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十指相扣
寶寶的性命第一。
譚夜櫻不敢再吵，更不敢任性，哭著把手機給了程清瑤。
程清瑤已經慌的全身發抖，手機有些拿不穩，聲音還有哆嗦：“喂，喂，喂……”
“別怕，有我在，別怕。”莫離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就像在拉家常，讓程清瑤有一種鎮定的作用，她的心慌穩定，又聽他的話做了一個深呼吸。
“好點沒有？”
“好點了。”
“那好，你仔細聽我說，讓服務員找個墊子讓她先躺下，不要亂動，等救護車過來。救護車叫了嗎？”
“正打算叫，被打斷了。我現在就叫……”
“算了，你別叫，我來叫。我跟他們熟，他們知道要派什麽人過來救治。趙睿呢？趙睿有聯係嗎？”
“聯係了，但聯係不上，估計是在手術室。”
“那好，我知道了，你在那裏陪著就好，其它的事有我。”
“好。”程清瑤嚇壞了，嚇得都沒注意和他的聊天是那麽自然，自然的就像以前在一起的時候。
十分鍾之後，就近的救護車趕到，很專業的醫生，和莫離的關係很好，他們很認真的對譚夜櫻做了及時的處理。譚夜櫻慢慢穩住情緒，不再哭不再害怕，還讓程清瑤再給趙睿打電話，讓他給她準備褲子。
程清瑤再打趙睿，還是打通沒人接。
醫生說，不打緊，醫院有病號房，到那裏換上就好。仔仔細細處理一遍，剛剛用推車把她推到車上，莫離的飛車飆到，來不急下車招呼，朝他們招了招手就帶著救護車趕往趙睿所在的醫院。
趙睿做完手術離開手術室，一出來就聽見同事轉告，說譚夜櫻破水，正往這邊送。他嚇了一跳，沒顧上問怎麽會破水，沒顧上拿東西，轉身就往樓下跑。
跑到樓下，譚夜櫻正往大廳裏麵推，莫離跟在左邊，程清瑤跟在他的後麵，一行人行色匆匆。他同樣沒心情招呼，直接撲到推車邊了解情況：“櫻櫻，感覺還好嗎？怎麽會突然破水？磕了？碰了？摔了？”
譚夜櫻本來不委屈，可聽他這樣一問她就覺得自己委屈的不要不要的，眼眶又泛紅，眼淚又往下流，還拿眼瞪程清瑤：“都怪她，都怪她，都是她欺負我，害我破水，還害你差點就趕不上看寶寶出生……老公，我好害怕好害怕，你說寶寶不會有事吧……打你電話給你，你也不接，還好莫離也是醫生，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老子，我肚子好痛好痛好痛啊……”
一口氣哭哭啼啼的說那麽多，趙睿聽得雲裏霧水，隻會回答最後一句：“好痛就是快要生了，你別怕別怕啊，到了醫院就沒事，有我在，有我在呢！”
趙睿跟著推車進入電梯，莫離是兼職醫生有特權進救護電梯，剩程清瑤被攔在外麵，不許她跟進去。
莫離本來不想管，可見她一個人站在外麵實在可憐，就伸手拉了她一把，沒人敢說什麽。
但是，不拉不知道，一拉才知道，她一直在發抖，他垂下眼簾看著，隻見她臉色慘白，嘴唇顫抖，雙手垂在身側不停地在抖。
不由的，他就伸出手，悄悄地握住她的手：“生個孩子有什麽好怕的？你不也生過孩子嗎？”
“不一樣的，我沒有她這種情況，也沒覺出有多痛。”程清瑤好緊張，車上譚夜櫻一直叫好痛好痛，叫得她手忙腳亂，心裏怕的沒有底，都沒發覺莫離握住了她的手。她隻覺好暖，如寒冬遇到溫泉
她反握住這股溫暖，與他十指相扣，卻不自覺！
莫離隻是想給她一點安慰，沒想到她會這樣回應，頓時一顆心亂的七上八下，嘭嘭亂跳，耳根泛出微微的紅色。本來他不緊張，可現在他和她一樣緊張，緊張的手心都是汗。
就這樣一路到樓上，醫生叫讓一讓讓一讓，他才警覺的回神悄悄鬆開她的手。
趙睿跟著進入產房，他們守在外麵等消息。
過了半小時，趙睿出來，神色已經恢複正常：“沒事，一大一小都很正常，就是還沒到生的時間，還要再等一等。”
程清瑤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然真要有什麽事，她的罪過就真是罪大惡疾。莫離一向穩得住，臉上沒有大太的神色落差，隻是接著他的話不急不緩地問：“準備怎樣生？”
