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東洋外使
“我覺得太子妃這話說的有道理,是因為個人導致的事情,全怪一條狗有什麽用?”
“是啊,那狗本來就是畜生嘛,那又該如何定罪?殺了這隻還有另外一隻,倘若主人沒意識到自己錯在何處,這樣的悲劇就會成為一個死循環。”
勤太公道:“太子妃此言差矣,它們雖然是畜生卻是實實在在傷人,定是要處死的。”
蕭塵霜麵無表情:“聽勤太公這意思倒像要讓這些狗把罪責全部攬下來,本宮知道勤家與長安侯素來有往,未曾想關係已經好到如此地步,竟敢如此包庇。”
勤老頭臉部扭曲,忽然間就沒話說了,徹底啞住了,他能承認嗎?不能,既不能也不敢再包庇,多說多錯,真繼續下去,皇帝如何作想,別人又該如何想,那不就等於實錘了嗎!
現場又炸開了鍋來,勤貴妃跌坐在椅子上,看來是真的護不住這個趙汀芷了。皇帝沉思片刻,卻忽然看向魏懷瑾,“瑾兒,你認為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回父皇的話,兒臣以為應當按照律法以儆效尤。”
“臣附議。”
蕭義拱手:“臣等附議。”
見大家都是這般齊心,皇帝便也點點頭,讓人將趙汀芷緝拿歸案,若訓誡無用便關入大牢按照律法處置。
這縱狗傷人還是第一遭,讓刑部也是頗有些苦惱,該如何判又該如何斷?
今日鬧的如此嚴重,打一頓似太小,若殺了,事情又大了些,將來長安侯那邊如何交代?
幾個刑部裏的官員麵麵相覷,皆道這是個苦差事,卻又沒辦法推脫,隻好硬著頭皮接下,把這件事做好。
很快場麵又熱鬧起來,方才地上的血跡被擦幹淨了,弄髒的地毯也都丟掉了,看著這片熱鬧的場景,就像剛才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勤貴妃坐在上方,盯著杯中的酒發呆,之前到底還能笑出來,可現在卻如坐針氈,整個事情發展完全和她預期的不同,現在香寒不見了,那個帶進宮的男人也不見了。
按理說蕭塵霜理應……
可為何卻能活生生站在這裏?為何趙汀芷那些惡犬會突然衝出了傷人?她很想找人問問,偏巧玉嬤嬤也不在身邊。
正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小太監便上前為她添酒,低聲道:“主子,香寒姑娘把東西放在石洞裏了。”
石洞?什麽石洞?勤貴妃仔細端詳那小太監,麵挺生,應該未曾見過。
她目光有些遊移,端起酒杯往嘴裏送,心裏卻惦記著方才小太監說的什麽石洞,什麽東西?她並未吩咐香寒去拿什麽東西啊……
莫非……
她眼中跳過一抹陰色,隨即看向蕭塵霜所在的方向,她嘴角微微上揚,就這麽點雕蟲小技就認為本宮會上當?明知是陷阱還要往裏麵跳,她才沒有這麽傻。
察覺到勤貴妃那不善的眼神,蕭塵霜並未在意許多,隻想安安心心欣賞歌舞,管那女人怎麽想呢。
有一說一,宮裏這些舞姬確實十分專業,一顰一笑,一舞一動,輕盈中透著穩健,水袖擊鼓帶起一片飛濺的水花,甚是絕美,一時不少男女賓客們轟動起身,紛紛叫好。
太後半閉著眼,滿臉不悅,這簡直成何體統?堂堂皇宮變成勾欄之地。實則每年都是如此表演的,隻是知道今年是太子妃主辦的,所以老太太心裏不舒服罷了,無奈她又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耐著性子看著。
“主子,剛才那些惡犬是怎麽回事?”小福子拿來一件披風披在蕭塵霜身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還記得之前趙汀芷來鬧事嗎?這四條狗就是她帶過來那四條,因為被閹了性子暴躁,後來被墨統領帶到軍營訓練。”
