
「行，我知道了，回頭到了休息天，我給你找找。」
王戰答應下來，李夢轉而投入到訓練當中，在訓練中，李夢心裡一個勁的哀嘆：
士兵突擊的劇情怎麼就這麼……早呢？要是晚點該多好啊，到時候直接百度一下，啥問題都解決——頂多給自己推送一些廣告嘛！
……
王戰在想一個問題：
為什麼以往大家習以為常的訓練方式，會被周老警告？
原因他清楚，周老對師父徐明隼的警告中就說得很清楚——這樣不科學、高強度的練下去，你眼中優秀的兵在以後也會像你一樣，被一身的病痛所折磨。
在以前，這樣的後果是大家習以為常並視而不見的，因為一直是這麼過來的，而且相比先輩們的條件，他們近乎泡在蜜罐里——那麼點傷情算什麼？
山營這次中途減輕、降低訓練強度、增加休息時間、休息日，主要是因為所有集訓隊員的身體告警，畢竟他們的目的是把來到山營的兵練成神槍手，而不是把他們練廢。
包括徐明隼在內的他們，都反思過為什麼會出這樣的問題！
他們將問題歸根在了李夢帶頭的加練導致其他人效仿，所以才強令禁止任何形式的加練，為集訓隊員的身體考慮才降低訓練強度、砍掉了絕大多數的體能訓練內容。
可是，包括王戰在內的教官們，卻從沒有反思過，為什麼會出現加練導致所有隊員身體狀況亞健康的情況！
但今天和李夢的一番對話過後，王戰卻陷入了深思。
李夢舉的例子很簡單，簡單到所有的老兵都知道——劇烈運動前要熱身、劇烈運動過後不能直接休息，就是一個新兵，在新兵連的耳濡目染后，也都能說個一二三來！
但是，更深層次的呢？
各種訓練科目對人身體的影響、如何緩解各種影響？
王戰捫心自問：作為教官，他對訓練造成的人身影響了解嗎？知道如何緩解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專業性！
王戰想到了這個詞，他之前一直認為自己是專業的教官，可在被周老指責不懂得科學訓練、被李夢提醒后，他才恍然，原來，他自以為的專業，距離真正的專業，其實差了老大一截呢！
如果之前就了解這方面的知識，又怎麼可能會出現整個山營所有人因為加練過度而導致「趴窩」的狀況？
【以前光知道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呵……】
王戰無奈搖頭，對這個「練」字，自己還是太缺乏了解啊！
了解？
王戰一愣，自己是缺乏了解，可有人應該很了解吧？
就老A選拔訓練的那種變態強度，要說自家師兄對這方面不了解，那才有鬼！
能給坑爹似的休息日遠距離急行軍準備野戰救護車的主，會不了解這方面的的知識？
自己選拔訓練時候，只顧著和其他人一起咒罵缺德、無良的教官，現在回想下，師兄趕整那麼要命的選拔訓練，肯定對於在這方面有相對的研究吧？
想到這，王戰就「蠢蠢欲動」了，他連一分鐘都不想多等，就想抓著自家師兄問個明白，他索性把李夢丟給了張學芳，自己向徐明隼請假，大中午的就開著車衝出了山營，直奔幾百公裡外的老A基地。
……
老A基地。
袁朗迎著落日將沒了基地進出許可權的王戰接上，古怪的看著他：「踩著日落找我，我怎麼感覺有古怪呢？別說你想我這個師兄了！」
王戰賠笑：「哈，隊長，我說我是想你了就來看你來了——你信嗎？」
「你信嗎？」
「我……信啊！」
「別昧著良心說話了，走吧，去我辦公室聊。」
王戰也不客氣，撂下自己的車搭上了袁朗的吉普，再次享受起了老A基地中「縱橫」的感覺。
路上，他看到一堆菜鳥拖著疲乏的身軀走向食堂，看著這些重複著昨日自己敬禮的菜鳥，王戰莫名的生出同情——大家都是腦子進水了，才跑這裡受這洋罪。
隨即又想到了山營里的那些集訓隊員，他忍不住開口：「隊長，你說都是當兵的，可這人和人的區別怎麼就這麼大？」
「嗯？說說吧。」
「我是有感而發，」王戰嘆著氣道：「在老A這裡洋罪吃撐了，也沒見有人垮掉吧？可在山營那邊，就多了點體能，訓練時間比普通連隊高那麼一丟丟，結果倒好，一個訓練性暈厥差點把命要了，其他人一體檢，各項機能全都告警……欸，這都是兵，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吱嘎
袁朗一腳剎停，轉頭望向還故作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王戰：「怎麼回事？山營不是專門負責神槍手集訓嗎？怎麼會因為高負荷訓練搞出這種事？」
作為徐明隼的徒弟，袁朗當然清楚山營是幹嘛的。
事實上，不管是山營也好，鷹營也罷，訓練本身偏向「技」，山營神槍手集訓，鷹營高級狙擊手培訓，都是以「技」為主，高強度高負荷的體能壓榨，並不是這兩訓練營的特色。
袁朗的目光逐漸冷冽起來，望向王戰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是不是把這裡的那一套用在了山營？王戰！你離開時候我怎麼說的？」
面對驟然拔高了音調的袁朗，王戰不由打了個寒顫，慌忙解釋：
「我就是想把這一套用上，師父也不會同意的！」
袁朗皺眉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山營訓練強度本來比普通連隊高，這一期的小傢伙們又都輸不起，在對抗場上輸給我以後，加練成風，一有空就加練，一副等著卧薪嘗膽、報仇雪恨的樣子！」王戰面露苦笑：