“她想順產，身體也有順產的條件，那我就主張少挨一刀是一刀。對了，程清瑤，你當初是怎麽生的？順產，還是剖腹產？”趙睿忽然把話題轉到程清瑤身上。
程清瑤一下愣住，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問，不解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對啊！你，就是你！櫻櫻前些日子跟我說你回國了，還生了個女兒，現在都已經三歲了。”
“對，三歲了。就是，那個，我當初身體條件不太好，沒法順，隻能剖腹。”
趙睿又是眉頭一蹙，反問：“你身體條件不好，為什麽？”
程清瑤啊的怔住：“你，你，你不知道？”
“需要我知道？”趙睿比她還糊塗。
莫離在旁邊冷靜的看著，看他們兩人各有各的困惑……程清瑤也不懂了，趙睿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身體情況？她出禍的時候，趙睿在，還幫過不少忙，後來出院也經常給她送藥。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過了四年，他就變得不知道了？難不成，他也失憶了？
不解的，看看趙睿，再看看莫離。
莫離沒事人一樣，懶懶地靠在牆上，麵無表情，高高在上，一身冷冽。趙離則一臉溫和的笑意，看著她，又追問了一句：“是什麽原因導致的身體條件不好？”
程清瑤不想答，他又問一遍，問到她不得不答：“車禍啊！你怎麽可能不記得？”
“車禍？”
“對啊！”
“哦……”一聲長長的哦，趙睿重重拍了一下額頭，想起來了：“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當初你還懷著莫……還懷著孩子。結果孩子沒了，輸卵管摘了一側，子宮切了少許。嚴醫生給做的手術，說你今後幾乎沒有生育功能。對對對，就是這樣，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當時莫離也在，莫離還難過的不要不要的。莫離你還記得這些嗎？”
心髒咚咚咚的亂跳，程清瑤也終於明白了趙睿的動機，趙睿不是忘記了那件事，而是在故意裝忘記，然後借機套她的話，從而想刺激莫離失去的記憶。
他還故意漏了一個“莫”字！
陰險！
狡詐！
壞蛋！
咚咚咚的心跳亂了將軍令，她都不敢看莫離，眼神又不自禁的掃向莫離。
莫離卻沒有什麽反應，懶懶的靠著，再懶懶的抬起頭無趣反問：“我該記得這些事情嗎？這些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婦科醫生，切子宮這種手術又輪不到我來做。”
“你……”
“我說錯了？我不是心血管專家嗎？”
“是是是，你是心血管專家，可是，你就不想知道她當初懷了誰的孩子？”
程清瑤坐不住了，再坐不起，倏的蹦起來擋在他們兩人中間，麵朝趙睿：“趙醫師，你這樣做有什麽意思？我懷著誰的孩子跟他有什麽關係？你別在這裏亂攪渾水好嗎？”
趙睿看著她的眼睛，嗬嗬的一壞笑：“我沒有亂攪渾水，就是我那老婆大人說，說你剛才欺負她，害她破水，害她受驚嚇，所以要我出來給她報仇。不然，她就不給我生孩子。我沒辦法啊，就隻好和你聊閑聊閑耗耗時間，省得進去太早她又懷疑我沒幫她做事。”
說完，他壞笑的視線又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莫離：“莫離，她好歹是你家的保姆，和南幽瑾結婚前就懷了孩子還發生車禍流產，你就不想知道她懷了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