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家門恥辱

  第282章家門恥辱

  “天哪,這,這……”蓮蓬一雙眼睛瞪大到無以複加,看著裏屋床上,那個蓬頭垢麵,臉上有數道血色鞭痕,整個人就像是秋風中的一片枯葉般的女孩,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藝霖!”南宮酒兒強忍著怒火,快步上前,直接在床邊上蹲了下來。


  昏迷中的女孩聽到這聲呼喊,慢慢地睜開了眼,待看清來人時,沒了生氣的眼睛忽然間亮了一下,裂開的嘴角張了張,發出一聲呢喃:“酒兒?”


  卓藝霖不確定,自己是真的看到了南宮酒兒?

  南宮酒兒用力抿了抿唇,在徹底看清卓藝霖臉上那鞭痕後,心情簡直暴怒到了極點。


  究竟是誰這麽惡毒,明知這個時代女人最看重的便是那張臉,沒了那張臉,將來要如何家人,可對方卻硬是要毀了卓藝霖的臉!


  強行壓下那份暴怒,南宮酒兒在嘴角擠出一絲看不出的微笑,道:“別擔心,我來了,我會把你帶出去的!”


  這一次,卓藝霖真的確認,南宮酒兒是真的來了,一雙眼睛登時瞪大。


  “你,你怎麽回來?”難聽的嗓音透著沙啞,卻依舊不能掩飾卓藝霖心中的欣喜。


  “嗯,我剛好有事過來,正好來看看你。”南宮酒兒簡略說完,快速看了眼卓藝霖身子,對她道:“我現在幫你看傷!”


  “哎,別!嘶!”卓藝霖急忙攔住想要動手的南宮酒兒,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連連倒吸冷氣。


  南宮酒兒心疼不已,連聲道:“對不起藝霖,我小心點!”


  “不,不是,我,我隻是……”卓藝霖不知道該如何說,隻是眼神往外瞟了一眼。


  南宮酒兒注意到,一回頭,便看到墨壹竟然還在門口,一臉的義憤填膺。


  南宮酒兒:“……”是她著急了。


  輕咳兩聲,南宮酒兒直接給墨壹派了個去審訊那老媽子的任務,待其離開,這才轉身輕聲對蓮蓬道:“蓮蓬,卻將藥箱拿來。”


  蓮蓬應了一聲,轉身便走,沒過片刻,便拎著藥箱進了屋,同時,手中還拿著先前南宮酒兒讓她提前準備的衣裳。


  將東西從藥箱裏拿出來,南宮酒兒這才輕聲對卓藝霖道:“一會兒我會盡量小心的,若是疼,你就喊出來。”


  卓藝霖本想說不用,但見南宮酒兒已經將所有東西都備好了,不得不點頭。


  之後,南宮酒兒便讓蓮蓬幫忙,褪掉了卓藝霖衣衫,露出滿是鞭痕的脊背。


  “這,這太沒人性了!怎麽能對一個小姑娘下這般狠手!”蓮蓬在看到那縱橫交錯的鞭痕後,氣得差一點跳起來,“卓小姐,這都是誰幹的啊!怎麽能這樣對你!”


  南宮酒兒則在看到那些傷時,盡管有了預測,卻也沒想到竟是這般慘烈。若是對這傷口不管不顧,隻怕過不了幾日,卓藝霖便會因或發炎,或高燒等等各種病症,魂歸西天了。


  此時聽到蓮蓬問話,她終於將視線從那些傷口上移開,秀眉緊緊擰著,看著卓藝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任何話來。


  而卓藝霖則在一聲冷笑後,好不容易亮起來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


  南宮酒兒見她這樣,朝蓮蓬輕輕搖了搖頭,自己則拿起棉紗幫其後背傷口消毒。


  她不想逼卓藝霖,若是她不想說,那便不說。


  蓮蓬知道自己衝動了,當即捂住了嘴巴,不再多問。本以為卓藝霖正傷心,不會說的,卻不料,她剛捂住嘴巴沒多久,她便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卓藝霖說:“其實,這件事說到底,怪我自己。”


  南宮酒兒清理傷口的手一頓,旋即繼續動起來,同時開口問道:“為何這樣說?”


  卓藝霖冷笑一聲,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別人。


  “若不是我大意,輕信了人,也不會被人構陷冤枉。”說完這句話,卓藝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方才極為冷靜地,更似死心般,猶如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將事情經過說與了南宮酒兒。


  原來,就在前些日子,卓藝霖的繼母許佳人給她說了一門親事,一開始,卓藝霖不知道,直到對方來換庚帖,她方才知曉這件事。


  不同意是自然的,那天同許佳人大鬧了一場,之後因為卓美華說話太難聽,她打了卓美華一巴掌,卓美華想打她,卻被許佳人攔住。許佳人說,她若不同意,她便替她將那親事退了。


  可笑她真的信了那許佳人的話,之後兩日一切如常,卓美華也沒來找自己麻煩。然而,那件事發生後第三日,她的貼身婢女引著她去了一間賣成衣的鋪子,結果,在那鋪子裏喝了一杯茶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而再醒來,則是衣衫不整地,同一個男人在躺在一張床上,也就是那一刻,外麵突然衝進了人,這其中,便有她的父親卓樹榮。


  卓樹榮在看到當時情形後,問也不問便直接讓人將她帶回了家,之後更是不聽她說,各種唾罵,繼而,動了家法。


  她身上與臉上的傷,便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親手留下的。


  可是,她清白依舊在,他卻什麽都不聽。


  他說,她是家門恥辱。


  他說,卓家從此再無卓藝霖。


  卓藝霖說得極為平淡,聲音絲毫不見起伏,真的就像是說別人事情一樣,甚至說話間還帶著一絲隱隱嘲諷。


  “這,這真的太氣人了!他們怎麽能這麽做!還有卓小姐父親,為什麽都不問清楚呢!這是眼瞎還是耳聾啊!”蓮蓬氣得控製不住地罵出聲。


  卓藝霖撇撇嘴,也不知是身後的傷痛刺激的,還是同意了蓮蓬的話,總之神情是說不出的諷刺。


  她說:“是啊,真不知,他究竟是瞎呢,還是聾。”


  南宮酒兒看了她一眼,輕歎一口氣後方才開口:“所以,你便打算破罐破摔了嗎?”


  卓藝霖沒說話,隻是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南宮酒兒,心中卻是想,為了那個絲毫不顧及父女情分的人,不顧母親屍骨未寒便另娶的人,破罐破摔,他配嗎?

  而後,南宮酒兒便問出了她心裏話:“為了那個壓根就沒將你放在心上,對你不管不顧的人,便要真的徹底舍棄自己嗎?你別忘了,這世上,不止有令你傷心的人,還有你要關心的人,你還有睿禾,你還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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