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就這？太不要臉了！
第421章就這？太不要臉了！
半個時辰之後。
中軍大帳之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包括郭圖，審配等人都已經來到了這裏。
所有人都站在大帳之外，靜靜的等待著裏麵的結果。
韓猛與高覽依舊跪著，即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絲毫不介意。
審配皺著眉頭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記得不久之前，袁紹派餘楓去進攻南陽的時候，好像也出現過眼前這一幕。
隻不過。
審配心裏清楚，這一次，袁紹絕對不是還在裝病！
不多時。
一個頭發花白的醫者緩緩從大帳之中走了出來。
他剛一出現，周圍的所有人立刻便圍了上來，均都很是關切的看著他。
“主公究竟怎麽樣了？”
審配走在最前麵，直接來到了醫者的麵前，很是關切的問道。
“主公讓先生一個人進去！”醫者隻是簡單的對著審配行了一禮，然後低聲在他麵前說了一句之後，便直接離開了這裏。
“誒？”
一幹武將輕咦一聲，均都很是疑惑的看著直接離開的醫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們就守在這裏！”
留下這句話之後，審配徑直走進了大帳之中，他有種預感，這一次袁紹單獨召見自己，一定會說一些不一樣的話。
來到了大帳之中，審配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神色異常蒼的袁紹。
此刻的對方正斜靠在床榻之上，有氣無力的看著逐漸走近的自己。
“主公！”
審配快速的來到了袁紹的身旁，很是憂心的看著對方。
跟隨袁紹這麽久以來，他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袁紹如此模樣。
多少次大風大浪都已經經過，袁紹又何曾出現過這樣？
“審配啊，其實你說的對，我們根本就不應該選擇現在與曹商對抗！”袁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很是虛弱的對著審配輕聲說道。
聽到袁紹這樣說，審配先是一愣，隨後才同樣歎了一口氣。
他心裏很清楚。
能夠讓袁紹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有多難！
之前在大帳之外等候的時候，審配已經大概了解了這一次韓猛他們的失敗。
不得不承認的是。
早上的這一招確實夠高，其他的先不說，僅僅是能夠做到抓住韓猛與夏高覽，然後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放回來這一點，曹商就足以讓他們忌憚！
“接下來……主公打算怎麽辦？”審配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如果不能從袁紹嘴裏麵聽到最終答案，很有可能等對方這次情緒過後，事情又會有其他什麽變化。
所以。
事情還是越早塵埃落定越好！
“聽你的……”
袁紹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直到這個時候，審配才在心底鬆了好大一口氣。
袁紹的區區三個字，或許直接改變了他們接下來的命運。
“既然主公這樣說，那在下還是堅持之前的觀點，以洛陽之地換取時間！”
審配可以明顯的看出來，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袁紹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起來。
盡管他神色依舊如常，但是審配能夠感覺得到，他心中一場激烈的掙紮。
這還是對方主動要求的結果，僅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當初袁紹拒絕審配的建議是多麽的堅決。
這一次。
袁紹沉默的時間比任何時候都要長，審配也沒有著急，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袁紹最終的結果。
做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
為了得到洛陽，他們耗費了無數的精力與慘重的代價。
現如今。
直接就要分出去，這件事情無論是放在誰的身上，恐怕都不會好受吧。
“這件事情……你親自去做吧！”
許久之後。
袁紹終於閉著眼睛說出了這句話。
而且。
這句話仿佛抽幹了袁紹身上所有的力氣，在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直接緩緩躺了下去，很是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主公……英明！”
審配對著躺在床榻之上的袁紹深深一拜。
他心裏很清楚。
做這個決定究竟要讓袁紹付出多麽大的勇氣，不僅僅是他自己那一關，更重要的是，接下來還要麵對群情激奮的大軍……
……
曹軍大營。
經曆過昨天晚上的突然襲擊，所有人都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雖然這件事情早就在曹商的預料之中，但是為了保密他並沒有告訴其他人。
所以。
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起突如其來的夜襲！
此刻。
章邯與黃祖等人全部聚集在了中軍大帳之中。
盡管他們早有猜測，可沒有聽到曹商親口承認之前，他們還是決定前來問個究竟。
曹商也當然不會隱瞞，既然事情已經成功，那就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當曹商將事情的前後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之後，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隻不過。
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心中都有與之前宇文成都同樣的疑惑。
他們不明白，為什麽韓猛與高覽這兩員大將都已經落到了手中，還要親手將他們送回去？
