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自殺
念念生氣了，真的生氣了，不理程清瑤。
程清瑤很慘，天天換著花樣去討好她：“媽咪給你做蛋糕……媽咪帶你去遊樂園……媽咪給你講故事……”不管她提議什麽，念念統統不領情，甩她一張小臭臉，隻和堯堯說話玩耍，把她當成隱形人。
她好慘好慘，可憐巴巴的湊到念念的眼皮底下：“寶貝兒，你要怎樣才能原諒媽咪？”
念念躲不開，不示弱，繼續和她保持僵持：“你那天怎麽打我，現在就怎麽打他，否則一切免談。”
程清瑤要哭了：“你這麽逼媽咪，真的好嗎？”
“你那樣打漂亮無敵的小念念，真的好嗎？”念念從來都不會吃嘴巴上的虧，她用理還理。
程清瑤想死：“你有沒有覺得，這樣跟媽咪說話很不禮貌？”
念念小眉頭一挑：“打完我之後，你來跟我談禮貌？打我的時候，你怎麽就想不到禮貌？程女士，你現在跟我談禮貌，那我是不是也該跟你談談人權？兒童是弱勢群體，受法律保護，我是不是該請我的律師過來跟你好好的談一談？”
念念氣到了，一口流利的英語放炮似的源源不斷的冒出來，純正的英腔，嚴肅的神情，反抗威脅！
程清瑤完全聽傻，自認為口才不錯卻一直說不過她。好像自她會說話以來，就沒有在口頭上贏過她。隻能再哄：“念念，做人呢要懂低調，要懂寬容，你這樣咄咄逼人、霸氣外漏，不好。”
“沒有這樣的霸氣，我怎麽敢做你的女兒？”言外之意，她就是這副德興，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念念人小，心卻明鏡似的透亮。
程清瑤詞窮，一頭撞到床上，什麽破西方教育？專業坑娘？小小年紀就懂人權，就懂平等，邏輯思維還那麽嚴謹……時間可以倒退嗎？她可以重新教過嗎？救命啊！還要怎麽談啊？
念念不原諒她，死活都不肯原諒她，除非她揍盾盾一頓。
她沒法揍，很痛苦，夜夜無法安睡，半夜總是驚醒，整個人變得憔悴不堪。然而，即使這樣，盾盾還是不肯收斂，天天變著花樣上演不同的戲碼。
終於的，南幽瑾忍無可忍，不顧他們的勸阻大下狠手，將盾盾結結實實地胖揍了一頓。盾盾沒有哭，沒有求饒，甚至沒有掉一顆眼淚，隻是滿目邪氣地看著南幽瑾，用眼神挑釁。
“看看看，看什麽看？再看挖了你的狗眼睛。”南幽瑾氣得想發瘋，弄不懂什麽樣的女人才能給他生出這樣的混帳兒子，他想打包賣了，想塞回去重新造，氣頭上不再管他。
結果，好了，半夜起床小解的時候，南幽瑾發現他不在床上。以為他又出去搗亂，就跑到外麵找，結果找遍整座別墅都沒有找到他的身影。最後調監控，才看見他背著行李已經離家出走。走到大門有攝像頭的地方，還朝鏡頭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媽的！”南幽瑾大爆粗口。
程清瑤想死，用頭一下一下的撞牆：“他就是故意挑釁，就是故意逼你出手。你隻要一出手，他就有新的理由找你麻煩。他和你一起生活，不是想了解你，而是想征服你。隻有征服你，他才會對他媽媽言聽計從。所以，懂嗎？他的心思在這裏。”
這也是程清瑤一直護他的理由，不想南幽瑾太被動！
現在好了，打了，走了，又找不到人，整座城搜了幾個底朝天都沒有搜到他半點影子。
回南家找，同樣沒有他的影子。
南夫人還天天打電話過來哭：“瑤瑤，找到盾盾了嗎？他才四歲，你說他會去哪裏？你說他會不會餓著？你說他會不會凍著？你說他會不會被壞人抓走？”
程清瑤一個頭兩個大，連續數日沒法安睡，整個人頭重腳輕，像踩在雲端似的。莫離讓她休息，她又怎麽能安心休息？一邊是念念，一邊是盾盾……唉……操心的命啊，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易總又打來電話，告訴了她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小蘇在醫院自殺，搶救一夜剛剛搶救過來，醫生說希望不大，正在聯係她的家人。她好像也在回光返照，整個人忽然變得很清醒，一直說要見你。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嗎？我想她是有什麽話要跟你說。”