小福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是說,不過這次那個趙汀芷也確實罪有應得,之前碧水便說她遲早會被這些惡犬所害,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遲早被惡犬所害?”蕭塵霜瞧了二人一眼,見她們神情略有些不自然,追問道:“你們好像有什麽事瞞住我。”
“主子.……”碧水藏不住心事,也不喜欺騙,還沒說話那神情就已經出賣了自己。她低著頭說:“城西的事其實本不該這麽慘烈,是我沒預想到。”
“對不起主子……是我不好,你罰我罵我都可以.……”
蕭塵霜重重歎了口氣,她怎會不知碧水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隻是城西那件惡狗傷人的事雖能將趙汀芷繩之以法,但說到底卻傷害了無辜。
她並不是什麽聖母,不會無緣無故對人發善,隻是做事做人就該有個針對,牽連無辜進來確實不好。
她再次輕輕歎了口氣,不過事已至此後悔無用,她拍了拍碧水的肩膀,“這件事我不怪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管做什麽事,都需三思而後行。”
“多謝主子開恩奴婢定會謹記。”
蕭塵霜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看戲的同時也在暗中卻觀察著周圍眾人的神情。
皇帝身後跟著幾個大臣,幾人似乎在交談什麽,言語之下便是在誇讚蕭塵霜此次宴會辦的不錯。
大臣們也當然跟著吹捧誇讚,一時間,蕭義也頗覺臉上十分有麵子,但又不得不故作謙遜,好一番虛偽客套,演的那是淋漓盡致。
“洛將軍也來了。”其中一個少女指了指那個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
“洛將軍?”
“難道你不知道是誰?”
那位夫人臉上綻著粉光,目光隨著那穿著盔甲的男人移動。
他便是撫鎮將軍洛天河,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有些風霜,皮糙肉厚,但五官卻很立體,長得還算不錯。
曾死過一個妻子,因為一直放不下亡妻,故而到現在都沒有娶妻。
這種尷尬的狀況卻也引得不少女子的傾慕,都巴不得死去的妻子是自己,如此就能被一個男人心心念念十多年。
他迅速鎖定了在人群中的皇帝,徑直朝他走了過去,在皇帝耳邊低語了幾句。
皇帝表情甚是微妙,擺擺手:“繼續逼問,朕要知道他們此番來大魏究竟帶著什麽目的!”
“可是微臣已經使盡手段,才勉強得知此次東洋人前來送貢品,目的就是要把善神教聖女送到宮裏為妃。”
“聖女?”皇帝微眯著眼睛,覺得這件事也是越發的有趣了。之前就聽說善神教的事,這個善神教像是突然橫空出世一樣,卻受到多數人的追捧。
怪也怪這個善神教鋒芒盡顯才讓皇帝立馬就察覺到的,若是再低調些行事,最起碼一年半載的不會注意到這些小教派的。
而德宗皇帝本就心係萬民,唯恐再次發生混元宗那樣的事情,所以當一探測到這件事之後他就立即讓洛天河去查。
結果卻發現這幫人從不曾害人。
真不害人乃正規教派倒也罷了,可為何又要集齊陰人之血?
這所謂陰人便是那八字純陰之人,無論男女老少隻要是純陰者皆可去獻血。而獻血之後不僅能得到包治百病的丹藥還能得到一些酬勞,因此改善了不少人艱苦的生活。
有些人發現這似乎是門生意,不管是不是純陰八字的人都去獻血。這些人被聖女發現之後,就再也沒了下落,是生是死也沒人敢提。那些見過聖女真容的人,除了心腹以外,也是差不多死的死。
其實嚴格說來這善神教和混元宗似乎是不同的,正邪難辨,這些也都隻是傳聞,不知真假如何,更不敢遑論下定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