難道……就真的隻是想借刀殺人？
就在有人提出這個疑問之後，大帳之外迅速走進一名侍衛。
“啟稟主公，大營之外有袁軍的使者求見！”
此言一出，大帳之內瞬間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相互對視著，都看出了對方目中的驚疑之色。
袁紹在這種時候派使者前來，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幾個呼吸之後。
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聚集在曹商的身上，眾人都想知道，曹商究竟會作何選擇。
“去帶他們進來吧！”曹商微微一笑，對著侍衛示意道。
立刻。
侍衛快速地轉身而去。
“陛下，袁紹在這種時候派使者前來，恐怕別有用心吧？”黃祖上前一步，大有深意的對著曹商說道。
“恐怕不僅僅是別有用心，對於咱們來說或許是天大的好處！”章邯同樣上前一步，先是看了黃祖一眼之後，這才轉身對著曹商拱手說道。
其實。
從得知了曹商放走了韓猛與高覽之後，章邯就大概明白了劉協的用意。
而偏偏在這種時候，袁紹以這麽快的速度派了使者前來，這就已經說明了曹商的目的很有可能已經達到了。
果然。
在聽到兩人的話語之後，曹商隻是默默的笑了笑，並沒有做任何的回答。
不多時。
審配在侍衛的帶領之下，緩緩的來到了中軍大帳之中。
在看到大帳之中聚集了這麽多人的時候，審配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曹商的身上，進來之後便直接對著曹商拱手一拜：“在下審配，拜見曹大軍！”
“審配……”
在聽到對方身份的時候，大帳之內有很多人均是麵色一變。
他們或多或少都曾經聽說過關於審配的傳聞，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厲害。
據說。
袁紹之所以能夠拿下那麽多地方，其中大半的功勞都要歸功於這個人。
曹商在聽到對方的身份之後，同樣眯起了眼睛。
在他的記憶之中，這個人可是一個不得了的存在
“先生此時前來所為何事啊？”曹商在看了郭審配幾眼之後，這才眯著眼睛淡淡的開口道。
他知道對方的能力，同樣也知道一般的套路與戰術對他根本沒有什麽作用。
所以。
曹商也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接跟對方進入正題！
“在下此次前來是為了感謝將軍的不殺之恩，我家主公說了，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回報陛下！”
審配略一沉吟之後，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開口道。
“要想報答陛下，袁紹為何不親自前來”曹商不打算跟審配兜圈子，可不代表其他人不願意。
因此。
在審配話音剛落的時候，章邯便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冷冷的看著他說道。
他倒想看一看，這個傳說中的審配究竟如何應對自己的話。
要知道。
他們的實力如今擺在這裏，這樣的話無論怎麽說審配都不會占到便宜。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除非他們能夠打得過自己！
聽到章邯的話，周圍很多人都滿含笑意的看著審配。
他們當然知道章邯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誰知。
審配根本就沒有打算解釋，依舊笑眯眯的看著曹商說道：“我家主公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所以會盡一切努力來向曹將軍賠罪！”
審配的心裏非常清楚，這個問題無論自己怎麽辯解，最終都會落到章邯設計好的圈套裏麵。
所以。
他根本就沒有辯解的打算。
並且。
再一次回到了他們將付出代價的話題上……
隻要曹商詢問他們究竟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審配此次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
聽到審配的話，章邯忍不住眉頭一皺，眼前的這個家夥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對方這樣做自己好像還真不能說些什麽。
“那先生究竟想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呢？”曹商很是配合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本來就是曹商想要的結果，他當然不會拒絕對方。
“我家主公願意落陽之地還給曹大將軍，以此來賠罪！”
此言一出，大帳之內再次一片嘩然。
除了曹商之外，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們之中有很多人，確實想過審配此行的目的就是求和，也知道他們會開出很是豐厚的條件。
可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
袁紹的魄力竟然如此之大，竟然直接想著將洛陽還給他。
畢竟。
迄今為止，天下沒有任何一個諸侯做到了他這一步。
“這也太狠了……”
原本想要說話的黃祖，生生將自己想要說出的話咽了回去，然後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
“袁紹做出這個決定一定很艱難吧？”沉默了片刻的曹商，大有深意的看著審配問道。
跟聰明人打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最直接的方式！
因為。
各種套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使用了也不過是浪費時間，順便帶點人品而已。
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很多時候，這樣做很有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曹大將軍所言極是，我家主公為此已經病倒了！審配也不避諱，很是隨意的點了點頭道。
在他看來。
