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裝！
“莫離這什麽情況？他這樣的反應是有記憶，還是沒有記憶？”
“這個，還真看不出來！”
“別說看不出來。”
“就他現在這種反應要我看，我感覺他是沒有記憶。你想想，如果他有記憶，他能一直這麽淡定？能一直和南幽瑾聊天聊成這樣？能帶女伴過來，還讓女伴在他臉上留下吻印？他要有記憶，多少都會忌諱程清瑤的心情和承受力，不可能做到這一步，所以我覺得他像沒有以前的記憶。”
汪禦衡和夏林傑躲在暗處，不是為了接聽電話，而是為了更好的偷偷觀察莫離的一舉一動。觀察半天，他們完全找不到毛病，因為莫離自進來到現在根本沒有問起程清瑤，更沒有偷偷用眼睛尋找程清瑤的位置。
他一直很淡定的聊天，一會兒陪南幽瑾，一會兒陪其它的朋友。聊到高興處，還會淡淡地笑笑，或者碰碰酒杯，暢飲幾口。
汪禦衡的聲音又悄悄傳來：“你說，他會不會是裝的？裝的很淡定？裝的無所謂？裝……”
“如果是裝的，那得多大的定力才能裝成這樣？你換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莫離，你能裝成一點事情都沒有？能裝成一點情緒都沒有？你可要知道，莫離愛她那是愛進了骨子裏，他能失憶一來是頭部受傷，二來是傷心過度不願麵對現實才導致失憶。”
汪禦衡點點頭，這話說得有道理，有道理。
如果換成他是莫離，他鐵定能和南幽瑾打起來，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南幽瑾這算什麽？娶了她的女人不算，還搞出一個孩子。搞出一個孩子不算，還囂張的要舉辦滿月酒。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打他臉麽！
真是的，這種事情要輪到他頭上，他能裝一分裝不了一時，肯定會拚命打死南幽瑾，打死都還嫌不夠！
“我在這裏再看看，你過去跟莫離聊聊，不要動機太明顯，有意無意聊聊程清瑤就可以。”夏林傑情商高，腦子快，又把汪禦衡推了出去。
汪禦衡很難理解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滿眼的困惑為什麽每次都是他？夏林傑懶得理他，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動作快點。
汪禦衡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路過侍者的時候他拿了一杯紅酒，也假裝意外的“啊”了一聲：“啊！莫離，你來了！什麽時候來的，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莫離挑起眼，懶懶的扭過頭看向他：“來晚點，有意見？”
“不敢不敢，你大爺的就是半夜來，我們也會在這裏等你。”汪禦衡討好的笑，笑得又媚又賤又挑釁。
莫離冷哼兩聲：“回頭記得把我這位大爺請回家好好的供上，一天三磕頭，磕響點以表你的孝心。”
“……我們還能好好玩嗎？開玩笑嘛！”
“無聊！”
“跟我玩，你就無聊。你這樣對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謝謝！我不搞基！”
“……”汪禦衡滿臉黑線，也能近一步確定他的情緒是真的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否則不會這樣跟他說話。於是他又嘿嘿的靠近：“你見過念念沒有？要不要我帶你去找她玩？南幽瑾對她寶貝的不行，死活都不肯抱下來給我們看，我和夏林傑還是偷偷溜上樓才得已看見。小家夥長得巨漂亮巨好玩，和你家堯堯完全不一個類型。她可愛的不要不要的，會翻白眼，會吐泡泡，脾氣也老大，一言不合就哭就哭就哭，南幽瑾說她像程清瑤，一言不合就翻臉。”
汪禦衡一邊說一邊留意，隻見莫離氣定神閑，鎮定自若，眸色平靜，一點都沒有受到念念和程清瑤的影響，好像他說的不是程清瑤，而是別人。
可是，這樣的反應對嗎？換成夏林傑那種外人聽到這樣的消息，是不是也該笑笑？是不是也該來點欣喜或者驚訝或者……總之是不是該有點表情？
汪禦衡感覺不對，感覺莫離的表情有點太過平靜……太過平靜就會顯得刻意，顯得刻意就是裝，裝就是他的記憶……沒來得及往下深想，忽見莫離舉起酒杯朝遠處的熟人打招呼，同時不冷不熱的對他說。
“南幽瑾不讓看，肯定有他不讓看的原因，我們又何必去為難他？何必給他心裏添堵？滿月的孩子再好玩也是個孩子，沒什麽好稀奇。再說我們兩大爺們忽然跑到人家臥室裏去看孩子，你說這像什麽話？”
汪禦衡沒理清的思緒被他這樣一說又糊塗了，又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因為他的解釋麵麵俱到理由充分，也間接的表明男女有別……他越理越煩，煩惱地掃了一把頭發不再聊程清瑤，換腦子去聊別的話題。
別的話題聊了一會兒，汪禦衡才又接起話題，繼續聊念念：“你是真的不打算上去看看？你要不上去，我就一個人上去看看。我計劃年底結婚，順利的話就要個孩子，想多了解了解孩子，免得生出來沒準備又措手不及各種埋怨。”
“你去吧，我不去。”莫離麵無表情的轉身往裏走，見到有人叫他，他又停下來陪那人聊天。
汪禦衡朝遠處的夏林傑聳聳肩，表示沒半點收獲，然後再如說好的那樣往客廳的方向走。
走進客廳，他就聽念念哇哇的哭聲，哭得驚天動地，好不響亮。程清瑤一直在哄她，估計是房間裏麵哄不住，她就抱到外麵沒人的過道來哄。哄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傳到樓下客廳能聽見，也能聽見程清瑤已經有些穩不住，聲音裏透著啞啞的哽咽聲。
“念念乖……念念不要哭了……念念嚇到那是媽媽的錯，媽媽給念念道歉，念念原諒媽媽這一次好不好……念念不哭了，念念不哭了，念念最乖……”
汪禦衡沒有孩子，更不會哄孩子，見她這樣他就轉身往外走。找到南幽瑾正在左前方陪客人聊天，他又亮起嗓子大聲叫：“南幽瑾，你快點過來，你家念念又在喊破天的哭，你老婆怎麽哄都哄不住，估計也快要跟著她一起哭了。”
南幽瑾渾身一僵，顧不得告辭，拔腿就往裏麵跑。
汪禦衡怕念念哭出什麽問題，跟著他一起往裏麵跑，忘記留意莫離的反應。同時他又叫其他人不要跟進來，免得人多又嚇到念念。
然而，遠處的夏林傑卻是有留意，莫離還是那個莫離，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往客廳的方向移一步腳，繼續站在原地喝酒，一口接一口的喝，有人跟他聊天，他依舊會禮節性的搭一兩句話。
這什麽鬼？
這到底是什麽鬼？
事情都發展到了這一步，他怎麽就一直是這副鬼表情？
夏林傑和汪禦衡一樣，完全搞不懂，也不想再費勁搞……如果是真的失憶，費勁也難以恢複記憶……如果是裝的，那他也太能裝，自歎不如……
不搞了！
不搞了！
夏林傑從暗處走出來，走到莫離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卻像受到巨大的恐嚇似的，右手忽的用力，把手中的酒杯嘎巴一聲全部捏碎，碎玻璃插入肉裏，鮮血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