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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盛世浮殤 第六十六章 怒向刀叢覓小詩

  源星庚子年十八日,在大部分人仍是勞碌之中的某一刻,整個星河滾燙的閃耀。

  曾經數千年乃至上萬年,在源星測量下已經沉寂不知多少歲月被判定為死星的諸多星域同時爆發出強烈的源能波動,即使是白日當空,亦無法遮蔽漫天冕日同輝。

  那一天,無數生命體毫無知覺的心悸流淚。

  那些亘古便是死寂的星辰們爆發出了積聚了無數歲月的源能,早在過去或是未來未發生之時便已毀滅的文明同時振臂揮拳。

  他們雖然弱小,但在不甘之間幸運的將所有源能積聚至現世此時,寧可被誤會,被打壓,被追擊,也從未解放過如此強橫的源能。

  東方萬星,白日同升。

  然後,那些星星便像從未亮起過一般,重歸死寂。

  他們比起死去的那些同伴們幸運一些,終將被碾壓的仇恨還給了敵人。

  高高在上的裁決者們,可知污泥之中亦有忤逆之徒。

  他們生來不屈,縱死無悔。

  在時間長河中,那些各個時代遠遁向各處,號稱強大的不可一世的惶惶之喪家犬們恐懼的回望著那某一時刻的終末戰場。

  多麼懸殊啊,天火如銀河,朔月如芥子。

  兩者便是天上真龍與地下一沙之天淵之別。

  那些閃耀而過的光點甚至不如最先頭一位天火星辰閃耀,擊打在牠的身上周而復始,激蕩起無盡歲月亦不會消失的震蕩。

  但他們死了,對方仍舊毫髮無傷。

  逃命不可恥,他們甚至想要投降加入。

  但這一次,天火帶著完全的毀滅意志降臨。

  這些傢伙不知死活,以卵擊石。

  上億超脫生命體全力一擊又如何?

  蟻多就能咬死象?不自量力。

  一起逃命還能增加幾率,當初威嚇阻攔他們,對自己人下這樣的狠手,現在怎麼樣?

  被打的不能自理了吧,我們逃了,起碼活下來了。

  那些逃離者們看著那星辰黯滅的場景,內心深處激蕩著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各種各樣的辱罵之語。

  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證明他們才是真理,對方只是一無是處的莽夫。

  但隨即,他們發現那遙遠的光景居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眼前是天火十位先驅裁決者,身後是那銘刻著星河萬古的三世龍碑。

  「朔月會記住你們的奉獻,雖然你們逃得很快,對自己人痛下殺手。」

  「這是我們的第一份大禮,全力一擊的億數超脫者。」

  無聲無息的星空塌陷,史無前例的超大型黑洞,一切消無,無論是逃離者還是十位先驅裁決者。

  這十個高出他們三個層級的文明終極單體兵器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能擋下這同歸於盡的致命一擊。

  「我們可是同袍,你們不願意同袍共戰。那麼為了統一戰線,只能除掉各位了。」

  看著手中無數生命氣息波動的護國龍碑,那個神秘的身影淡淡的低語。

  即使是同伴,也在害怕這個惡魔一般的傢伙。

  「他們好像覺得自己有的選?」

  「大廈當傾,縱然我等逃了,天火完全侵蝕星河之後,無論逃的多遠,我們都將化為虛無。」

  「諸位,唯有死戰。」

  「告訴他們,我們無懼戰爭。縱然丟失了每一寸土地,犧牲了每一個戰士,我們都要牢牢地釘在這裡。」

  「只要朔月還在,時間就可改變,過去將會延續,未來將會重生,現世將會繁榮。」

  「否則,吾等皆冢中枯骨也。」

  這道身影集中了三世不同的道果,只是站在那裡,一個眼神便遲滯了天火前進的速度。

  但對方越來越狂暴了。

  就像一個窮途末路的瘋子。

  在宇宙之外,到底來了什麼?讓這些頂級生命體狂暴到如此程度?

