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我是直的
大過年的，路上沒什麽車，人也很少。
往日繁華的鬧區，此時顯得冷冷清清。
放眼望去，隨處可見紅色的對聯，紅色的燈籠，還有一張張紅色的“福”。
夏家離莫家有點遠，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橫穿了大半個城市。往常開車至少要一個小時，今天不堵車半個小時還真的飆到。夏林傑好像很憋屈，他一個人呆在外麵，一邊抽煙一邊張望。
看見他們的車過來，他立即丟掉手中的煙用腳尖撚滅，大步走過來迎接：“不是說好早點早點嗎？怎麽會拖到這個點？想留我家吃午飯？”
“夏總不會這麽小氣吧，大年初一就想讓我們與眾相同？我身體正差，需要大補。孩子們長個，需要大補。靜靜懷孕四個月，你又忍心不給她補補？”程清瑤不願與夏家人共桌，不等他們說話她先表了態。
夏林傑就愛聽這種話，程清瑤不願意留下，他更不願意留下。笑著扶程清瑤下車，又親密地挽住程清瑤的胳膊，整個人靠在她身上悄聲說：“你說什麽，我就聽什麽，一會兒幫幫忙，行嗎？”
程清瑤“咦”了一聲：“大過年的，你就需要幫忙？是不是紅包拿到手軟，需要我幫你分擔分擔？”
夏林傑“呸”的一聲：“我今年老慘了，一個紅包沒拿到，還被他們逼得送出好幾百萬。不過，你放心，你給我幫了忙，我送你一車紅包。”
“一車紅包？隻是一車紅包，裏麵沒錢？”程清瑤要笑死了，感覺自己得了莫離的真傳，字字不離錢。
夏林傑快要被他們折磨瘋了，連連點頭：“有錢有錢，幫了哥哥的忙，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程清瑤愈發感覺奇怪，不解地問道：“到底什麽事啊？”
夏林傑歎了一口氣：“還能什麽事？當然是逼婚啊！別人相親都是一個一個見，我老爹逼我，那是一群一群的讓我見。我見到麻木，見到快要吐了，一會兒你進去就說我有對象，行嗎？”
程清瑤趕緊拍開他，感覺他是毒瘤是瘟疫那樣，趕緊地拍開，退到莫離身邊：“我騙他們，回頭他們來逼我，我去哪裏找人應付他們？再說，你一把年紀的不結婚，還想鬧怎麽樣？難不成……你是GAY？你喜歡我家莫離？喜歡南幽瑾？喜歡汪禦衡？”
莫離一個哆嗦，感覺好惡心，立即表態：“我是直的！”
南幽瑾緊接著回答：“我也是直的，你們都別看我，我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汪禦衡更是著急，指著靜靜的肚子說：“看到這個你們就應該懂，我是直的不能再直的。”
“媽咪，我也是直的，筆直筆直的。媽咪，你告訴叔叔，說我也是直的，直的，直的……”
“……”全場一片無語，他們都看著念念，姑娘，你拿什麽直啊？？？莫離不讓念念搗亂，抱起念念往裏走，他們隨後跟上，剩下夏林傑一個人站在後麵，滿臉發傻：“喂，喂，你們幾個意思啊！這忙你們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啊？莫諾檸，我們好久沒見，你幫幫我唄！冒充一下，我女朋友！”
莫諾檸隻笑不語。
南幽瑾趕緊過來，不多說話一把摟住莫諾檸的腰，宣告自己的占有權。
名花有主！
懂不？
夏林傑煩死了，揪頭發，捶胸，撞牆……再大步跟上：“我說，你們都怎麽回事啊？說好的不結婚，現在你們都是怎麽了？要不是你們一個個結婚，懷孕，生子，我爸至於那麽逼我嗎？現在他就不能開口，一開口就是‘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莫離比你還小幾歲，人家都兩個孩子了，你呢，你呢？’大哥們，大姐們，行行好，給條活路行嗎？”
程清瑤悠悠一笑：“怎麽給活路？你想把念念和堯堯打回原形，再塞回去？”
“……”夏林傑沒這個本事，頹廢的垂下頭。
