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程清瑤，快點躲開
程清瑤石化現場，瞳孔放大，扶在門邊的手瑟瑟發抖。
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在金主麵前做了那樣的事說了那樣的話，還想來他麵前恢複冰清玉潔的形象，做什麽青天白日夢呢？
臉上血色褪盡，雙唇無聲顫抖，這就是他的心裏話，他終於說出了心裏話，什麽愛，什麽不介意……統統都是假的，沒有過十天半月，沒有過十年二十年，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就說出了心底的話……
他是介意的！
他是不可能原諒她的！
一時的好隻是新鮮，新鮮之後的老夫老妻就是厭惡的翻舊帳！
程清瑤滑坐地上，心在滴血又在無聲的苦笑，她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以為自己願意退讓這件事情就能進入暫時的平靜。夏林傑說她矯情，說她沒必要計較那麽多，可現在是誰矯情？是真的不用計較那麽多嗎？
人心都是有節點的！
不是她要計較，而是她害怕秋後算帳，然而現在看來她是對的，他沒有傳出中的度量！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隻覺胃越來越疼，肚裏的反應也越來越強烈，她扶著牆又站起來，輕撫肚子安撫寶寶。寶寶漸漸平靜，胸口卻像壓了一塊口頭悶得喘不上氣，她想出去走走，拉開一絲門不聽外麵男人聊天的聲音，隻無力地叫了一聲：“華姐，能不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我想出去走一走。”
“……”聊天的男人倏的寂靜無聲，莫離更是一個箭步就衝到門邊，輕輕推開門，可憐巴巴的向她示好：“出去走走挺好的，我陪你去。”
程清瑤抬頭看他，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他整個人都變了，從溫暖紳士變成落魄的失意者，頭發亂成整不出形，眼睛布滿血絲，眼窩深深下陷，胡子長得脫了形，淩亂的一團黑。
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哪怕上次因為趙斌的事情吵架，他也是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形象。隻是，物以類聚，她很會裝，他也不錯，裝成這樣差點就要相信他是可以包容她一切的好男人。
苦笑在心底彌漫，也釋然的收回視線轉身輕言：“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不說話吵你……”
“這件事情需要一個句號，你讓我好好地靜一靜，回來我就告訴你結果。”他們在一起已經沒有可能，剩下的就是寶寶歸屬權的問題，這個問題她要好好地想一想，給一個能讓他滿意的答案。
省得他又換著法子來糾纏！
莫離卻不懂她內心的深沉，滿滿的期待她給出圓滿的結果，南幽瑾也一直寬慰她：“放心，她是聰明人，她知道要怎麽做。”
換好衣服，緩步往外走，她走在前麵，他們跟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距離，差個三米而已。她卻越走越是心亂，胸口壓著的石頭不減反而加重，身後的腳步聲吵得她心煩。
“離我遠點好嗎？吵得心裏好煩，沒法思考。”她沒有回頭，背對他們低聲請求，肚子裏寶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躁動的非比尋常。
胃又在痙攣，痛痛的感覺簡直就要把她折磨瘋！
也想起，楊莎出事的時候，身在異市的她也莫名其妙的胃疼……不好的預感湧來，亦沒有忍住，回頭掃視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南幽瑾的身上：“幫我看著莫離，讓他離我遠一點。”
她不想他出事，雖然不知道他能出什麽事！
南幽瑾拉住莫離，讓他們之間保持更大的距離，給她更充足的思考空間。莫離心裏很是不安，二十多米的距離讓他心裏沒底，萬一出事他飛都飛不過去。
他想追近一點，南幽瑾還是拉住他：“你給她一點空間，你讓她自己思考，你逼這麽久，隻會把事情越弄越糟。莫離，你不能太獨權，適當的時候你要給她適當的自由。”
“吧啦吧啦”南幽瑾說得滔滔不絕，莫離感覺是這個理，又放心不下，魂不守舍地緊緊盯著她遠處的身影。她走得很慢很慢，沒在夜色下的身影若有若無，走的路線也沒個標準，一會兒獨橋，一會兒甬路，也順著甬路走到了外麵。
外麵的視眼很開闊，沒有拐來拐去的道路，看著心裏舒坦許多。由於地處偏僻，沒有車輛經過，同樣很安靜，很適合思考。
程清瑤走在路燈下麵，最後一次整理思路，走這一路她已經想得差不多。她和莫離已經沒有回頭路，離婚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他要痛快，離婚手續很快就能辦完。他要不痛快，離婚手續就得拖一段時間。
也所謂拖時間，寶寶現在四個月，來年的四月才是預產期，還有半年的時間，一邊等寶寶出生一邊等手續也不錯。至於寶寶，她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得，還是決定把寶寶給他。
他的條件比她好！
他的能力比她好！
他的環境比她好！
寶寶跟著他，可以享受最好的照顧，可以享受最好的學習環境，可以交到優秀的朋友……不必跟著她在下層打拚，過著緊衣縮食的日子……寶寶給了他，他估計就會爽快的離婚，必竟寶寶是他的骨肉是他的骨血，他忍受她或許就是想得到寶寶……
他是真心喜歡寶寶！
那種喜歡應該不是裝的！
“瑤瑤……程清瑤……躲開……快點躲開……瑤瑤，躲開，躲開……”身後忽然傳來叫聲，是莫離的叫聲，焦急，驚恐，嘶吼，隻是他在叫什麽？
耳邊是嗡嗡的聲音，聽不真切他在叫什麽，可是他的聲音叫得很淒慘，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是什麽大事？
她疼痛，悲傷，思維都變得遲鈍，站定腳步，扭頭望去，隻見遠處的路燈下南幽瑾按住莫離往後拖，莫離卻掙紮著，嘶吼著，五官在夜色下扭曲變形，百般痛苦喊：“瑤瑤……瑤瑤……放手，放手……”
莫離掙紮著要過來，耳邊的嗡嗡聲變得更大，嗡在耳邊極致的躁音，惹得心煩。她順著聲音扭頭望去，卻沒有看清，就覺一股熱浪朝她湧來，同時一道超強的衝力狠狠地撞到她的身上。
她不疼，一點都不疼，卻知道自己在飛！
高高的飛起，重重的砸落。落到堅硬的地方，又被反彈出去。
再一次高高的飛起，再重重地砸落。落到冰冷的地方，魂飛魄散，猶不覺得痛。
她這是怎麽了？
她被撞了嗎？
她要死了嗎？
這就是她最後能給他的結果？？？
可是，寶寶呢？寶寶呢？她要給的結果不是這樣，她要寶寶好，要寶寶完好無損。
“寶寶……寶寶……”無力的呢喃，無力的雙手在夜色中顫抖，她吃力的想抬起來，卻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隻焦急地彈動手指，想摸摸肚裏的寶寶……
莫離卻像被雷劈了似的，瞳孔放大的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這麽狠心？為什麽她要不死不休？為什麽她連一個寶寶的生命都不肯放過？
為什麽？
為什麽？
腳邊是她彈過來的身體，蜷縮著抽搐的躺在地上，紅色的鮮血從她的身下沽沽地流出來……血，血，血，哪來那麽多的血……不，不，不……莫離甩開他們衝過去，像撿起摔碎的瓷器把程清瑤從地上抱起來，然後不顧他們的叫喚發了瘋似的朝另一個方向跑去：“老婆……不會有事，寶寶還在……別怕，別怕……”
程清瑤不疼，不怕，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輕的就像羽毛，可以飛起來，再次飛起來，一次次地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