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你隻能相信我
第234章你隻能相信我
沒有耽擱,南宮酒兒吩咐蓮蓬帶上藥箱,隨後三人一同進去。
院子很小,房間也隻有兩個。
老嫗在前顫巍巍走著,將三人徑直帶到了裏屋。而還未等他們進入其中,便已然問到了濃濃血腥味道。
南宮酒兒麵色如常,墨壹微微蹙眉,而蓮蓬則驚呼出聲。
“小姐,這,這裏……”
“嗯,我們是來救人的。”南宮酒兒說完,率先進了屋。
蓮蓬與墨壹對視一眼,不再多想,便也跟著跟去。
而進去後,當看清眼前情形時,若非墨壹有先見之明提前捂住了她的嘴,指不定蓮蓬會叫出怎樣一個驚天動地。
“這,這,這……”蓮蓬吃驚得眼珠子差一點從眼眶子裏瞪出來。著實眼前畫麵太嚇人,這場麵甚至比當初看到花鷹中毒還要更加恐怖。
隻見那土炕上躺著一個渾身血汙的男人,男人年紀看上去不大,但卻沒了一個眼睛,鼻子塌著,像是被人用力踩過。兩隻手在外麵露著,但卻沒有指頭,至於兩條腿,則分別擺著奇異的形狀,很顯然,是斷了。
這種情形,換做平常人,大概早已經熬不過死了吧。可炕上的男人不但沒死,還在他們進來時,用那隻尚好的眼睛用力瞪著,似是要吃人。
蓮蓬嚇得沒敢再往前走,想拉南宮酒兒,結果南宮酒兒已經先一步來到了那土炕前,正對上薑虎那隻嚇人的眼睛。
“薑虎,是你姑母讓我過來救你的。”南宮酒兒聲色清冷地對薑虎道。
原本渾身繃緊的薑虎聞言一怔,很快,眸底的警惕一點點退去,再看南宮酒兒時,那隻滿是猩紅的眼睛裏竟是沁出來淚花。
“我姑母,她,她還好嗎?”沙啞的聲音從那似破落的嗓子裏響起,令這個看上去駭人不已的年輕人,再添一份淒涼。
“你姑母很好,放心。”南宮酒兒回答說,頓了頓,她又道:“她很惦記你。”振作的話南宮酒兒便不說了,因為當下說了也沒用。告訴薑虎,還有人惦記著他,至少讓他不至於很快尋死。
果然,薑虎在愣了片刻後,用力繃緊的嘴唇終是一彎,忍不住哭了出來。
哭聲淒厲,再配上他這般模樣,當真是又悲又慘又駭人。
南宮酒兒沒阻止他哭,發泄一下,待情緒穩定了頭腦便也清醒了。
南宮酒兒有耐心,不過那薑虎卻沒哭多久,大約半盞茶後,他便用力抽噎了幾次,便止了哭。而那本就沾滿了血汙的臉,因為這一哭,看起來不再可怕,反倒十分可笑。
“說吧,你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麽?”薑虎直奔主題,顯然不想拐彎抹角。
南宮酒兒抿抿唇,開口:“救你。”
“嗤!你覺得我會信?”不再哭泣的薑虎看起來很是淩厲,尤其配上他這副模樣,若是膽小的隻怕早已經嚇哭。
可南宮酒兒不僅沒哭,反而輕笑起來。她上下掃了眼薑虎,一字一句道:“看來,你家主子對你挺仁慈,竟會多留你一口氣。”
“你!”一瞬間,薑虎的眼睛瞪大,“你究竟是誰,你,你都知道什麽?”
南宮酒兒沒有即刻回答,而是讓蓮蓬扶著那老嫗先出去,讓墨壹守在門口,待房間裏隻剩下他們二人後,方才回道:“我是誰不重要,當然,若你能恢複自然也能輕易查到我。我來此,一則是答應了奶娘,要保你一條命,二則,是希望你能將鬱淳生交代你所做的事告訴我。我們公平交易,童叟無欺,你看如何?”
“我憑什麽相信你!”薑虎依舊瞪著南宮酒兒,那個沒了眼珠子的血窟窿此刻看起來尤為駭人。
“你隻能相信我。”南宮酒兒頓了頓補充道:“因為你比誰都清楚你家主子秉性,既然你已經背叛了他,早該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麽。你,沒有選擇餘地。”
南宮酒兒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聽著他說話的薑虎早已經如篩糠般渾身抖了起來,即便是躺著,也能清晰看到那遮掩他身形的棉被,在一點點顫動著。
南宮酒兒眯了眯眼睛,不再說話。
好半晌過去,薑虎方才從當初幾乎可以扼殺他靈魂的“懲戒”中回過神。
“你當真,能保我一命?”薑虎盯著南宮酒兒猶不自信,“你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
“十三四歲的我,現在便可以要了你的命。”南宮酒兒嘴角勾起一絲譏誚。
“你!”薑虎嘴角用力一抽,心中駭然,卻又不得不承認,南宮酒兒說的是事實。此刻,哪怕是個三歲小兒,隨便拿個榔頭敲他一敲,他也便一命嗚呼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死,更不能死!他手裏的東西需要交出去。
薑虎沉默了,看著南宮酒兒,內心在做激烈爭鬥,也似乎在考量,眼前這個小女孩是否真的能完成他的心願。
而南宮酒兒並沒有因為他的沉默停下動作,從藥箱裏拿出消毒用的東西,以及一些止血的藥,紗布之類的,一一擺放在薑虎跟前。隨後,她便開始了救治。
“嘶!”燒酒的刺激令薑虎從沉默中回過神來。他看著正在為自己認真清理傷口的南宮酒兒,終於在下一秒,下定了決心。
“好,我告訴你!”薑虎咬牙道。
南宮酒兒將薑虎傷口處理好後,便直接讓蓮蓬去通知了尚達。
一炷香時間過,尚達親自駕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從巷子口進來。見到南宮酒兒,不過簡單詢問後,便轉身從車裏一左一右扛出兩個大包,在將大包扛進屋裏後,又同手下人一起,將裏麵的薑虎搬了出來。與此同時,蓮蓬扶著已經收拾好行囊的老嫗率先上了車。
南宮酒兒親自掃尾,不留任何痕跡。
墨壹將南宮酒兒所做的一切看在眼裏,最初不明白對方這是要做什麽,直到南宮酒兒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火折子。
“唰”,南宮酒兒吹燃了火折子。
“三小姐,你這是……”墨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酒兒。
南宮酒兒扭頭看著他,火光映照下,嘴角掀起一絲好看的弧度,卻又涼薄至極,她笑著反問:“墨壹,你當真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