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xiNShU.
尖叫最後變成了絕望的呢喃,她抱緊了孩子,回頭看著皺巴巴的皮膚默不作聲。
無能為力——這不是第一次心中有這樣的彷徨。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尋聲趕來,看見了地上的景象。
[怪物殺人了。]
[果然還是很危險啊,那個私生女。]
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這個家中除了阿滿再也沒人相信天南星什麽都沒有做。
是啊,什麽都沒有做。
沒有殺了她,也沒能救她。
少爺還是少爺。
因為看到姐姐很難過的樣子,阿滿即使當時不明白死亡和命運,也再沒有使用自己的能力。
直到大了些,他才知道當年做了可惡的事情。
阿滿的心中多了份愧疚,他更加仔細觀察著天南星的生活,才發現所有人都討厭她、害怕她、疏忽她、甚至偷偷給她下絆子。
是不是自己害得呢……
他沒有勇氣說出當年的真相,他害怕身邊的人知道自己殺了人會像對待姐姐那樣對待他。
他不想變成人們口中的“怪物”。
唯一贖罪的方式隻能比任何人都愛他的姐姐。
父親對於那件事沒有說什麽,他不在乎無關緊要的人是生是死。
而他開始想要殺了天南星,是從女孩知道母親失蹤真相開始的。
因為他明白了這個女孩不會再小心翼翼把他當做家人。
而從她的眼中他能看見自己心中同樣的決絕。
是一種能毫不留情告別無所利用之人的殘忍果斷。
我們有心。
心靈是靈魂的寄托,能感受喜怒哀樂,能為心尖上的人們赴湯蹈火。
——這是母親教她的。
我們沒有心。
冰冷的核心製造了所有的幻想,我們隻有麻木的利益關係和追求力量的瘋狂。
如果有人取出我們的心髒,再重生一個就好,如此廉價。
——這是父親告訴她的。
還記得當年去了砂隱村,她也是聽孩子們這麽談論著我愛羅。
刺痛的詞匯被眉飛色舞地描繪,她聽著,滿腦子都是過去的模樣。
童年像是在幽暗的盒子裏,牆壁上掛滿了喇叭。不停地播放著閑言碎語的埋怨。
恨不得直接說出心底那兩個字。
[去死。]
生來有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在不算太大的房間裏擺放著零散的漫畫書和籃球。
看上去房間的主人年紀不算太大。
房間的桌上是很久之前的照片,雖然保存得不錯可是歲月荏苒,依舊泛黃了邊角。
照片是他十歲左右的時候七海釋給他拍的,那正是天南星來到砂隱村的時候。
她和每一個開朗的孩子一樣,看不出任何與眾不同的地方。
會去附和別人的談話,也會因為意見不和而生氣。
無論是白鳥鴉橋或者當時和她認識的人,並不覺得孩子們嬉戲的快樂有半分虛假。
可事實,那一切如同泡沫。
他反是有些愧疚,看到的太過表象,從前也隨波逐流地說著話。
“哆哆。”
敲門聲響起來,鴉橋的母親看著兒子遲疑了一會兒。
“怎麽了?”
“好像是高層的人還有些話想問你。”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九咫路受了這麽重的傷,她身後那一派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我又何嚐不知,可還是那句話,該說的已經說了。”
這孩子在說謊。
——雖然沒有依據,但是從小帶大的孩子,一舉一動都能用感覺去判定他的心情。
像是無奈,母親搖搖頭,“那你總要給個麵子不是。”
說來有理,卻著實讓人煩躁。
鴉橋想了下點點頭。
“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