「不管是師父也好，還是我們幾個也罷，都覺得戰士們能這麼憋一口勤學苦練挺不錯的，就看著他們加練，結果……差點鬧出了人命！後來一體檢，全集訓隊的受訓隊員，所有人一個不落，身體機能都嚴重告急，用大夫的話說，這要是繼續下去，猝死隨時都會發生！」
他是有意沒提及李夢的。
以前王戰老想著把李夢推給袁朗，讓他也走走自己曾經的路，見識下來自師兄的「坑」，但現在他認為李夢更適合鷹營——就沖李夢在專業角度「點撥」自己的這番話，他覺得李夢在鷹營以後當個教官絕對綽綽有餘。
在防火防盜防袁朗的戰術思想的指導下，他當然不能把李夢暴露在袁朗的眼皮子底下。
老A什麼德性？
大隊長都經常把臉拉下滿世界招苗子，自家師兄更是各集團軍、師比武大會上的常客，他怎麼能把李夢「交代」出去？
袁朗扶額，惱火的瞪了眼王戰：「是不是以為你見過這的訓練就覺得是個人就能進行極限訓練了？山營訓練時間本來就長，還加練……你，真是嬰兒抓蛇，不曉得害怕！」
「我怕了好不好！」王戰哭喪著臉：「我這不是跑你這兒來取經了嗎？我反思了一通，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師兄，你得教我啊！」
「教？」袁朗氣笑了，他知道這貨找上門肯定沒好事，可沒想到居然打的是這主意！他怒道：
「好啊，你跟我身邊，學個四五年，多學多看多研究，差不多就會了，你學嗎？」
「難道又是經驗？」
「你說呢？」袁朗反詰一口后，又道：「人和人總歸是有差異的，而極限訓練訓練不像山營訓練那樣，一個教官帶一群兵就行，一個教官就負責死盯幾個人，要隨時注意他們的生理狀態，還要用各種方式『挑逗』『壓榨』，你學這個？」
「不是……不是這個！山營和鷹營不搞錘鍊意志的極限訓練，這是特戰的手段，我們用不上。隊長，你是特戰訓練方面的這個，」王戰伸出大拇指：「對於訓練肯定是深有研究。」
馬屁話不要錢的拍了一堆后，繼續道：
「山營和鷹營太注重技術方面的訓練了，其他方面是弱項，作為新時代的教官，我總不能一個坑跌兩次吧？我這次犯傻就犯在不能及時有效的掌握戰士們的生理情況，不能客觀及時的判斷戰士們的身體狀況。」
「我就想著啊，能不能給我推薦些相關的資料讓我好好學學？上面喊著科技強軍，我也得緊跟政策，看能不能整理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科學練兵方式對吧？時代變了，不能像師父他們那個年代的人一樣，為了訓練落下一大把的傷病。」
說完，他還把李夢按摩的那套說辭現場改編了一番：「我聽說隊里訓練結束后都有按摩之類的項目，通過按摩能起到緩解身體疲勞、調節身體損耗的作用，不知道這是不是無稽之談？你見多識廣，給我科普下唄。」
「你這是拿我當智庫了啊！」袁朗哭笑不得，這小子還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不過對於這種忙，他顯然不會拒絕，略作思考後道：
「這樣吧，我給你挑幾本書，你拿回去好好琢磨下，先別記著實踐，我知道你記憶性好，但你最好是吃透了以後再想著搞你的科學練兵，別學到點皮毛就以為自己七竅通了六竅。至於你說的按摩，好像是有那回事——抽空了你去新華書店找找，相關的書籍不少。」
王戰諂笑：「就知道隊長最好了！多謝，多謝啊！」
「別口頭感謝，過段時間鷹營開訓，我這有些新人就在那鍛煉下，你給咱師父敲敲邊鼓，多塞幾個我們的人就行。」
「沒問題！師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問題，絕對小問題！」王戰拍著胸膛保證。
「對了，」袁朗冷不丁的問：「這期的山營開訓多久了？」
「一個半月。」
「一個半月……」袁朗目光一亮：「那肯定缺對抗的藍軍吧？我這的新人過段時間我派過去幾個給你撐撐場子。」
砸場子吧！
王戰心裡哼哼，但考慮到書還沒拿到手，便滿口答應下來：「行！小問題！」
他打定主意，到時候一定先把李夢忽悠走，絕對不讓師兄見到李夢，免得被他后發先至、捷足先登、肉包子打狗……
見王戰答應的爽利，袁朗心道師弟還是從前那個爽快人沒有一絲絲改變——生怕王戰得隴望蜀，思索了下又道：
「這樣吧，我這裡還有一些之前幾次訓練時候留下的資料，你也帶回去好好研究下。」
袁朗口中之前的訓練資料，是訓練期間教官們著手準備的各種預案、分析報告、對參訓人員的「監測」報告，他自信王戰看了這東西，即便是老A服過役，也絕對不會輕易敢搞極限訓練。
王戰沒想到袁朗打的這主意，還以為是師兄對自己這個師弟的照顧，感動的都鄙視自己對自家師兄都這麼防備，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算了，為了李夢這小子，我就不要臉一回吧。
這麼一想，王戰終於不糾結了。
……
這時候不管是向王戰提出討要書籍的李夢，還是千里迢迢跑到老A基地取經的王戰，都想不到就是因為他兩多想了點東西，在後來愣是生生擺弄出一盤別樣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