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病人沒有求生意識
“情況怎麽樣？瑤瑤呢？瑤瑤呢？”
莫離被打暈，又被注射安定，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手術還沒有結束。手術室的門口全是黑壓壓的人，氣場嚴肅，神氣凝重，莫清漣不再做手工，端木韻和譚夜櫻哭得眼睛又紅又腫。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程清瑤到底怎麽樣了！
他一個個問過去，誰都不開口，不是扭頭一邊，就是沉沉歎氣。莫離急了，一把揪住南幽瑾的衣領把他按到牆上，充血的眼睛因為憤怒往外鼓出：“你說，你說，你說瑤瑤到底怎麽了？”
夏林傑過來攔，勸他冷靜。
他卻重重一推手：“讓我冷靜？讓我怎麽冷靜？我老婆呢？我孩子呢？她們都在哪裏？都在哪裏？”
夏林傑的眼眶驀的一紅，別開臉背對莫離，不管哪個問題的答案，對於莫離來說都是天大的打擊。
莫離的感覺愈加不妙，拳頭又一次逼向南幽瑾：“你說，瑤瑤呢？寶寶呢？”
“寶寶沒有了。”淩晨的時候護士出來了一趟，給了一點消息又轉身進去搶救，南幽瑾知道自己有責任，知道自己對不起莫離，可事實就是這樣沒法一直瞞不下去。
遲早都要讓他知道，不如早點告訴他！
“寶寶沒有了，大出血，醫生說沒辦法保留。”南幽瑾看著莫離的眼睛，每吐一個字都是用盡全力：“瑤瑤的情況也不好，她還沒有脫離危險，脾裂、手臂、腿部、肋骨等處多發骨折，子宮大出血。嚴醫生一直在保她的子宮，但是她沒有求生意識，不配合救治，不斷的放棄生命想盡快離開這個世界。”
程清瑤的確是這種狀態，她不想再活，不知道自己活下來的意義是什麽。媽媽沒有了，寶寶沒有了，莫離又變成也金主，嘴裏說無所謂心裏卻在罵她婊子。她什麽都沒有了，最重要的全部失去。
如此，她還活著做什麽！
不如跟著寶寶一起走，寶寶身邊還有個照應的人！
然而，莫離卻像中了電，瞳孔一點點擴大渙散，手上的力氣一點點消失。他的靈魂在急速的消逝，眼中找不到焦點，心中沒有根，就像浮萍似的不知道要飄向何方。
他鬆開南幽瑾，腳步無力的往後退往前走，瑤瑤，寶寶，都沒有了嗎？都不要他嗎？那他還活著做什麽？不如一起走，一家人在那頭還能團聚！
瑤瑤，求生很辛苦，那就放棄吧！
一起放棄吧！
“莫離，你幹什麽？”依舊是南幽瑾跟在他的後麵，以為他走到窗邊是想透氣，卻不想他半個身子忽的往外傾斜。莫劍翎嚇得雙腳發抖，端木韻嚇得兩眼一翻暈過去，南幽瑾卻一把揪住他，伸掌將他劈暈。
莫離以前的助理把他扛走，安排夏林傑和汪禦衡在那邊守著，他則換了一身無菌服鑽進手術室。程清瑤就像一具屍體，躺在那裏了無生氣，各項指標都偏低，臉色蒼白失血。參與搶救的醫生都累慘，個個一身倦色，卻依然全力搶救。
“程清瑤，你要死了，莫醫生也活不下去，他剛才要跳樓自殺陪你一起走。”助理醫師趴到她耳邊一遍遍地說，希望這個消息可以喚起她的求生意識。
可是，程清瑤聽不見，什麽都聽不見，躲在黑暗的角落自生自滅……晚上九點，搶救室的燈熄滅……
院長和各科醫生都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出來，沒有帶來好消息，也沒有帶來壞消息：“血暫時止住，子宮暫時保住，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弱，還沒有脫離危險，要繼續留在重症監護室觀察72小時。如果72小時不再發生大出血，病人隻能算暫時脫離危險。”
“她……”端木韻沒敢放鬆，還想問一句，如果保住性命她以後還能不能生。可是，現在還在危險期，能不能保命都是一個問號，莫離又愛她那麽深，即使不能生她這個做婆婆的也是休她不得。
她總不能把自己的兒子往死裏逼！
所以止住話，謝了院長和醫生，辛苦了！
也叫人下去通知莫離：“到底人還在，就是不錯的好消息，讓他去監護，估計透過玻璃還能看看她。”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下去，重症監護室給的是最好的房間最好的位置，程清瑤靜靜地躺在裏麵，身上插滿管子和儀器，胳膊和腿上打著石膏，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人今天就變成了這樣。
真是，慘淡的樣子不看還好，看了更糟心。
氣氛陷入史無前例的低迷，譚夜櫻趴在玻璃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想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想不明白莫離怎麽會是金主？想不明白那個發短信的人又是怎麽知道莫離是金主的？？？
好好的一對戀人就這樣被破壞。
好好的一個寶寶就這樣沒有了。
不能想，想到心就疼，淚止不住地流……莫離過來，情緒不再激動，眸分中有了幾分總裁的冷冽，又有了幾分醫生的冷靜，他旁若無人的走過去，隔著玻璃遠遠眺望病床上的程清瑤，那麽安靜，那麽乖巧，再不會哭個不停，再不會跟他提離婚……
為什麽？
為什麽汽車撞來的時候她不躲？
那一刻她在想什麽？是想用死亡來威脅他？讓他同意離婚？不，她生是莫家的人，死是莫家的鬼，就算半死不活的吊著，她也依舊是他莫離的妻子，不離不棄。
所以，別想跑，別想丟下他一個人跑。
莫離不跟任何人說話，也不回答任何人的問題，他把他們全部當成空氣，站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南幽瑾跟了一會兒，見他沒有想不開就不再跟，沒多久他就換了一身無菌服出現在重症監護室。
先冷靜地查看她的病曆！
再嚴謹地查看她的數據！
最後失魂落魄地站在床邊，伸手輕輕整理她的頭發，撫摸她的臉。臉上的溫度偏低，臉上還戴著氧氣罩，能讓他下手的地方不多，他隻能把手放在她的額頭，用掌心溫暖她。
瑤瑤，活下來，不管有多艱難，都請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