程清瑤頭暈腦脹，渾渾噩噩，接完電話沒跟莫離打招呼就自己開車趕往醫院。等莫離發現她不在的時候，她已經到達醫院，然而公司卻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張陽飛想了想說：“給二少辦的展覽需要填個展館申請表，她應該是出去辦這個事，昨天她有打電話約那邊的人見麵。”
莫離知道這件事，信以為真，就沒有打電話給她，怕影響她談事情。他繼續工作，閑暇之餘再去隔壁看看兩孩子上課。至於盾盾，還在全城搜尋中。
程清瑤趕到醫院，看到垂死的小蘇，她整個都不好。說實在話，知道真相後她挺恨小蘇，恨小蘇是非不分，恨小蘇黑白不分，恨小蘇冷漠殘害無辜。可是，恨又有什麽用？小蘇到底是瘋了，這四年她過得不好，老天到底還是給了她一個念念，可小蘇呢？她又得到了什麽？
錯嫁，折磨，毆打，瘋魔……一直到現在，瘋魔自殺！
易總告訴她：“咬傷你之後，她就被關押在房間，不許出來。關在裏麵，她總說有人要殺她，又不逃出來，情緒就一天比一天焦躁，出現自殘的現象。怕她出事，醫生就把她綁在床上，這不綁還好，一綁她整個人就變了，不再焦躁，還能自言自語的說話，還能笑。醫生觀察她幾天，見她情緒穩定就把她鬆開。誰知她半夜跑到洗手間，咬掉牙刷，用牙刷的刺頭割斷了動脈。等醫生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不過，自殺前，她應該是清醒的，桌上有她留下的遺言。”
遺言就一句話：陌生花開，可緩緩歸矣！
小蘇寫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自己身處混沌，清醒的知道唯有離開才是最後的解脫。
程清瑤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跟著醫生走進病房，小蘇躺在那裏，奄奄一息，聽到動靜她勉強地睜開眼睛，勉強地朝她動了動手指，示意她過去。
“小蘇。”程清瑤湊過去，醫生和易總卻自覺的往後退幾步，小蘇到這種地步已經沒有攻擊力，不怕她對程清瑤再做什麽。
小蘇動了動嘴唇，微弱的氣息衝出來卻是聽不見聲音。程清瑤把耳朵湊過去，隻聽她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入耳中：“程清瑤，我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考到駕照，就已經會開車。那天去美人館，我不是去學車，而是去撞你。”
程清瑤有點懵又感覺清醒，易總說過，小蘇已經恢複了清醒，小蘇瘋魔的時候也對她說過這件事情的真相。換句話說，她知道小蘇是故意的。
小蘇卻不記得自己說過，又接著說：“我，挺，羨慕你，又嫉妒你。趙斌那麽愛你，對你有求必應。離開趙斌，你又被莫醫生看中。莫醫生多好啊，人長得帥，又有錢，表麵冷了一點，內心卻是熱的。有人病了，跟他谘詢，他都會很耐心的解釋。公司那麽多女人，都很喜歡他。他是艾綰綰的男朋友，沒人敢說什麽。他變成你的男朋友，她們不服，我也不服。”
程清瑤不敢打斷，這一段話她說了很久很久，彎得腰都是酸的。不知是不是想起過去的事情，她的心情有所好轉，力氣也足了一些。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她又接著說：“嫉妒多過羨慕，我就開始恨你。你也是命不好，那個時候我男朋友跟我提分手，理由是兩地分居太辛苦，他需要一個會做飯，會收拾屋子，能隨時滿足他生理需求的女人，在身邊。我不是那個女人，我說我過去，他還是不答應。顯然，他已經不愛我，已經變了心，兩地分居不過是理由。那段時間，我很難過，你卻過得風風火火，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