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年前的起點
“所以，你真的是為了紫苑鎮的那位大小姐才去挑戰枯葉市道館的！”小河一邊開著車，一邊驚訝地問道。
“我都跟你們說，你們又不信。我答應她了，帶著卡拉卡拉去挑戰枯葉市道館，再把它傳送過去。”阿布賴在後座的真皮沙發上，伸著懶腰。
“要不是我看了你們的視頻，還真不相信。”今天的小河心情格外好，打趣著阿布，“阿布哥哥呢！你說是不是啊！”
“滾蛋，你給我好好開車！”阿布踢了踢小河座椅的後麵。
“哈哈！”但小河笑完之後，臉上的表情便晴轉陰，“開玩笑的話說完了。是時候，該說說正事了！我這幾天一直在考慮你的那個計劃，我發現……”
小河頓了頓，透過後視鏡觀察著阿布的神情。
阿布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使自己的心鎮定下來，他望著窗外後退的景色，自言自語道：
“怎麽了？發現我是內奸，來你們這邊當臥底的？”
“內奸，看你的樣子，那是不可能的。你來我們公司一不貪圖技術，二不貪圖金錢，就給總裁大人畫了一個那麽大的餅幹，似乎沒有得到什麽實惠。”小河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我這個人最不相信那些一點好處都不拿的人，因為這種人最危險。”
“哈哈，我也讚同你這句話。不貪圖名與利的人，那是因為他們往往想要的東西比名利更貴更重要！你說是不是呢？”阿布回過頭來，與後視鏡的小河對視著。
“所以，我這幾天都在想你到底要什麽！我推演了整個萊恩計劃，最終最大的利益受眾竟然是那些，那些吃不飽飯的孤兒，乞丐。”小河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他來個急刹車，“阿布，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嘛？”阿布摸了摸撞到前麵座椅的額頭，對著小河的直視毫不畏懼，“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啊，我還能是什麽人。”
“你到底想要什麽？”小河已經查過阿布的資料，他一年前的資料都是空白，像是憑空出現的人。
“我想要什麽？”阿布咕囔著，緊接著他打開車門，在小河驚訝的眼光下，坐在前麵的副駕駛位上。“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想要的東西！前麵直走，到淺紅市。”
小河不知道為什麽，就稀裏糊塗地按照阿布所指的方向走，似乎是他的話有股特別的魔力，讓他有這個好奇心去了解阿布知道的東西。
淺紅市外，一個小山村。這是一個飽受戰爭摧殘的村莊，村裏的人老的老，小的小，隻有一些婦女堅韌地支撐著整個家庭。
“火箭隊，隻要加入火箭隊就可以領取到一隻強力的精靈，從此改變命運，升職加薪，當上小隊長，迎娶美村花，走上人生巔峰。”一個身穿著黑色火箭隊服的男青年在村子裏揮舞著手裏傳單，他身後的阿柏蛇“嘶嘶”地給他加油助威，這個時候他抓到一個落單的孩子，使勁地拉扯著他，嘴裏說著加入火箭隊的好處。
而村裏的老人敢怒不敢言，村裏的其他孩子們則躲在一些黑暗的角落中不敢出聲，生怕自己被抓去。
“你覺得這個村子有希望嗎？希望在哪裏？”阿布對著身旁西裝筆挺的小河說著，但語氣變得迷茫了許多。
“綠毛蟲，拉達，波波，這些小孩子可以從最容易抓的精靈抓起，一步一步來，通過精靈改變自己的命運。”小河據理力爭的說著，如果他放在那樣的環境，他同樣可以成長起來，所以他對那些蠢貨毫無興趣。“換成我，我可以……”
“或許你可以，或許你不可以。”阿布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你身上最值錢的是什麽嗎？”
這一問卻難倒了小河，帥氣的外表？聰明的頭腦？強大的精靈？身居高位的權勢？他都有，但他有點分不清什麽是最值錢的？
“我的精靈？”小河試著回答，因為他自己全部的資源都投給他六隻精靈了。
“不。”阿布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腦袋，“最值錢的是你的知識！你的父輩創造條件，讓你像個海綿一樣瘋狂地吸收這人類幾千年來的知識。”
阿布頓了頓，又指了指躲在牆角不敢出聲的孩子們，“他們或許沒你聰明，但這並不是最致命的，致命的是他們沒有任何人的引導，沒有任何人願意教他們知識，隻有火箭隊瘋狂地吸收這些無辜的孩子，讓他們去做炮灰，成為對抗整個聯盟的炮灰。
我見過太多孩子走上這條不歸路，我也勸過很多孩子，甚至把我自己抓的小精靈送給他們，但他們還是一條死腦筋地加入火箭隊！
他們傻嗎？他們不傻，他們隻是缺乏你的家庭條件，缺乏有人可以收留他們。”
“……”小河的眼睛反著光，似乎在想些什麽，但沒有回應著阿布這些有點自言自語的話語，
“打工，賺著微薄的薪水，攢了好久可以去精靈中心發布委托任務，拿到自己的第一隻精靈。
有的認命了，隻能繼續打廉價的勞工，與精靈相依為命；
有的充滿希望踏上旅程，成為那些嫡係訓練家的墊腳石，或逆風翻盤，或客死他鄉。”
“所，以，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小河沙啞的聲音響起。
“對。”阿布點頭，又自言自語地說著，“這是我和伊布到達的第一個村莊，老人家們都很樸實，孩子們都很天真，賞了我一口飯吃，和一口水喝。
西邊的奶奶天天在哭，她的孫子參加了火箭隊，前兩年斷了消息，最後一封家書寫著以後賺大錢給奶奶蓋個大房子。
東邊的爺爺天天在門口抽著水煙，他的兒子在戰爭中沒了，兒媳婦跑了，剩下一個孫子剛滿十歲就被火箭隊拉了壯丁，一封家書都沒有收到過。
南邊的阿姨，她有兩個孩子，丈夫前幾年被聯盟送來了骨灰，並送來撫貼金和勳章，但是她瘋了，用一把火把三個生命葬送掉……”
“夠了！”小河突然暴起，他抓起阿布的領子，把他拉到自己的麵前幾厘米處，聲音有些顫抖，“你他媽的給我說夠了嗎？”
“我是不是很傻？”阿布看著紅著眼，眼角濕潤的小河，似乎征求著小河的意見，但好像又在詢問自己，他又強調了一句。
“真的，他們都不傻，而且都特別懂事，特別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