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i.

  晚飯的時間點，花尋看著桌子對麵的男孩有些懵逼。


  “媽媽，他是……誰？”


  “你在說什麽，他是你哥哥雀陽。”


  “我哪來的……”


  “你哥哥剛從外麵經商回來。”


  “可是……”


  “他是你哥哥。”


  母親的眼神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發脾氣了。


  花尋想起母親常和她說在這裏生活，謊言和虛偽是偽裝自己的皮囊。


  “雀陽哥哥……”


  母親總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花尋鬆了一口氣，卻沒有胃口繼續吃飯了。


  本來飯菜也不好吃，幾口蔬菜配著米飯雞蛋罷了。


  “看來我妹妹很聰明呢。”


  雀陽看起來沒心沒肺地吃著菜說著。


  花尋對他卻依舊警惕。


  雀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換個樣貌混進居民中，相比於突然多出來的成年人，孩子是最好的選擇。


  他給了這位母親很多錢，是她十年都掙不到的數字。


  相對的，他會成為家中一份子一段時日。


  “不會很久吧？生活中的每件事可都是要另算酬勞的？”


  “果然是市集居民，我既然提了條件，自然會給你最大的利益。”


  “那就行。”


  “不過我還是告訴你一句，隻看見眼前的利益賺不到大錢的。”


  “反正現在的我也知足了。”


  雀陽笑著搖搖頭，看著女人抱著錢袋走進臥室的模樣，快不知道“知足”的意思了。


  吃完晚飯，母親告訴了雀陽房間的位置。花尋一個人悶悶不樂坐在院子的台階上。


  “你在想什麽呢？”


  整理完屋子探出頭的雀陽看著下方的女孩問著。


  “……”


  花尋氣鼓鼓地假裝沒有聽見。


  “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說完雀陽從陽台跳了下來，驚到了花尋。


  “你你你，那可是二樓啊！”


  “為了我的好妹妹，就算是懸崖我也跳啊。”


  雀陽輕浮說著。


  “惡心。”


  “啊，是有點。”


  隨後他坐到了花尋的身邊。


  “你媽媽看上去和你的性格一點兒都不像……你是比較像爸爸嗎？”


  “……”


  “說起來我都沒見過爸爸，是出去經商了嗎？”


  “他死了。”


  花尋說完蜷縮起來，把頭埋在膝蓋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和你無關。他死了，已經是事實了。”


  隨後又是一陣安靜。周圍的風聲顯得有些吵鬧。


  雀陽看著雲彩飄動，他也不喜歡別人提起他的父親，因為那家夥同樣已經死了。


  很久之後，花尋冷冷問著，“你不想知道他怎麽死的嗎？”


  “因為我看你不想說，所以就不問。”


  花尋緊緊抱住自己，指甲劃腫了手臂的肉。


  她稍微調整了下姿勢，雙眼能看到前方的草地。


  月光撒在庭院中，這是父親以前打理的，現在屬於她的庭院。


  “我父親本來是個工匠，母親是黑市商人。有一天，家裏來了個奇怪的家夥，她拿斷劍想要父親為她重鑄……我父親不願意，便給打死了。”


  “這樣啊……”


  “我聽上去很可憐嗎？”


  “沒我可憐。”


  女孩震驚了一下，稍微抬起頭看著對著自己微笑的雀陽。


  他的笑容此時此刻不像是黑市中任何一個人那樣虛偽，發自肺腑得真誠，卻在目光中找到了更深邃的寂寞。


  花尋愣住了，她抱著膝蓋的手有些放鬆，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要比可憐的話，沒有盡頭的。”他卻沒有說自己的故事，隻是繼續看著天上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