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鬥牛
憑著呂道元的水平，在醞釀半年，這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定是足以名傳後世的少有佳作。
是以這幅“鬥牛圖”一出來，立刻被李青衣弄來放在畫室裏，用來為難白小川。
任何一個人大概都沒想過，這幅畫居然被白小川說的一文不值。
白小川道：“那就是了，當時我想呂大師恐怕也未必有仔細觀察，才有今天這個錯誤！”
呂道元略微沉思，摸著胡須，對自己的畫是看了又看，也沒看出哪裏不妥。
但白小川說的這麽有把握，由不得他心裏不打鼓。
白小川走到畫跟前，伸手輕輕在牛尾上一指道：“呂大師……兩牛相鬥，因為本能使然，尾巴根部都會微微翹起，你這裏卻是垂直向地，這一處你恐怕當時沒仔細看吧……”
兩牛相鬥，尾部會微微翹起？
眾人不由一愣，說實話，他們壓根沒仔細觀察過，其實看到過鬥牛的也沒幾個。
就算看到過的，也早忘記尾巴是不是他說的這麽回事，大家都沒個概念。
這小子說的真的假的？
隻有呂道元微微皺起眉頭，仔細思索當時的情形。
李青衣先繃不住怒道：“你說是就是，你見過鬥牛？”
這怎麽是個死鴨子嘴硬的貨色呢？
白小川略一搖頭道：“李青衣，你何必嘴硬，讓你師傅好好回憶一下又如何？”
去你大爺的！
老子要不是打不過你，現在就踹死你。
就在此時，呂道元猛一拍手道：“對……當時情景確實如魏兄弟所言，兩牛尾巴根本微微翹起……”
呂道元本身也有極境修為，按照他的資質要不是沉迷於丹青，恐怕成就更高。
極境高手基本都有過目不忘之能，呂道元當時看見了也不過是微微一撇，立刻觸動心頭，就想著怎麽畫出一幅“鬥牛圖”來，當時他注重的是兩牛相鬥的氣勢，對這些細節上雖然有記憶，但卻不清晰。
此時被白小川提醒之後，在一思索確實是這麽回事。
聽到呂道元坦然承認，眾人頓時都閉上嘴，人家原作者都承認了，他們這些人還有什麽好說。
李青衣臉色青白，不知該怎麽說了。
呂道元搖頭道：“魏兄弟觀察能力果然細致入微，我呂某人自愧不如！”
說著，他一拱手道：“老夫說話算話，我這就拜你為師！”
白小川對老頭印象不錯，要不是李青衣整出這麽出事來，他也犯不著當眾為難人家。
連忙一抬手，阻住他道：“呂大師何出此言，雖然細節上略有瑕疵，但那也無傷大雅，這幅畫的意境已經出來，是難得的佳作，又何必吹毛求疵，在說了，這也不是呂大師您的錯，任何人都有疏漏的時候，呂大師何必這樣……”
呂道元也是要臉的人，什麽拜師的話也不過是隨便說說，他雖然表麵上沒表現出來，可是心裏真怕白小川就這麽認了，那自己臉都不用要了。
怎麽說他也是妖皇地的知名丹青大師。
聽到白小川這麽說，心裏不由暗暗感激，人家這是給自己留麵子啊。
白小川又道：“剛才說什麽我比呂大師強一點，也不過是玩笑話，大師不用放在心上，我才多大年紀，跟您比起來還差的遠呢，以後還要多多向呂大師請教……”
臥槽！
這話說的，讓人簡直舒坦的沒辦法。
呂道元心裏如飲甘霖，這小夥子會來事，人也敞亮，氣度也不凡，就算現在在丹青一道的造詣上比自己略有不如，隻要給他點時間，跟自己並駕齊驅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關係得先打好，而且這位還是妖皇大人內定的三皇大比的人選，那更要跟人家打好關係了。
“魏公子……”
白小川伸手阻止他說話道：“呂大師，我比你小著幾歲，以後我們兄弟相稱，互相切磋，千萬別公子不公子的，你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賢弟即可！”
哎喲喂！呂道元心裏那個痛快啊，你看看人家，在看看李青衣，雖然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可是兩人之間的氣度相差太遠。
直到這會李青衣還在那吹胡子瞪眼呢……
“賢弟！”呂道元拱手道：“以後你我就兄弟相稱！”
“哈哈，呂大哥，那我就沾了這個便宜了……”白小川道。
你看看，你看看，明明叫我哥呢，還說自己占便宜了，人家這個做人才是真正的敞亮啊！
“賢弟，今天這進門一關走的漂亮！”說著，呂道元喝道：“來人啊，去把那副鬥牛圖毀了！”
“師傅，不要啊！”李青衣一聽大驚，扒著師傅的胳膊道：“師傅雖然有瑕疵，可那副鬥牛圖也是佳作！”
呂道元臉色一沉道：“既有瑕疵，就不能說是佳作！”
眾人連忙紛紛勸解，呂道元是個精益求精的人，執意要將這畫毀掉。
白小川道：“呂大哥，我倒是覺得這幅畫不用毀掉！”
呂道元“哦？”了一聲道：“魏兄弟這話……似有深意？”
白小川道：“天下哪有完美的東西，就算是美玉也有微瑕，更何況這幅畫從著墨到構圖，從氣勢到意境都是難得的佳作，毀掉實在可惜，我看呂大師不如將畫掛在書房，日日揣摩，略有瑕疵，才能更有進益……”
呂道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人家這是在告訴自己，這幅畫能提醒自己，做人不能太飄，任何時候在小心都不為過。
這幅畫上的瑕疵就是鞭策自己的動力，還是魏兄弟想的明白啊！
哪像這些二愣子，光知道勸解，有個屁用，人家這話說的……
呂道元臉色一肅道：“多謝兄弟提醒！我會將此畫掛在書房，日日提醒自己，不能驕傲自滿……”
白小川“哈哈”一笑道：“呂大哥客氣了！”
呂道元手一揮，對李青衣道：“將畫收起來，放在這裏沒得讓行家笑話……”
完了，對白小川道：“魏兄弟，這次品鑒會，咱們就好好品鑒一下畫作，裏麵有不少丹青墨寶，定能讓兄弟大飽眼福……”
說著，拉著白小川就出門，朝裏麵的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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