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傻瓜
趙父傻了，完全聽傻，他愣在那裏半天都沒有回神。
回神之後，他拔腿就往外跑……走走走，走得越遠越好……走走走，走了永遠都不要回來……走走走，帶著錢帶著老婆孩子走……耳畔全是莫離的催促聲，他跑得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又一步不敢停……
他怕停下來，莫離就會改變主意！
跳上汽車的時候，他滿頭大汗，手腳發抖，打幾次火都沒有打著。路上他搶了紅燈、搶了道，還險些與一輛拐彎的汽車撞上，驚險萬分。
他停在路邊冷靜，冷靜之後又鼓起膽量給莫離打了一個電話：“莫醫生，謝謝您，您的大恩大德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凶手的事情我會努力勸斌斌，一定讓他配合，一定讓他把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
莫離沒有說話，凶手的事情他不靠趙斌，更不會讓趙斌覺得凶手的事情非他不可。掛斷電話，他長臂一伸將身側的程清瑤摟進懷裏，輕點鼻尖：“怎麽了？不高興？不喜歡我這樣的處理結果？”
程清瑤輕輕搖頭，泛紅的眼眶噙著滿滿的淚水：“趙斌和我在一起幾年，不如你和我在一起幾個月，懂我的人到底是你。”
“我是你老公，不懂你怎麽把你娶回家？”莫離笑著，指尖輕滑眼線，將她噙著的眼淚擦掉。他懂她，一直都懂他，雖說趙家最後翻臉不認人，但六年的融洽相處，六年的嗬護關照，不是說抹就能從她心中抹去的。在她心的裏麵，她終究會覺得是自己虧欠他們，終究會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們。
如此，他放他們一條生路，讓她輕鬆的和往事告別，這又有什麽不可以？
他頭上不過挨了一棍，不過流了點血躺了幾天，沒關係的！
隻要她好好的，他怎樣都沒關係！
程清瑤的眼淚再憋不住，被他的情話狠狠打動，他不止懂她，還能無條件的遷就她。不管是什麽事情，隻要是對她有利，他都願意放下身價去做。
心中被感動，眼淚流得又急又猛，撲簌簌的往下落個不停，她亦抱緊他，哽咽地向他承諾：“我不想再離開你……剩下的所有日子我們一起過……讓我來照顧你……”
“好！”他笑著輕拍她的後背，任她滾燙的眼淚浸透他的衣服灼痛他的心，以後他要讓她的笑容比眼淚多，不要讓她再哭。
“生完這個寶寶……我再給你生一個……”
“傻瓜！”
“你要不要？”
“要要要，當然要。一個又哪裏夠，至少要兩個。”他哄著她，沒有底線的哄著。
這時，趙父已經趕到了警局！
因為是莫離的案子，警局那邊處理的很快，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趙母和趙斌的手續就全部辦完。
三個人在外麵相見，那感覺就仿如隔世！
趙斌看著母親，母親保養極好的容顏短短幾天時間就敗落的一塌糊塗，皺紋顯而易見，皮膚鬆馳無光，那模樣看著上比實際年紀要大上四五歲。再看父親，筆挺的背脊彎了，驕傲的氣色淡了，一縷縷白發從黑發中間冒出來，說不出的頹廢和無力，像個已經步入暮年的老人。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頭發怎麽白了？你……”趙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趙父卻無所謂的一手抱緊她一手抱緊趙斌：“白就白，人老了頭發總該白。頭發白了也不叫什麽事，人沒事都安全出來就好。”
趙斌閉上眼睛，咬唇忍淚，他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和愧疚。
如果趙母不出事，他會一直這樣憤下去，會一直折磨著糾纏著程清瑤，會一直想著他得不到的憑什麽讓莫離得到……趙母出事後，他一夜長大，不再是那個被嬌慣壞的隻會考慮自己的孩子。他開始會擔心，會害怕，會後悔，一個個耳光煽打自己，問自己為什麽要那樣做？
這樣做，害了她，害了父母，還害了自己！
後悔的眼淚流出來，伸手抱緊瘦弱的父母，悔恨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趙父身體一僵，又欣慰的笑了，到底是受到挫折懂了事，不枉他給莫離下跪求情。
值了！
值了！
回家吧！
回到車上，三人還有些恍惚，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趙母坐在副駕位更是緊張，屁股都不敢坐實，生怕一坐實好夢就被驚醒，睜眼又在局子裏。
趙斌坐在後麵，恍惚了好一陣就接受了出來的事實，也困惑的問道：“爸，你找的什麽關係什麽人，能讓莫離點頭放我們出來？”
趙父小心的開車，同時回答：“還能找誰啊？當然是找莫離啊！是莫離親口答應撤訴私了的。”
“莫離？？？”趙斌幾百萬個沒想到，很難想象事情的發展過程，莫離是恨他的。最後離開的時候，莫離斬釘截鐵的話就是他的心意，他怎麽可能改變？怎麽可能同意撤訴？難道是：“是瑤瑤勸過他？”
“瑤瑤沒有勸他，是他自己的心意。他說感激我們這麽多年善待瑤瑤，感激我們這麽多年不離不棄的滿足程東昆的金錢欲望。他說沒有這樣的善待，瑤瑤就會被程東昆折磨的很慘，他就念這份恩情上同意撤訴。”然後把過程和結果一一說了一遍，卻沒有說自己給莫離下跪的事情。
趙母聽完，又開始哭，覺得自己做的好過份，對不起瑤瑤，更對不起莫離。
趙斌聽完，挫敗的往後一靠，終是懂了自己到底輸在哪裏。不是不愛，不是太愛，是愛來愛去，他都在愛自己。他們的愛情，隻是他一個人，與瑤瑤無關。
閉上眼睛，心如刀割，百般悔恨，又為時太晚！
趙父見狀，又追著說：“斌斌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莫離和瑤瑤都能放下傷痛原諒我們，你也放下吧！楊莎死的到底是有點慘，死的時候也沒能見上瑤瑤最後一麵，她走得不安心，也走得不甘心。泉下如果她有知，她會希望你幫幫她。凶手很神秘，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看見，你就當回他們的禮，報他們的恩，把凶手的事情告訴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