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我去是什麽？
莫離很固執，不管念念哭得怎樣的昏天黑地，他就是不醒。程清瑤沒辦法，隻能自己帶念念和堯堯出去玩。
玩得不是很開心！
念念一肚子的脾氣：“他們都有芭比陪，就我們沒有……他們都可以被芭比舉高高，就我們不行……他們的芭比還給買好多好多的玩具……”
程清瑤開始還耐心地哄，哄到後麵自己都崩潰了，老院長說他不會變成植物人，還說脫離危險之後三四天他就該醒。
可是，事實呢？
他沒醒沒醒，一直沒醒，差兩天就足足睡了一個月！
他想幹什麽？想在沉睡中逃避，還是想一輩子就這樣睡過去？程清瑤惱火又擔心，想著院長會不會對她有所隱瞞？
“念念，我們回去，好嗎？我叫爹地過來帶你們去看電影吃大餐，好不好？”南幽瑾最近忙著拍婚紗照，本來是計劃五月份拍，結果莫離又出事。莫諾檸沒有心情就一直拖到現在，實在拖不下去才挑著晴天出去拍幾組外景。他們去了有三天，估摸著今天應該能回來。
念念老大不情願，還是悶悶地點了點頭，她跟著程清瑤回醫院。回醫院的路上，她給南幽瑾打了兩個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念念好挫敗，感覺自己失寵了：“芭比不要我，爹地也不要我，他都不接我電話。”
程清瑤今天沒帶司機，自己開車帶著倆孩子出來，她不方便弄手機，隻笑著說：“乖乖的啊！芭比沒有不要你，爹地更不會不要你。他不接電話，很可能在路上開車，不方便接電話。一會兒到了醫院，你再給他打好嗎？他要再不接，你就打給小姑姑。”
“不喜歡小姑姑。”搶了爹地，還搶了盾盾哥哥。
“行行行，不喜歡小姑姑。喜歡盾盾哥哥嗎？到了醫院打給盾盾哥哥，問問他們現在哪？今天要不要回來一起過六一節？”
“要是他們還不回來呢？”
“還不回來媽咪和林傑舅舅就帶你們出去接著玩，再叫幾個保鏢叔叔一起出去。高高的個子，比芭比還高，可以把念念舉到天花板……”
“不喜歡保鏢叔叔，我就要芭比舉高高。”念念又一次不高興，抱著胳膊生氣地看著窗外：“芭比越來越懶，天天就知道睡覺，不管我有多想他，他就是睡睡睡。”說到這裏，把自己說傷心了，又開始癟嘴想哭。
堯堯拉了拉她，小聲的說：“妹妹別這樣，你這樣媽咪會傷心的。爹地很快就會醒來，他是有點累想多睡會兒，等睡夠就會醒。”
念念好傷心，又不想程清瑤難受，手背擦了一把眼淚繼續看著窗外。
之後，再無人說話。
程清瑤的心情格外沉重，她害怕院長有隱瞞，也害怕莫離真的會成為植物人。如果真成了植物人，念念和堯堯怎麽辦？他們真的要在缺失父愛的環境中成長嗎？
不！
她不接受這個猜想，踩足油門加快速度朝醫院飛奔。她要找院長好好問問，問問院長真相到底是怎樣。
然而，剛到病房樓層，她就看見了不一樣的匆忙景像。很多人往莫離的病房跑，還有醫生和護士匆匆跑進去。
隻見人進去，不進人出來！
偶爾出來一個，還在那裏叫：“快快快，快打電話給老院長，快點叫他過來，快快快……”
程清瑤慌了神，孩子都顧不上，撒開腿就往裏麵跑。那一刻，她的心都是抖的，滿腦子全是不好的畫麵。
“程清瑤，你回來的正好。”
“你快點過來看看他。”
“你看他這是怎麽了？”
“這是醒了嗎？”
“睜開眼睛有好幾分鍾，叫他又不答應，好像沒醒一樣。你來叫叫，看他會不會答應你。”
南幽瑾就在床頭，他一句又一句地叫著莫離。夏林傑在床尾，他一把將她揪過去，其他人紛紛讓開把空間與空氣全部讓給她。
程清瑤腦子鈍鈍的，有點短路的感覺，完全反應不過來。剛才她的腦海還全是噩耗，一眨眼就變成了喜訊。
醒了？
莫離醒了？
緊張地大氣不敢喘，她彎腰趴在床邊握住他沒有輸液的右手。再看他，眼睛的確已經睜開，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沒有光彩，沒有聚焦，空洞好像眼中無物。臉上也沒有表情，和睡著的模樣幾乎無異。
