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沒有道理可講
莫離坐過去，華海把這幾天搜到的信息一點點告訴他：“莫總那天給我照片後，我就找了沈軍。沈軍和我都屬於偵察兵，但我偵察的能力弱，他這方麵的天賦很強。他拿著照片一邊進行電腦掃描比對，一邊向朋友打聽。打聽了好兩天，沒有一點線索。”
就在他茫然的時候，他又想起楊莎的凶案，又打著莫離的名譽來到警局求幫助。警局的人很賣莫離的臉，不管給了設備，還提供了相應的信息。
根據那些信息，沈軍慢慢就能確定，照片上的人和凶手是同一個人！
因為，都很瘦！
因為，個頭都一般高！
根據這條線索，沈軍又往前麵查，查到一起醫療事故。
其實也算不上醫療事務，那個病人是個女的，七十多歲，身體有很多問題，已經到了不合適做手術的地步。但是那個老婦人怕死，以命相要挾逼莫離給他做手術。
結果手術途中出現意外，老婦人搶救無效死亡！
順著這條線索，沈軍又查到這個病人有三個兒子，其中兩個是親生的，一個是領養的。領養的這個兒子行為不端正，總是在外麵惹禍，最後被親生的兩個兒子趕出家門。
所以老人住院的時候，那個領養的一直沒有出現，大家就以為老人隻有兩個兒子！
出了事故後，兩兒子很講道理表示理解，手術前也簽了風險書，所以不存在打官司一說。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莫離也很快忘記，必竟這種事情在醫院不少見。
然而，後來，領養的這個兒子在外麵掙到一筆小錢，就開開心心地回來看養母。結果看到廳上懸掛的遺像，他開始不依不撓，和兩個哥哥打成一團，還說養母生病為什麽不通知他？
兩個哥哥沒他體力好，被打成重傷送入醫院，後來出院身體也是不好。而他開始了複仇大計，他覺得養母的死都是醫生的責任，醫生要一起死。
華海說到這裏，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又看著莫離發白的臉色接著說：“上麵說的那些都是有據可查，兩個哥哥也承認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他。但是，他為什麽會朝楊莎動手？現在我們隻能猜測，楊莎比較弱，方便他下手。又是程清瑤的媽媽，可以讓程清瑤恨你一輩子。程清瑤恨你，你注定會活著比死還要痛苦。如此一來，他的複仇目的就達到了。”
莫離石化現場，腦海一團亂麻似的亂，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這種局麵？怎麽凶手繞來繞去又會和他有關？？他是醫生，救死扶傷，不敢說自己做得有多少，但從來都是盡心盡力。
他害過誰？沒有！
他放棄過誰？沒有！
就算是那個老婦人，他也是盡心盡力搶救很久，可她的身體真的是不適合再做手術。他不同意做，那個老婦人就拿繩子各種上吊，要麽就爬窗要跳樓，最後還是她兒子過來求他做手術。
這種情況下，他做是錯，那不同意做手術呢？不做手術，是不是還是錯？是不是還要複仇？是不是還要問他，為什麽不給病人做手術？為什麽不給病人一點機會？哪怕做不成功，好歹也試試啊！
所以不管做與不做，遇到這樣的家屬，他都得經曆複仇的悲劇！
心痛！
心痛到極致！
自入行之後，他從來沒覺得做醫生哪裏不好，從來都沒有後悔自己是個醫生。可是，現在，他深深地厭惡醫生這次這個行業，深深地厭惡，簡直就是沒有道理可講。
華海知道他的心情，輕輕地碰了碰他：“莫先生淡定，這種事情不是您的錯，我們……”
“不是我的錯，那是誰的錯？如果我不做醫生，這個悲劇就不會發生。”莫離扭不過來，陷入深深的矛盾與自責中，他要怎麽麵對程清瑤？他要怎麽告訴程清瑤這個事實？
告訴她，她媽媽是他害死的？
告訴她，凶手是衝他來的。沒機會朝他下手，就拿她媽媽下手？
“莫先生……”
“這件事情，有沒有可能是受艾綰綰指使？”莫離亂中求理，抽出一絲理智問華海。
華海搖搖頭：“據我們目前收集到的資料來看，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艾綰綰。”
“他什麽時候認識艾綰綰的？”
“沈軍還在調查，有可能是凶案發生之後，也有可能是艾綰綰成為交際花之後。沈軍那邊查到消息，我就立即告訴莫先生。還有，艾綰綰的逃離，十有八九是這個人所為，作案手法如出一轍。”
“有沒有查到他的職業是什麽？？”
“暫時還沒有查到，他哥哥的解釋是瞎混，到底混的什麽他們也不知道。”
“這幾年他藏身在哪裏？”
“根據現在查到的記錄，最後他出現的地方是火車站。”
“火車站？”莫離記得，當時他們查過火車站，拿鏡頭進行過反複對比。結果，並沒有找到類似的人。
華海嗯了一聲，調出一個監控指給莫離看：“就是這個人，換了著裝，換了打扮，連發型也換了。沒有戴帽子，混在裏麵，看不出像凶手。我們也是拿網吧那個鏡頭反複對比，才確認這個人是他。至於他去了哪裏並沒有記錄，他用的是假的身份證。這個假的身份證到達另一個城市之後，就徹底消息。”
國家這麽大，地球這麽大，他若想藏，總有他能藏的地方！
何況，能把凶案現場做成不留痕跡的男人，注定不會是簡單的男人……莫離坐在警局久久沒有離開，他一遍遍梳理這些情節，一遍遍將畫麵放入腦海進行排放，殺人的凶手已經肯定，殺人的動機已經肯定，現在唯一不肯定的就是，為什麽要朝楊莎下手？
可是，不管是為什麽，楊莎的死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怎麽辦？
怎麽辦？
這要讓程清瑤知道，程清瑤會不會恨死他？莫離很害怕，怕到不敢回家，不敢麵對程清瑤……傍晚六點，程清瑤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裏，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他沉默半晌，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以前他日日夜夜盼著凶手水落石出，就想凶手抓到給她一個驚喜。然而現在，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還恐慌的害怕她知道真相後會痛心的離開他。
“莫離，你怎麽不說話？你到底在哪裏，怎麽會那麽安靜？”
“我，我在車上。剛從朋友家出來，剛剛上車。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莫離左思右想，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她。他害怕她接受不了，害怕她離開他。
不由的，他又有一種想法：“他現在跑出來幫艾綰綰，是不是想開始第二輪複仇計劃？是不是故意讓沈軍查到線索，故意暴露出自己？隻有暴露自己，程清瑤才能知道真相，才會和他反目。這樣一來，他的複仇計劃才有了後續和意義。”
不然，很難解釋，藏得這麽深的一個人，怎麽會那麽容易讓沈軍查到？他把這個疑問告訴華海，讓華海這邊先鎖住消息，不要往外泄漏半分。無論如何這次都要小心再小心，萬不能讓他再奸計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