這樣的事情沒有必要遮遮掩掩，即使自己不承認又怎麽樣呢，以曹商的實力，想要得知這一消息簡直易如反掌。
還不如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說不定還會撈點什麽好處呢。
畢竟。
他們已經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將自己表現得弱一點，說不定對方還會有一點表示，萬一能撈取一點好處呢？
因此。
在回答曹商的問題之後，審配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再次說道：“我家主公為了好大將軍的事情可謂是殫精竭慮，這倒不是我家主公舍不得，主要是當初拿下洛陽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唉……不過，誰讓我們技不如人？這些小問題也就隻好自己承擔了！”
審配此話一出，大帳之內的絕大部分人臉上的神色都開始變得精彩起來。
他們看審配的眼神都開始變得……有些異樣！
這審配看起來文質彬彬，也算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怎麽說起話來如此的扯淡？
更重要的是。
說出這樣一番話對方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儼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曹商同樣大有深意的看了審配一眼，然後暗歎一聲。
在袁紹手下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那依先生的意思，我倒是應該表示表示了？”
聽到曹商這樣說，審配的嘴角不露痕跡的微微上揚。
“上鉤了……”
不過。
按照他們如今的慣例，即使是這樣的事情審配也不能理所當然的接過來。
於是。
他故作姿態的搖了搖頭，然後很是客氣的對著曹商拱手道：“作為失敗的一方怎麽敢這麽想？在下隻想讓曹大將軍知道，我家主公其實非常的不容易！”
說完這番話之後，審配依舊保持著拱手一拜的姿勢。
在他想來。
自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曹商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出點血了。
說不定。
為了彰顯曹商自己的身份，他今天還會為袁紹爭取到不少的好處！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請先生回去替我好好謝謝你家主公了！”曹商很是溫和的點了點頭，笑盈盈的看著審配說道。
聽到劉協的話語之後，審配好懸沒一下子閃了腰。
？？？？？？？
就這？
整整一個洛陽，搞了半天就換回來一句謝謝？
不僅是審配，大帳之中的其他人在聽到曹商這句話之後，他們的臉瞬間變得精彩起來，很多人無法置信的轉頭看著曹商。
嘶……
看起來……曹商才是不要臉的鼻祖啊！
“在下……在下就替我家主公多謝曹大將軍了！”審配愣是呆滯了許久之後，這才勉強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自己到底還是失算了！
可誰又能想到，曹商竟然會比自己還不要臉？
“很好，先生回去之後就請告訴袁紹，請他盡快履行自己的諾言吧！”
審配隻感覺自己腦袋嗡嗡作響。
好家夥！
這是得了便宜就要攆自己走了？也就是說，自己大老遠跑了一趟，結果連口水都沒喝著就要回去了？
“在下告退！”
審配忍了很久，才強行將自己心中的憋屈壓了回去。
還好。
這次袁紹派來的人是審配，這要是讓鞠義前來，恐怕得當場去世吧？
在數名侍衛的陪同下，審配迅速離開了中軍大帳。
在剛剛走出大帳的時候，他隱隱聽到了大帳之內傳來細微的笑聲。
實在忍無可忍的審配剛要準備轉身走進去，當場抓住他們嘲笑自己，然後據理力爭為自己搏回些麵子。
可是。
他才剛剛轉身，就看到身材魁梧的宇文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先生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宇文成都渾厚的聲音傳來。
同時。
他手中的鳳翅鎏金鏜緩緩晃動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之聲。
“告辭！”
看了一眼宇文成都那肌肉縱橫的身材，審配轉身繼續朝著大營之外走去。
此行對於審配來說，可謂是人生中最大的屈辱！
不僅說不過他們，更是打不過他們！簡直一點天理都沒有！
“等等！”
就在審配即將離開大營的時候，宇文成都的聲音再次傳來。
郭嘉眉頭一皺。
自己都成這樣了對方究竟還要幹什麽？
陰沉著臉轉頭看去，隻見宇文成都帶著一輛馬車緩緩的朝著他走來。
“這是我家主公送給先生的禮物！”來到審配麵前的時候，宇文成都拍了拍那輛馬車幽幽說道。
“禮物？”
審配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這算什麽？
是實在不好意思得了那麽大便宜，然後要彌補一下嗎？
“主公說了，這禮物先生帶回去之後，可要盡快與你家主公一同使用了，否則時間一長，它可就沒了！”
留下這句話之後，宇文成都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隻留下審配獨自一人站在風中淩亂……
……
“禮物？”
“臉皮都厚成這樣了他還知道送禮物？”
袁紹依舊斜躺在床榻之上，雙眼通紅的看著麵前的審配問道。
如果不是此刻這麽多人在自己麵前，袁紹恐怕早就已經暴走了。
自己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就得到了對方一聲感謝！
“他究竟送的什麽東西？”一旁的郭圖很是疑惑的問道。
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輕輕的拍了拍手，立刻，他的身後便有數人抬著一個箱子走了過來。
當他們快速的將箱子以及其內的麻布一層層揭開過後，其內好幾塊冒著寒氣的冰塊赫然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冰？”
袁紹先是一愣，隨即仿佛想明白了什麽，緊緊的閉著雙眼怒吼一聲，然後在眾人慌亂的神色之中再一次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