  三個時代的諸多超脫之人矗立於此,這個星河最終只餘下人類一族與諸多超脫神靈,其他的生命體早已不見蹤影。

  隕落?亦或是消亡?這是一個目前無人可猜透的謎題。

  遠遠望著遠端的戰局,兩人停下修行,本來這樣的場面至少應該經過漫長的光線傳播才能看到,但卻在不同時空同時發生了。

  如同更高維度的生命體扔下界限,將他們串聯在了一起一般,這個世界的首尾皆被捆縛,只餘下這一場終末浩劫。

  兩人都是心智堅定之輩,即使看到彼端龍碑之下慘烈的大戰,依然穩定下了心緒。

  「接下來就到了最關鍵的階段,我們必須保證這場戰鬥的勝利。」

  「對於天火裁決者們來說,未來、過去、今日都可被扭曲斬盡。」

  「這是一場全線防守的統一戰線。」

  明玉魄望著身旁的這個男人,對於她來說,即使雙方已經相交很深,但仍然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這個男人身上充滿了迷霧一般的過去,即使雙方年齡相同,但對方經歷過的人生遠非明玉魄多能想象。

  以後可以慢慢了解。少女有信心,往後漫長的歲月他們所要經歷的一切,足以讓他們再難分彼此,成為彼此唯一的伴侶。

  眼下那個戰場尚不是他們可以觸及的,趁著星際震蕩之際,星河西南兩部各處星域的文明種族周邊盡數出現三品冕日武夫的星空之門。

  朔月王朝對神恩王庭的終極之戰,正式打響。

  在眾多小型星際聯邦還在觀望之際,分為三十路同時展開作戰的征夷衛軍與安平國私軍正式開始對第二十一懸臂的諸多小勢力進行登陸作戰。

  以最為簡單的邏輯推理,神恩王庭有五十五個加盟國,分佈在西部與南部的三十六個懸臂之上,而中間有數個懸臂處於沒有任何強大聯邦控制的空白地帶,就連神恩王庭也極少侵擾。

  二十一懸臂上的一萬星域,分佈著萬餘小型星域文明,連萬國都只有少之又少的百餘個。

  這樣的文明程度在空曠的宇宙中看似尋常,但對方富饒的資源,並不封閉的宇宙太空環境,足以說明這一條曲線之上有著神恩王庭所隱藏的秘密。

  礦產,資源,或是秘密蓄養的人口。

  無論是什麼,當他們開始清掃時,背後隱藏的秘密都將展現出來。

  如果這真是一條無人問津的星際航線,那麼他們切入神恩王庭的星河聯盟便有了絕好的立足點。

  用最少的兵,打最機動的作戰。

  多點開花,犁庭掃穴,普通文明種族進行安撫,遇到神恩王庭直接集中掃蕩。

  大體戰略布局之下,他們的一百五十五萬軍隊要想掃清這條航線至少需要源星一年時間。

  這還是在這條航線上沒有太過強大的敵人的基礎上。

  這筆買賣,就像賭玉一樣,中了資源壯大,實力井噴。敗了浪費一年,失去先機。

  孤軍深入之下的分兵作戰本是兵家大忌,但面對的對手不同之時,這樣的作戰反而會給對方一種難以估算的錯覺。

  以快打慢,以多打少,靈活機動,隨時跑路。

  全數偽裝成各式各樣的宇宙浪客與暴徒,還有從各個歸墟之中流浪而出的暗面雜兵,這樣一支武裝分佈在星域中,平均在每個有生命種族的星球附近約有數百人力。

  三品為領隊,四品為骨幹,五品為訓練兵員。

  征夷衛負責四分之一的文明星球,安平國私軍負責四分之三的文明星球以及其中實力較強的百億,千億,萬億級文明進行甄別掃蕩。

  這一路上全是沒有神恩王庭信仰的小勢力。

  即使是兩人拿到情報匯總,也有些摸不清這條懸臂航線之上到底隱藏著什麼。

  「登陸作戰第一條令:融入對方文明風俗之中,隱蔽探索,偵查敵情。」

  根據情報,這條懸臂航線被稱為黃金航道,神恩王庭在其中標註了重要的標誌。

  這裡應該是神恩王庭納入掌握的九條懸臂之一,肯定還隱藏著秘密。

  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四品武夫開始帶隊登陸,而三品武夫們開始了就地取材的修行。

