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雙手扯著大腿的皮膚，硬生生用指甲抓出了傷痕。


  本是高高興興的女孩，低著頭，眼淚完全不聽指揮的往下掉落，落在了湯料中，讓美味變得苦澀。


  “我想起來了……是我……她為了救我才會死的……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


  伊魯卡看著天南星顫抖的身子，突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告訴這個女孩雷雪的事情，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你別這樣，忍者出任務總是伴隨著危險的……”


  “但如果不是我，她就不會死。”


  伊魯卡是不會懂的，他認為天南星隻是在任務中犯了過錯害得朋友遇害了。


  可他不曾看見，在橫屍遍野的空地中，無法自我控製的天南星將雷雪壓在身下的模樣。


  那充血的雙眼沒有情感的凝視著眼前的獵物，雙手緊緊掐住雷雪的脖子，那副模樣如同是野獸一般不受控製。


  “可是……”看著天南星突然變得沉悶，伊魯卡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勸解著，“雖然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事，可是雷雪應該是希望你活下去的吧。”


  希望我活下去？


  天南星突然愣住了，她那時候太過痛苦，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情。


  “希望你活下去才救了你，所以她也不會想看見你這幅哭哭啼啼的模樣……對吧？”


  是這樣的嗎……


  天南星腦海中的雷雪一直是一個溫柔至極的女孩，她總是為她考慮著，為她付出著。


  ［“等你完全恢複意識的時候，請不要悲傷。”］

  ［雙腿被切斷的雷雪，奄奄一息，連眼睛也被生生扣出來了一隻。］

  ［月光下如同惡魔一般的女孩，渾身是血，把雷雪當做是自己的玩具一樣拆卸著。］

  ［她沒有了平時的笑容，無法控製的血液從七竅中不斷流出。］

  ［雷雪隻是努力的呼吸著，麵帶微笑，毫不畏懼的輕聲說著。仿佛支離破碎的身體都是幻象。］

  ［“所以……”］

  ［她的左手緊緊握著最後的礦石，右手艱難的結印，礦石發出微弱的光芒，是這黑暗的夜晚中最後的希望之光。］

  ［“天南星，都是因為我的判斷錯誤才會變成這樣的……等你醒來之後請不要自責……”］

  ［失控的女孩加大了力量，窒息的感覺讓雷雪的意識逐漸薄弱。］

  ［礦石變成了光芒，從天南星的背後刺入了她的身體。］

  ［“請你一定要照顧好道雪，這是我唯一的留戀。”］

  ［雷雪的聲音逐漸模糊，在旁邊被血色晶石封住的雷鴞也停止了轟鳴。］

  ［“封。”］

  ［伴隨著雷雪最後說的一個字，預感到危險的天南星猛的加重了力道，過強的握力伴隨著血液的共鳴將身下人的脖子整個捏碎。］

  ［斷裂的脖根向外湧出鮮血，屍體無法安眠。］

  ［可雷雪的雙眼沒有一絲恐懼猙獰，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容。］

  ［礦石鑽進了血液之中，封印的力量也開始逐漸起作用。周圍的血液變得不再具有攻擊性，而天南星的雙眼中逐漸出現理性。］

  ［“我這是……”］

  ［她們和釋分開之後遭到了盜賊的襲擊……］

  ［然後……］

  ［他們一直處於弱勢……永夜被重傷了……］

  ［再然後……］

  ［天南星低頭，自己的雙手舉在空中，上麵的血液充滿了雷雪的味道。而身下的女孩血肉模糊，已經沒有了生命。］

  ［天南星睜大了瞳孔，淚水因為心中的恐懼無法控製地大滴流下。她顫抖的身體否認著眼前的事實，可是頭腦卻很清晰地告訴她殘忍的真相。］

  ［是她殺了雷雪，殺了她一直認為最好的朋友之一。］

  ［“啊！！！”］

  ［無法麵對事實的天南星抱頭痛哭，身上的血腥味讓她自我厭惡。］

  ［應該死的人是她！是她這種壞孩子！而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雷雪！］


  ［遠處的永夜隻能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很清楚，這一次任務，他們小隊死的不僅僅是雷雪。］

  ［天南星也在這月光下死去了。］

  照顧好道雪是嗎……


  難怪自己在死亡森林中看見道雪受重傷會那麽生氣。


  原來是因為雷雪最後的遺言。


  天南星停止了哭泣，雖然心裏很痛，可是她似乎找到了活著的理由。


  “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雷雪嗎？”


  “嗯。”天南星點點頭，“就算是到死也把自己最後的溫柔給了別人……”


  “……”看著天南星胡亂抹著臉上的淚水，伊魯卡稍微放心了一點。


  “她那樣溫柔的人當然不會希望我那麽自哀自怨的！”說罷，天南星重新從竹筒中拿了一雙筷子，她已經逃避過一次，她不想再逃避。


  “是啊，雷雪的確是這樣的人，她看不得別人難過。”


  “那你能再給我講講她以前在學校的事情嗎？”


  看著天南星臉上的笑容，伊魯卡也露出了微笑。


  “可以。”