程清瑤又想起：“我記得，你不是夏家的獨子，你還有一個哥哥吧！”
夏林傑更加痛苦：“他帶了女朋友回來。”蒼天啊，大地啊，誰來救救他……又是誰規定的，成年人必須結婚？誰規定的，成年人有義務繁衍後代？他剩下怎麽著？他剩下不行嗎？
他剩下又不吃他們家的大米，又怎麽不行啊？
夏林傑好痛苦，遠遠就聽見夏淵歡喜的大嗓音從裏麵傳出來：“呦，這就是我們的小念念吧！長得可真是漂亮，像個洋娃娃似的好看……早早就聽林傑說，說莫總生了一對龍鳳胎。莫總還真是瞞得緊啊，娶了妻不說，連生孩子都瞞著……”
“爺爺拜年，爺爺新年好。”還不給紅包，再說：“爺爺拜年，爺爺新年好，爺爺發財，財源滾滾。”
“好好好，發財發財……真是乖啊，看著都喜歡……來來來，拿紅包來……”夏淵派了紅包，念念又去找夏夫人，奶奶奶奶……拿了夏夫人的紅包，她又“咦”了一聲，沙發上還坐著一個老頭，她又跑過去。
爺爺爺爺！
程清瑤避開目光，沒有看他。他卻一直盯著程清瑤，目光複雜赤裸，讓程清瑤感覺不妙又不安。
拿完老頭的紅包，念念又叫邊上的老太太……她忙得不亦樂乎，一個個領過去，就連夏林傑的大哥和女朋友都沒有放過……還有夏宥言和向語嫣，一人一個紅包，抱著滿滿一懷交給莫離。
也知道要臉，沒敢大聲說，小小聲地問：“芭比，這些錢夠買機器人嗎？”
莫離笑得滿臉見牙不見眼：“再去汪爺爺家努力努力就夠了，要是不夠，明天跟著爺爺出去。去爺爺的那些爺爺家，全部搜一遍，就能買個好大的機器人。”
“好！”念念毫不客氣，脆生生的答應，又被夏淵招呼過去：“來來來，念念，來爺爺這裏吃糖。還是有孩子好，多熱鬧啊，你們兩人抓緊抓緊，今年結婚生寶。夏林傑，你給我過來，現在立刻馬上去張家。”
“我朋友過來，我不得招呼招呼，哪有空去見她們姐妹倆。”夏林傑不去，接過管家的茶親自給程清瑤送上，再朝她使眼色：“幫幫忙唄，幫幫忙唄！”
程清瑤受不了夏逾赤祼祼的目光，感覺自己一刻都不想多呆，嗯的一聲笑道：“張家和莫離有生意上的往來，一會兒我們一起過去吧！”
夏淵不好說什麽，夏林傑總算鬆了一口氣。然而，他鬆一口氣卻不做好事，還把她拉到夏逾一家人的麵前，笑嬉嬉地說道：“叔叔一直念叨程清瑤，程清瑤身體也不太好，你們就坐在這裏隨意的聊聊吧！”
說完不顧程清瑤的怒目，他又轉身走了，加入莫離的行列：“來來來，別顧著聊天，我們先開一桌打幾圈再出去吃飯。”
汪禦衡和南幽瑾喜歡玩牌，他們立即附和。莫離沒什麽興趣，但被拉上隻能一起玩，他把三個孩子交給莫諾檸：“你看著他們，別讓他們跑外麵摔了。”再看程清瑤，坐在他們的對麵，神情淡淡，嘴唇微動，不知道和他們在聊什麽。
莫離沒管，想著她在夏氏呆過一段時間，和夏逾聊聊也無所謂。程清瑤沒法脫身，隻能硬著頭皮聊，先問他們這些年怎麽樣？再問夏氏集團怎麽樣？
夏夫人不太熱情，看不上程清瑤，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夏逾卻是有問必答，說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說夏氏生意嚴重縮水，還說自己得了重病，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程清瑤一直沒有仔細看他，這會兒再細看，他果然不太健康。很瘦，皮包骨的瘦。頭發很黑，嘴唇卻沒有多少血色。放在腿上的雙手枯瘦如柴，還不停地顫抖。
“我得了腸癌，做了治療。醫生說，不複發可以活十年八年。但是我感覺不好，身體被掏空的感覺，不知道還有多少抵抗力能撐住不複發。”說完，他又拿起旁邊的手杖，努力地撐著身子站起來：“程清瑤，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私事想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