  「又見到我們的老對手了。」

  看著眼前星空中熟悉的黑色液體殘餘,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懷念起那群蜉蝣一般數量龐大的星空龍群。

  星空龍母族群,三品星辰生命體,從虛界探知之中來看,至少有百萬頭之眾,本體應有二品三等的實力層次。

  「看來這片星域真的有秘密。」

  「有著神恩王庭痕迹的星空龍母。」

  以這等規模的星空龍母進行源能屏蔽,將這條懸臂逸散的宇宙射線盡數吸收。

  除了那些不知根底的國度之外,這裡應該還有著隱藏很深的神恩王庭大型基地。

  將本體停留在外圍吸收星球,擴充安平國與蕭關城的附屬星圖規模,同時為本體提純源能。兩人分出一具新的身體。

  四品武夫層次,源能佔據本體的百萬分之一。

  本身是更具欺騙性的七品武夫層次,從最近的星球下手,探索其中的秘密。

  從古櫸木的麾下探索回來的情報共享中,兩人看到了一則非常有趣的消息。

  看似頗為普通,實則高度雷同的萬星文明種族信仰——星空龍母。

  星空龍母,九頭蛇母,九身蛇母,深淵凝視者,諸界庇護者,生與死之間的引導者,亡靈之主,天國之門的守護者,天母,蒼穹之上的觸鬚。

  諸如此類的稱呼橫跨航線各處出現,實在是很難不引人注意。

  與源星極大不同的則是,這些文明由於各自時間流速不同看起來毫不相干的記錄中,統一指向一個時間。

  一千年前,星空龍母族群整體降臨。

  與其他母體分身臭名昭著的心靈掌控,源能汲取等手段不同,牠們真身降下,以各種身軀部分來引導本土居民修行,直至登入他們所在的神恩天國之中。

  什麼時候星空龍母都成了信仰庇護者了。

  這跟遠古道門的金剛天王有何區別。

  這裡的故事越來越有趣了,少年嘴角微微上揚。

  「下達第二條令,通知所有隊伍,無論他們發現什麼,無論覺得自己天賦有多高,決不允許私自探尋星空龍教的秘密。」

  能夠扭曲一個將人類本能當做點心的種族,尤其是這個種族的所有血裔都是某一位超脫級別的存在的後代,是牠的生命的延伸,軀體的一部分。

  這幾乎是將星空龍母最高主體做成了信仰王座。

  就好像遊戲中隨手把耐奧祖做成王座的那位燃燒惡魔一般,對方起碼高出星空龍母本體數個實力位階,尤其是在生命掌控這一方面。

  星空龍母沒有心靈這一概念,在漫長的歲月中,人類一直以為牠是散佈於宇宙之中的某種特殊天體的一部分。

  如星河東部扇面大片瑰麗的星雲一般,人類短暫的壽命無法捕捉到牠們的信號波動。每一個信號周期,人類文明往往已經迭代了數百代以上。

  星空龍母,星空龍,星空蜉蝣,星空蜉蝣眷屬,這些活躍於中低速世界的生命體更像是牠的觸鬚的延伸,細胞的分裂,如捕食的絨須一般渺小。

  能夠掌控這樣的生命體的一部分,至少是一位專司這一神職的天火審判者。

  目前他從星空長河中捕捉到的天火信息還是太少,無法對對方的實力做出一個大概的評估。

  針對這一情報窘迫的境況,少年對實力的渴求越發急迫。

  尤其是身邊少女的存在,更令他心生急切。

  在他所知的未來中,立命之人中並沒有身邊的少女。而少女的資質,達到超脫都只是時間問題。

  他們都是無命之人,破不開時空謎團,便只有短暫的相聚。

  如同他在觀測命運時看到的那一幕,他始終無法帶著大兄走出的那一幕。

  庚子年之前的最後一戰,莽撞的少年或是自負勇力,或是知曉自身生命所剩無幾,悍然與野獸王血絕命一戰,僅僅是三品初期的野獸王血一擊便差點要了他的命。