“莫離，你動動眼睛，你看看我。”南幽瑾已經不再說話，她緊張的聲音在病房顫抖。
莫離也終於有了反應，眼睛骨碌地轉了一下，朝她聲音的方向尋來。
“醒了醒了，他能聽懂她的話。”
“好家夥，重色輕友。”
“南總叫他半天都沒反應，莫太太一句話就行。”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點給莫老爺打電話報喜。”
四周傳來歡呼的聲音，念念和堯堯也擠進了人群“芭比芭比”地叫。然而，莫離對他們的聲音沒有多大反應，好像隻認識程清瑤的聲音。
尋著聲音望來，他看到了程清瑤的臉，卻沒有歡喜，更沒有激動。還蹙緊眉不解地反問，聲音咕咕沙啞：“你是誰？”
“……”
“……”
程清瑤僵在那裏，興奮的人群石化現場，接通的手機停在半空，傳來莫劍翎低沉的聲音：“喂？”
沒得到回答，莫劍翎掛了電話。
程清瑤不敢相信，蘇醒之後結果會是這樣：“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失憶，不可以忘記我。莫離，你欠我的不是一點半點，你要敢忘記我，我就放把火把你活燒了。”
“莫離？我叫莫離？”他腦海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他記不起他們是誰，也記不起她是誰。隻覺得她的聲音比他們的好聽，他就聽了。
程清瑤殺人的心都有，TMD，不止忘記了她，還把自己給忘了。她氣死了，氣急敗壞的喊：“老院長，快點把老院長給我叫過……”
“來了來了，別叫了別叫了。醒了也好，失憶也好，這都正常啊。”老院長跑出一頭汗，氣都喘不上，他擠進病房呼呼地直喘粗氣：“老了，不經折騰了，做完這單我就出國，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一群熊孩子，沒個省心的，就知道折騰他跑來跑去！
程清瑤才不管這些，繼續喊：“他不認識我，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他想幹什麽？淨身出戶嗎？”
“淨身出戶？”什麽意思？莫離不解地看著她：“你到底是誰？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
“你給我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一點都不想。閉嘴，閉嘴，閉嘴。”程清瑤惱羞成怒，真想把念念甩他臉上，什麽關係？女兒都有了，他說他們什麽關係？
莫離有點怕怕的感覺，感覺她好凶，不想跟她玩。轉頭又去看他們，一張張表情不同的人卻全是陌生的，他一個都不認識。
好暈！
不想再看！
閉上眼睛想睡覺，又看見一個小肉團撲過來，二話不說，衝著他臉就親了一口：“芭比，你終於睡醒了。睡了這麽久，你還困嗎？不困就起來陪我玩，今天是六一節。”
“六一節是什麽？”莫離什麽都不知道，還覺得這些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男人叫，女人吼，肉團子還這麽隨便，見他就下嘴。
念念好生氣，又想著：“算了算了，看你剛睡醒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芭比，你知不知道，你身體裏麵可是流了我的血哦！”
“血？血是什麽？”
“我！去！你這是用完就不想認帳嗎？”
“我去是什麽？”
“……”
“你是誰？”
“……”
“芭比是什麽？”
“……”
“這是哪裏？我是誰？”好多好多問題，一股腦全部朝腦海湧來，脹得他頭生疼生疼，疼得抑製不住，悶哼出聲。
老院長把他們全部勸出去，程清瑤也不例外：“我能確定他已經蘇醒，但他還要更多的時間適應和修複受傷的腦組織。你若逼他太狠，隻怕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