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歸城幻影

  大街的盡頭有條河，河水緩緩流淌，倒映著這滿街的繁華，形成另一個吻合的世界。

  凝若走在河邊，看著旁邊有顆楊柳樹，河風輕輕拂過，吹得柳枝亂顫，伸手摺過一支，就聽身後的林一杭說道：「你現在要去哪兒？」

  凝若看著柳葉落在河面上，打了轉兒便隨之流去，側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去骨醫家，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找到我的朋友。」

  「去骨醫家？」林一杭顯得有些訝異，隨即露出嫌棄的表情道：「去那幹嘛？一股子葯腥味，我從不去他們家。」

  「恩，所以我們不是一路人，如今天色已晚，你就別跟著我了，快走吧！」

  「這，那你今晚去那住？對了，你吃飯沒有？」

  凝若搖搖頭道：「這裡的人好像不太友善！」

  林一杭「噗嗤」一笑，心想：還不是你長得美！只好說道：「你想多了，走，我先帶你去吃飯，之後再替你找住處。」說著還沒等凝若開口便將她拉到街上去。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必這樣幫我！」

  林一杭先是一愣，然後「嘿嘿」一笑道：「我一向這樣，樂於助人的。」

  「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轉身離去，隨即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我有辦法幫你找人！」

  「什麼？」凝若問。

  「吃完飯再告訴你，只要是在骨醫家地域的保證能幫你找到人。」林一杭拍拍胸口說道。

  凝若想到，這骨醫家地域不算大，但是若真要找兩個人怕是也不容易，況且自己剛來到，一切都這麼陌生，就更是難尋了，倒不如信了他，也好過一個人盲目的找，想罷，答應道：「好！」

  說話間已來到一家酒樓，店小二趕緊出來迎接：「四公子來了，呦，這位是？」

  「這是我的朋友，去準備一間雅間，上幾道精緻的菜肴。」

  「好勒，」說著轉身要去準備，卻突然想起什麼又跑回來說道：「四公子，方少主來了，可要一起？」

  「他來了？」林一杭四處觀看道：「在哪啊？」

  「就在你們常定的花間一號雅間！」店小二回道。

  「行，我知道了，你去準備一間離那遠點的房間，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來了，聽到沒有！」

  店小二露出疑惑的表情，卻也不多問，答應著走了。

  林一杭帶著凝若輕手輕腳的送上了樓，時不時的東張西望，上樓后立即隨著店小二七拐八拐的走到一間隱秘的雅間，凝若就見這周圍布置得甚是精緻，花香怡人，四面通風，古玩字畫擺了不少，均是飛鳥從魚，歌詞古詩，很是別緻。

  轉了一圈后，見林一杭依舊做賊一般在門口處左右望著，便不解道：「那位方少主是何人？你很怕他嗎？」

  林一杭立即挺起腰桿，故作無事人一般輕鬆說道：「開玩笑，我會怕他？我跟他是發小，他這人，」說著撓了撓頭皮道：「他這人毛病很多，我是怕他在這影響你吃飯，對，就是這樣。」

  凝若一聽就曉得他是在說謊，不過也沒多問，就與他一起坐下來喝茶，只一盞茶的功夫，店小二便將菜肴端了上來，說道：「公子可要聽曲兒？」

  林一杭看向凝若道：「要聽么？挺有意思的！」

  凝若不知道什麼是曲兒，便說道：「隨你！」

  不多時，就見一男一女抱了琵琶來到旁邊，皆是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只見那男子的身形消瘦得緊，臉色也蠟黃，似乎常年病著的緣故，氣息奄奄的沒什麼精神，那女子倒是長得有幾分姿色，一雙眼睛很是靈動，抱著琵琶站在男子的前面。兩人略作了揖后，那女子問道：「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兒？」

  林一杭夾了一塊蟹黃到凝乳碗里問道：「你想聽什麼？」

  凝若只是不懂的，便問那女子道：「你只撿些自己覺得好的唱罷。」

  那女子聽得凝若說話，不禁覺得這聲音空靈好聽，抬眼看去，卻愣了好幾秒，心想哪裡來的女子，竟生得這樣美，又見凝若看著她，便急忙道：「是！」說完將琵琶遞給了旁邊的男子，二人對視了一眼后，均心中有數，男子熟練的彈起琵琶，女子就著琵琶曲調唱了起來：

  「窗燭燕尾西歸去，彼岸雙雙成追憶，燈落樓台夜嘆時，一聲夢囈，一點私心，偏偏歸城幻影……」

  「停！」林一杭不滿的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想著什麼。

  那二人一時驚了一下，惶恐的跪下，就聽那女子細聲說道：「是不是小女子唱得不好聽，惹得公子不高興？」

  林一杭沉聲道：「這曲子聽著讓人傷感，別唱了！」

  「偏偏歸城幻影！」凝若輕聲吟道，也覺這曲的詞兒的確悲觀了些，便問道：「這曲子叫什麼名？詞兒是從哪裡來的？」

  女子連忙道：「叫作永傷，是從前一位叫晚湘的姑娘所寫的。」

  「永傷？這名字倒是有些極端了。」凝若說道，並未注意到對面林一杭的表情。

  「怎麼唱起這曲子來了？」這時就見一個男子推門進來，隨手從懷中取出錢幣遞給那女子說道：「下去吧！」那一男一女立刻道了謝下去了。

  林一杭這才抬頭看向那來人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早就來了，只是在門外沒進來而已。」說著眼睛轉向凝若，凝若這會兒也正瞧他，就見他皮膚黝黑，身材健壯，一看就知是練拳腳之人，面相倒是和善，此刻兩相對視，皆是打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