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請罪
每任太子哪一個不是夾著尾巴做人,都是等到手握大權那一天才暴露本性。
像當今太子這般模樣,不僅沒有遞折子回京不說,還大張旗鼓的調動神衛營的人,這還真是頭一個。
小福子和秦和臉上都是擔憂之色,卻又不敢幫腔,這是皇上的旨意,在這個尷尬時候幫腔指不定是幫倒忙。
“哎……殿下,這次皇上是真的動了怒了,實則皇上心裏還是心疼您的,可若無法服眾,皇上也很難做.……”
是啊,要服眾,當年他母後死在那場蹊蹺的大火裏麵,也是因為無法服眾所以無法繼續追查。
魏洛風在心中苦笑,表麵卻是無比平靜,“閻公公,您說這些孤都明白,這大理寺孤一定會去,但能不能請閻公公幫幫忙,再容我兩天時間。”
“這.……”閻公公一臉的為難,他也隻是個聽命行事的奴才,主子高興的時候便賞他三分薄麵,主子不高興的時候,哪裏說的上話。可見魏洛風這憔悴的模樣,想必是為了太子妃的事情操碎了心。
於此間,不知何時,魏懷瑾也走了出來,躬身施禮道:“本王願與閻公公一道入宮與父皇解釋,絕不讓公公為難半分,隻請容三哥兩日時間。”
“是啊閻公公……殿下要是就這麽進去了,那我們太子妃可怎麽辦啊。”
“公公您平日裏最是菩薩心腸,就幫幫我們太子吧……”
“閻公公,我知道這樣有些強人所難,但.……還請公公幫幫忙,秦某人以後定會找機會報答!”秦和等人也一並躬身施禮,把頭埋的低低的。
這番下來,閻公公再是為難也被打動了,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那雜家就先回宮複命了,也希望太子妃早日好轉起來。”
魏洛風欣慰一笑:“小福子送閻公公出去。”
他側頭看向魏懷瑾,“四弟.……我.……”
“什麽都不用說,我確實喜歡塵霜不假,可她已經嫁給了你,我就隻盼著你能讓她幸福,護佑她一生一世。如果下次再看到你辜負於她,我就什麽都不管了,一定會帶她離開!”
魏懷瑾沒再理會他,跟著走了出去。光是靠著閻公公那皇帝肯定不能消氣,所以他必須要去。
因為他知道,如果蕭塵霜醒來最想要看到的人,自然不是他。
既不能用餘生去照顧她,可如果能為她留住那個人,也是好的。
自出了幻術師那件事,天香樓從以前的火熱朝天淪落為門可羅雀,幾乎經過的人不吐口口水已經算是有素質了。
不過天香樓也不完全靠這些吃飯,所以有沒有生意也無所謂,隻是鬧的有點大,再加上傷及太子妃的事情,皇帝便讓人過來調查,所以段離淵兄弟倆就去了別處養傷。
這也是花緋顏打聽到的,那老板自然認得她,也知她和水靈兒是相同的,都是自家少主的紅顏知己,因此把地址和這兩天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告訴她了。
快活堂底下有一處山洞,是段離淵的隱秘之地。但她曾經來過,所以才能準確無誤的找到。
往裏摸摸索索的走,就聽到男人的嚎叫聲,聽起來十分痛苦。
段離淵調好了傷藥端到他跟前,“就算你再恨我,始終也要把藥喝了。”
“少假惺惺的,你廢我武功……我現在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你告訴我?”可憐他的手不能動,武功盡失倒也罷了,還要受這等窩囊氣!
段離淵冷冷道:“你委屈上了,我們要是真的和朝廷為敵,對義父來說就會誤了他的大事,而你,就是罪人,到時候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叫的可真親切,義父?”段夜白嗤之以鼻,“你怕是忘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看著倒是個男人,可真的是不是男人你心裏不清楚嗎?”
“夠了段夜白!”段離淵深吸了口氣,氣息有些急促,雖看不清麵具底下那張臉,可光憑這語氣也能知悉他確實生氣了。
段夜白看他生氣便覺得心裏舒服,笑了笑:“喲,想不到你也會生氣,也是,我雖然是個武功盡失的廢人,可你呢,你又是什麽?”
“如果你不想在這裏待,就給我滾蛋!”
“哈哈,哈哈!你居然會生氣,一個不像男人的男人也會生氣,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就一掌廢了我啊!”
“你!”段離淵嘴角一抽,頹然的放下舉起的手。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弟弟就是個瘋子!
花緋顏在門外聽得很清楚,隻是並未進入那石門,穩穩坐在外麵等著。當段離淵看到她時候,明顯遲疑了片刻,還是走到她跟前提起茶壺倒水給她喝。
花緋顏道:“我此次出穀本是想找你,可是沒想到會遇到這些事情,離淵,你弟弟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可知江湖中人和朝廷作對是永遠沒有好下場的。”
“我知道,所以此番我會親自去向太子請罪,縱然是廢我手也好腳也罷,這件事我都會扛下來。”
花緋顏怔了片刻,他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骨子裏卻是個重情之人。他可以在一瞬間殺死無辜的人,也可以在一時間解救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
正是如此,那次衡陽一麵才會對他這般念念不忘,時至今年已有五年之久,可偏偏這個男人跟沒心似的,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她的好。
“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玄月令……為什麽會在蕭姑娘身上?”
段離淵看了她一眼,如實道:“義父一直讓我在查當年古格王朝那五個家臣的下落,其中有個人便藏在相府,隻是後來便不知所蹤。我也是後來才曉得,於是和蕭姑娘達成了協議。”
他沒有接著說,因為後來的事情不用說也能猜到,隻是怎麽可能是假的呢?
花緋顏也聽說過關於這玄月令的傳說,也知道段離淵為了找到此物耗費多少心血。
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為難,她目光不自覺變得柔軟下來,“也許這件事另有誤會,蕭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再者她真的傷的很重。”
“傷?”段離淵有些意外,那黑心玄煞掌是我段家獨門秘武,何以她還能活著?
他沒問,花緋顏也沒再說話,二人似乎有種無形的默契。
她目光越發柔軟溫和,抬眼看了看麵具裏那雙眼睛,“舊疾還犯嗎?我留給你的藥可否有服用?”
“我……”他不善於接受別人的好意,轉過身悶悶說了句:“既然蕭姑娘尚且無事,又有你在身邊照顧,我也可以放心。既如此我便先去找太子解釋清楚。”
花緋顏心中略喜,至少證明他還是願意聽她的意見。
二人回到太子府後便和魏洛風在書房裏待了許久。她大約是覺得自己在場並不方便,就找了借口說去看府裏的兩位傷員是否有所好轉。
魏洛風沒給他任何好臉色,若塵霜真的走了,他就算付出一切也要瓦解整個天機樓。
不過好在,塵霜還活著,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動這個天機樓。
他徹底冷下了臉,“上次你跑的快,可沒想到現在要自投羅網。”
段離淵雙手抱拳,躬的低低的,誠懇道:我此次來便是登門致歉,是小弟做事愚蠢還請太子網開一麵,為表誠意,段某人甘願為殿下所用,整個天機樓亦可為殿下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