  為了讓他活下去,兄長違規截留了王血,直接喂他服下。

  那一場命運最後的圖景是若干年後,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的少年身負大戟,一手持槍,一手持刀。

  戟斷,槍斷,刀斷。

  持著三桿殘破的武器,少年在那迷霧中一次次向前衝鋒,一次次失去所有。

  即使身負先天炁體,擺脫黃泥詛咒,得到美人情深,只手三世大道,人間無敵的他,最終只餘下一人面對著那一片迷霧。

  那個不知身份為何的天火執政官,只是一次次的戲弄著他,戲弄著一個已經一無所有,卻仍未死去的男人。

  那是命運的警兆,示意他不斷的變強,更強,直到超脫出人類現有的極限。

  惡兆消散,少年額頭冷汗乾涸。

  穿越過星球之外的大氣層,他們來到了這顆與源星截然不同的星球上。

  「我一直以為上古神話里后羿射日是個傳說。」明玉魄抬頭看向天空。

  「這個世界曾經出現過一個了不起的傢伙。」陸阿九也注意到了那異常的天象。

  體積為星球一百萬倍左右的一輪冕日懸挂於天空之上。

  但在他們所處的星球望去,無需任何觀測技巧,便能看到一個直徑為星球同等大小的圓形空洞。

  空洞直接貫穿了那源能絕對壓制星球的冕日。

  一顆金屬行星仍舊卡在肉眼可見的空洞之中,氣態的冕日始終無法癒合這個傷口,任由高溫蒸騰,那顆金屬行星曆經無數歲月依舊巋然不動。

  這個世界之中的這位強者的實力,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

  「如果我們貿然打聽的話,怕是會直接引來注意。」

  「已經有位勇敢的小傢伙幹了這樣的事情。」

  內部網路之中,距離他們最近的區域正閃爍著一個小紅點。

  「在邊緣地帶被打出信號,真他媽的丟臉。」

  「石小虎,你他娘的到底幹了什麼?」

  「報告百戶大人,我只是去摸了一下那個放在那裡的展品。」

  「那為什麼有那麼多獵戶追著我們砍?」

  「大概是因為這個展品現在還在我手上。」

  「我扔不掉他。」

  「他?」百戶敏銳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支百人隊隸屬於征夷衛第九衛軍第十營第十百人隊。

  石小虎更是只有五品十等的修為,但境界頗高,年紀輕輕便入了造極境,今年也才十五歲。

  實力不錯,潛力大,脾氣謙虛,就是賊能惹事。

  這小子永遠好奇心過剩。

  「這個傢伙說他曾一箭射穿三首鳳鸞。」

  「三首鳳鸞就是我們頭頂的那顆太陽。」

  「還說他就被某個勢力盯上了,對方要抓他,他一直在躲,直到躲到這個時代。」

  「大概有源星五百年的時間,那時候還是這顆星球的太古時期,大約距今九千七百二十萬年。」

  「你告訴我人類能活這麼久?」

  「他是這顆星球之上的萬物起源。」

  「可以說是星球的意識載體。」

  「你小子平時看的東西挺多啊。」

  「司君大人,你說,一個三品人類能活這麼久遠嗎?」

  「這傢伙的本體是龍伯巨人的話,就能。」

  「我們踩著的這顆星球,是龍伯巨人的墓場。」

  「對於他們所位於的世界生命體而言,我們的五百年,不過他們的五百天,只是他們睡一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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