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告狀
莫離的要求，助理醫師無法說不！
他掛斷電話，扭頭問程清瑤：“怎麽辦？他讓你現在就上去，醜媳婦見公婆。”
程清瑤好無語，拿出鏡子照了照，臉上縛過冰袋之後好了一些，看著沒那麽紅就是還有點腫。而且，牙疼，感覺嘴裏的半邊牙都在晃動，說話都有些張不開嘴：“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再等一會兒，等他打電話再來催的時候我們再上去不遲。”
“有沒有借口搪塞？”
“自然是有。”
“那好，我們就先不上去，反正他們在那裏，他也出不了什麽事。”趙柳晨坐到她旁邊，給她換了新的冰袋，又轉手給院長打電話，讓院長過去盯一盯，維持病房情緒。
院長沒想到他們會過來，同樣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急匆匆的趕往病房，遠遠的就聽見端木韻君高臨下的訓話聲從裏麵冷冽無情的傳出來：“你這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腦子裏麵除了有女人，就沒有別的東西嗎？艾綰綰害你還不夠，你還有膽去弄她手下的女人？莫離，我可告訴你，你的命是我給的，你如果不想要這條命，請你把命還給我。”
莫離煩躁，不想見她，更不想跟她說話，他一遍遍地看時間，從樓下到樓上最多需要十分鍾，還差三分鍾就到十分鍾，180秒，179秒……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每次我跟你說話，你都是這樣一副表情，我是你媽，我能害你？”
“你不能害我，但你害了清漣。”
“清漣的病天生的，我怎麽害他？”
“清漣的病是不是天生的，你心裏最清楚。為什麽我沒有這個病？為什麽諾檸沒有這個病？為什麽獨獨就清漣有？你懷她的時候，你做過什麽？你生他的時候，你又做過什麽？為了得逞自己的小脾氣，為了得逞自己的小心思，吃藥，墮胎，喝酒，吸煙，臨到生產還玩還玩還玩，玩到難產還瞞著。錯過了最好的生育時間，加上產傷的影響，清漣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嗎？”莫離和端木韻一向水火不融，彼此不服彼此，但是讓莫離最不願回家的還是清漣，看一次他心裏就難過一次。
端木韻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該死的，長本事了，都敢頂撞她……都是那個程清瑤教的，都是跟那個程清瑤學的，這麽多年就沒見他提過這件事，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說了算，你是醫生……”
“我為什麽做醫生，你不懂？以清漣的天資他就不該活成現在這樣。”莫離頭疼，不想見她，叫她出去出去，莫清漣忽然叫了一聲。
哥哥！
莫離看著他，眼淚差點落下來，自閉症的患者沒有親情，感受不到別人的愛，也無法和人進行正常的目光對視。在他們的世界裏他們隻有自己，不需要溝通，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愉自樂。當初為了教會他說話，為了教會他享受親情，莫離在他身上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不從商而從醫也是因為他。
然而，莫離付出這麽多，收獲到的也就是他時不時叫的那一聲：“哥哥！”
他也隻會叫哥哥，連爸爸媽媽都不會叫。
莫清漣鬆開莫劍翎的手，朝他走過去，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又穿過他的臉看著不知明的地方。走到床邊停下，莫離伸手想牽他，他卻抬起手用手指戳莫離的臉。
一下！
兩下！
三四下！
一直用手指戳！
莫離困惑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想明白，朝他笑：“哥哥受傷的是頭，不是臉。哥哥頭痛，臉不痛。”
莫清漣沒有聽見也聽不懂，一直用手指戳他的臉！
然而，端木韻和莫劍翎卻是懂了，莫清漣這是在告狀，告狀她打了程清瑤。
程清瑤的臉痛！！！
該死的，這什麽自閉症？說好的對世界茫然呢？說好的對身邊人不聞不問呢？他又怎麽會懂這件事？
端木韻使眼色給莫劍翎，讓他把莫清漣牽回來。
莫劍翎卻沒有理，他覺得這樣挺好，莫清漣難得有關心的人和事。
莫清漣一直戳一直戳，戳得莫離哭笑不得，伸手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清漣乖，一會兒有個漂亮的大姐姐上來，哥哥介紹給你認識。大姐姐的名字可好聽了，和清漣一樣都有一個“清”字，她叫清瑤，程清瑤，記住了嗎？”
莫清漣麵無表情的站著，什麽都聽不懂，什麽都聽不見，他又在自己的世界兜兜轉轉。莫離又一次看時間，早就過了三分鍾，已經有十五分鍾之久，程清瑤怎麽還沒有上來？
再拿手機，端木韻又訓他：“不許給她打電話，不許再和她來往，她把你害成這樣已經夠夠的，我不想你再為她出任何一點差錯……”
“她是我老婆，我怎麽可能不和她來往？莫夫人，我的事情你以前沒管，現在也別管，以後更別管。”莫離懶得理她，拿出手機自顧自的拔出程清瑤的號碼。
端木韻又想吵，院長便匆匆進去，笑著攪場：“莫先生和莫夫人來了，也沒個準備，怠慢了怠慢了。”
端木韻看不上院長，可莫清漣這些年看病院長也出了不少力，她哼的一聲算是招呼。莫劍翎倒是擰得清，和院長握手寒暄，還說莫離這次的事讓他費心了。
他正想誇程清瑤，莫離那邊已經接通了電話，一副不爽的大少爺腔調：“程清瑤，你什麽情況？我讓你出去一趟，你就有去沒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嫌棄我是躺在床上的病人，不想要我了？”
“……”
“……”
端木韻和莫劍翎大跌眼鏡，他們可是從來沒見過莫離這樣說話，像孩子撒嬌似的。要知道莫離跟他們說話，不是雷厲風行，就是冷冽如霜，要麽就是愛搭不理，哪裏會這般兒女情長。
院長卻是見怪不怪，還幫著說話：“他和程清瑤一直是這樣說話，像個孩子似的一刻都不願意離開她。離開一會兒他就著急，就各種心神不寧，程清瑤脾氣好，不著急，什麽都縱著他，要被慣壞的節奏。”
莫劍翎對程清瑤有很多很多不滿意的地方，但是莫離喜歡，他也不會說太多。可是，端木韻不行，她氣得拽緊拳頭，牙關緊咬，敢和她搶兒子，活夠了。
程清瑤在樓下都能感覺到端木韻的殺氣，她緊了緊臉上的冰袋對莫離說：“我剛才肚子有點餓，就和趙醫師去外麵吃了點東西，這會兒還沒有吃完……”
“沒吃完就打包回來吃，算了，別打包了，我叫送餐，正好清漣也在，你陪他一起吃點。五分鍾，最後五分鍾時間，你再不上來，我就下去找你。”這是莫離最後的耐心，以後也不許她再離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